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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六


  老人道:“我一生练武,实在不愿它就此失传,姑娘若肯再在此逗留一个月,我就把一功功力都传授给你!”

  这几句话果然有效,打消了萧湄的去意。

  于是她伴着这个软弱的老人,在洞中又度了月余时光。

  于是,她不但得到了他的功力,也得到了他的武技。

  不过,在她心中,她仍是根他的。恨得比一切更激烈,所以在一个多月后,老人神情飞舞地对她道:“行了!你已经得去了我全部真传,不过我有一个希望,你千万不能仗着这身武功去行恶杀人,否则便不得善终。”

  老人的话尚未说完,萧湄已一指点了他的死穴。

  自后,挟着她一身超凡的武功,她开始行走江湖。

  她恨一韦明远,所以她制造那么多的血案,逼得他无处容身!

  她恨白冲天,所以她夜间“长白总坛”,可是她并没有找到白冲天!

  她出身水上,还是回到水上,凭着一身技艺,很自然地成为水道盟主。

  她又收罗胡子玉、任共弃,以及“雪海双凶”,谁知道她还将做些什么?

  不过她变得可怕了,比以前更可怕了!

  第二天。

  时交申刻,广大的浮台已挤得水泄不通。

  大家都知道今天开始.登场的都是好戏了。

  经过十七场狠斗有两个人获得韧赛资格.

  一个是“辽东一鹤”陈壮民,是“梅花剑派”的高手,“梅花剑派’为八大派之一,果然不同凡响。

  另一个鲁地“崂山派”的张敬天,名家风度,颇足令人心折,尤其是他“霹雷神拳”,威力无涛。

  现在在台上的是蜀中“巴山剑客”毛文锡。他已接连地击败了两个人,正趾高气扬地向台下交代场面话。

  任共奔按撩不住,在主座旁低声道:“什么巴山剑客’,凭他那几手破剑,也敢耀武扬威!”

  胡子玉却将他拦住道:“老弟,别着急,有人会去整他的,咱们犯不着,明知其不足言敌,赢了也没有意思!”

  任共弃悻悻然止步,台上果然摇摇摆摆地跑上一个穷儒,手持折扇,一领青衿,一路吟哦道:“何尝共剪西富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!兄台使得好剑法,寒生在外游学十载,观见台之剑,不禁起故园之思!”

  毛文锡冷冷道:“先生昨天好像并未经过甄试,于规则不合,虽没有资格出来赐教,好在铁鼎就在旁边,你先举了再来!”

  穷儒仍是摇头摆脑地道:“兄台何拒人千里之外,寒生手无缚鸡之力,如何能举得那等重鼎,寒生此来,乃是对兄台小有请求!”

  毛文锡道:“你对我有何所求?”

  穷儒道:“寒生离家之际,小犬正好十岁,方才见兄台舞剑,极似小犬手摇竹刀之状,因此请兄台将宝剑再舞一遍,叫寒生略慰思子之清!”

  此言一出,引起四周哄声一笑。

  毛文锡大是愤怒,不过他为人极是阴沉,脸上不但不现怒容,反而回头朝胡子玉的座上道:“规则是你们定的,不知有没有执法之人?”

  胡子玉只得飘身而出,向穷儒一躬道:“请先生通过甄试,再书上尊名,倘若机缘凑巧,恰巧又抽到先生,再请下场赐教!”

  穷儒摇头道:“我不想打架,只想看那位兄台舞趟剑!”

  胡子玉摇头道:“规定如此,兄弟无能为力!”

  穷儒道:“看来我是必需献五了!”

 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:“看把戏还得帮两个子钱呢,先生何必太客气呢?”

  他们这儿一问一答,气得毛文锡七窍生烟,只是顾全身分,不梗出口辱骂,干憋在一旁生气。

  穷儒将折扇收入袖里,走到铁鼎之旁,很吃力地勉强举起,再摇晃晃地来至竹杆旁,先将铁鼎顶在头上,然后学小儿爬树的方法,手足并用地爬上竹杆,又跪着爬过细绳,到那一头爬下来,喘着气道:“寒生不会功夫,这是跟小犬学的,不知行也不行?”

