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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六


  慎修道:“这倒不然,施主一手断难同时发出三招,时间必有先后,只是快慢的问题,因此贫道必须等施主决定先用哪一招时,再相机应付。”

  上官宙微惊道:“斯时掌已及体,道长来得及吗?”

  慎修笑道:“以不变应万变,贫道自幼所习的就是这门功夫,施主应该相信,贫道确有此能力。”

  上官宙一叹道:“我一开始就用玄门功夫,自乱方向,贻笑方家,被道家占去先机了。”

  慎修庄容道:“施主何必太谦,施主学罗万象,方才只不过略受小挫,贫道还等着领教其他绝学哩。”

  上官宙不说话,凝神再攻出一掌。

  慎修微微一怔,举手迎上,只听见“啪”的一声,响声异常清脆,空气震动,草木微颤。

  慎修朗声道:“施主好俊的功夫,这一招‘惊涛拍岸’,当真有磅礴之气。”

  上官宙亦衷心地道:“道长的‘壁立千仞’,也表现至刚之威,这一招咱们秋色平分,我依然输一招。”

  二人相对一笑,隐有惺惺相惜之意。

  相持片刻,上官宙突然步走轻灵,也不出手攻招,却绕着慎修身边走。

  他的身法异常美妙,每跨一步,都移到一个可以抢攻而不虞反击的位置。

  慎修对他的起初几步,都略加戒备未尝注意,后来发现居然处处受制,遂也面色凝重,大袖一挥,跟着他转起来。

  二人的身法都快速异常,旁观之人,虽然个个都是高手,却也无法分清谁是谁来。

  胡子玉在旁看得眉头微皱,发现任共弃正凝神注视,举步欲动。

  任共弃何等警觉,忙收回眼光,厉声道:“胡老四!你想干什么?”

 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:“我内急想去方便一下!”

  任共弃呛然一声,抽出腰间长剑道:“胡老四,你若是敢离开一步,我要你血溅当场。”

  胡子玉依然干笑道:“自家兄弟,你还怕我弄鬼不成?”

  任共弃冷笑道:“别往脸上贴金了,我几时跟你称兄道弟过,是你自己殷勤,一口一个老弟,叫得亲热。”

  胡子玉脸色微变道:“你别给脸不要脸,我是念在咱们过去一段交情,所以对你客气。”

  任共弃哈哈大笑道:“你胡老四几时讲过交情,我曾经用分筋错骨法对付过你一次,你忘得了吗?”

  胡子玉道:“我不会忘。”

  任共弃道:“那你会对我讲交情吗?”

  胡子玉呆了一下,也是长笑道:“任共奔你真不错,居然看透我了。”

  任共弃冷冷道:“我早就看透你了,你一动就有鬼。”

  胡子玉突然收笑,换上厉容道:“我不动也一样可以显神通。”

  任共弃微怔道:“你显显看。”

  胡子玉道:“好!你看看脚下,我喊到三下,就有你乐子瞧的。”

  任共弃似乎不信,低头一望脚下,立刻又抬起头来,发现胡子玉仍好端端地站在面前,方始放心。

  胡子玉微微一笑道:“你以为我会趁你低头的时候溜开吗?”

  任共弃道:“我确有此想,因为借故而适,正是你的拿手好戏。”

  胡子玉道:“此一时被一时也,胡某今非昔比,即使要逃,却也不会被你这等人吓跑。”

  任共弃大怒,抽剑就要刺过去。

  胡子玉又大叫道:“且慢,我尚未喊三声,你敢情是怕了。”

  任共弃愤而止步道:“你喊吧,我倒不相信你有这份神通。”

  胡子玉冷冷一笑道:“你等着瞧吧!一!二!”

  任共弃果然为他所慑,低头看着脚下。

  “三!”

  胡子玉话刚脱口,身形已猛欺上来,骄指猛点,任共弃一心只看脚下,未注意胸前受指,立刻被制住不能动了。

  胡子玉诡异地一笑道:“姓任的!我不是早告诉你,我胡某已非吴下阿蒙,你不相信,你看!我只要轻轻一指,你就会乖乖的听话了。”

  胡子玉轻轻退到茅棚之前,推门欲进。

  韦明远忍不住又想出手,杜素琼按住他道:“现在尚非其时,胡子玉此时急欲抽身,可能有更大的阴谋呢。”

  韦明远又忍住了。

  场中二人仍是飞驰急转。

  胡子玉望了一眼,举手推开棚门,正欲跨进去,忽然又退了一步。

  原来门后站着一个女孩子,貌色若花,含笑而立,长像与杜素琼一般无二。

  不问可知,她正是私自离山的杜念远。

  胡子玉呐呐地道:“贤侄女!你怎么出来了?”

  杜念远微笑地道:“老狐狸怕伯,你别进去了,那炸药的引线已经被拆掉了。”

  胡子玉脸色微微一变。

  杜念远又朝着韦明远等人藏身之处叫道:“山主!韦伯伯!赵大!你们快出来吧。老狐狸早就晓得你们躲在这儿了,你们的脚下埋有炸药,他要炸你们呢。”

  韦明远等人听得大惊,飞身而出。

  杜念远上前,一掌拍开任共弃的穴道,笑道:“爸爸!你真不济事,连老狐狸都斗不过。”

  任共弃手足能动之后,望着巧笑欢颜的杜念远,心中是百感交集,热泪盈眶,哺哺地道:“孩子,你……你这么大了。”

  杜念远一手玩着辫发道:“我自然会长大的,十多年不见,连一棵小树也该长高了。”

  任共弃望着她,心中无限慈情,恨不得将她一把抱住亲一番,可是杜念远丰神若仙,他虽是她的父亲,却也不敢冒读。

  韦明远过来,爽然地一拱手道:“任兄!十年不晤,你还好?”

  任共弃望着他,再望着他旁边的杜素琼,看见他们依然当年那等金声玉貌,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自惭形秽的感觉,拱了一下手,默然长叹。

  赵大却走过来,拖着杜念远的手哽咽道:“宝宝,你怎么被老狐狸骗来了,俺替你着急死了,谢谢你,宝宝,刚才你又救了我们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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