  四周早已轰雷似的爆出一片彩声。

  胡子玉面现惊容地道:“先生真人不露相!胡某失敬了,请留下尊名!”

  穷儒笑嘻嘻地过去写下名字,然后道:“你快抽,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,能马上中签,寒生离家日久,对小犬实在思念得紧……”

 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,毛文锡虽气,此刻反而平静了,这穷儒所表现的一手功夫,能照办的还真不多。

  胡子玉伸手进入签筒,突党内中一股暗劲,托上一张名条裙中大惊,面上仍是不动声色。

  冷静地打开宇条,心内有数,大声地念道:“文抄侯!”

  穷儒哈哈笑道:“果然是我中签了,上天不负父母心!”

  胡子玉悬着一脸深思,回到座内。

  萧湄在他身旁问道:“怎么这样巧?”

  胡子王庄重地道:“此人已至隔空运物由心的程度,盟主多注意一点!”

  萧湄脸色一动,紧张地开始注视着穷儒!

  毛文锡明知必输,然已无法不战而退,只好硬着头皮,朝穷儒一拱手作礼,而后沉着喉咙道:“文先生前来赐教,兄弟甚感荣幸,只是请口头略积阴德,兄弟或许技不如人,但绝不作狂言欺人之徒!”

  文抄侯微微笑道:“大剑客为何前倔而后谦也,兄台方才何等英雄……”

  毛文锡知道自己方才的傲态引起他的不满,悔已无及,只希望快点打一场下台,遂拔剑道:“文先生请亮兵器吧!”

  文抄侯笑着道:“在下一介寒儒,贫无立锥,哪得钱买长剑!”

  毛文锡寒着脸道:“莫非你想空手对敌,毛某虽然不才,断不占这便宜,既是文先生吝于赐教兵刃,毛某情愿领教掌上功夫!”

  文抄侯长笑道:“‘巴山剑客’不用剑,何以乞儿不弄蛇,寒生长年一扇随身,倒也趁手,就用这把破扇子领教几招吧!”

  说着在袖中又将扇子掏了出来,毛文锡这才留神去打量那柄扇子,发现它非竹非木,竟是黄玉制成!

  遂也不再客套,虚作一礼,挺剑刺出。

  文抄侯闪身避开,口中还在道:“妙!妙!这一剑浙濒沥沥,不是巴山夜雨,倒像潇湘夜雨,寒士禁不住佳人相思泪如雨,还是躲开为妙!”

  毛文锡备受莫落,气愤填膺,手头的剑再不留情,或拧或削,用尽一切辛辣的招式,恨不得将他刺个对穿!

  文抄侯却一味闪避,不还一招,口中调佩笑骂,吐句或怪或雅,莫不令人喷饭,极尽诙谐之能事!

  萧循在一旁观看半天,突然道:“这文抄侯功力不错,步法尤佳,他只要出手一招,毛文锡必败,但不知是阿来路?”

  胡子玉在旁轻声道:“盟主自问对他有把握吗?”

  萧湄微微一笑不答,胡子玉已知其意。

  又等了一下,果然文抄侯笑着道:“来而不往非礼也,一扇送你上九霄!”

  语毕,突然扇柄朝外一封,快通绝伦,恰好击在毛文锡握剑的手指上,毛文锡但觉手上一阵奇痛……

  “叮当!”长剑脱手飞去。

  毛文锡一语不发,也不去拾剑,只是朝文抄侯狠狠地看一眼,满是狞厉之态,半晌才阴沉地道:“多承赐教,铭感终身!”

  说完回身就走了!

  萧湄突然将胡子工招过来,轻声地关照了几句。

  胡子玉点点头,走到签筒旁,伸手在里面摸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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