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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八


  第十七章 坝河之畔较真功

  他的话完全不是张昌宗所想说的,他的作法也不是张昌宗的目的,但是徐敬业却相信了,对这位老世伯来暗中知会还是十分感激!

  送走了秦怀玉之后,徐敬业大为恐慌,立即召来了几名谋士,略作商量,当夜就作了逃离的行动。

  他以吴国公的身份亲自叫开了城门,一行十几个人出了东关,出关半余里,才到坝河之畔,坝桥附近,但见一人当桥而立,怀抱长剑,月光下但见他长髯飘拂,凛如天神,却是扶余国王张士远。

  武则天主政后,张士运已经可以在市上公开来往,甚至于公开出入宫禁,他的地位崇高不下于皇帝,剑技之精被公认为天下第一,在长安市在,谁都认识他,谁都对他恭恭敬敬,走到那儿,都有几个禁军便衣跟从,他不搭架子,对人随和,可以说是人缘最好的一名长者。

  徐敬业对他也不敢怠慢,在马上一恭身道:“王爷好,这么晚了,还有兴趣在这儿赏月!”

  张士远很客气地回了礼道:“国公好,这么晚了还要赶路办公?”

  “是的,扬州出了一点小麻烦,需要再晚急去处理一下,所以再晚要乘夜而行!”

  “国公有要事在身,孤王不敢耽误,尽管请便!”

  徐敬业原以为他是找麻烦的,见他居然放行了,心中大喜,连忙一躬身道:“多谢王爷,再晚不敢打扰雅兴,异日得暇,再往尊处去专门拜候王爷,领受教诲!”

  张士远道:“这些都是国公的随员?”

  “是的,他们其实都是再晚的朋友,蒙他们不弃,帮在下的忙,名义是随员,再下却不敢认为他们是下属!”

  “国公好客而谦恭之名,四野俱闻,但孤王今日恰好有事,要请国公留下两个人来!”

  徐敬业紧张地道:“要留下两个人?但不知是……”

  “飞钹禅师和铁板道人,这两个人在元宵夜时曾经伤了我几名下属!”

  徐敬业愕然道:“他们怎么会伤及王爷的下属呢?”

  “光是飞钹和尚放出飞钹,企图行刺武媚娘,伤了我几名旧属,末后他逃走时;我有两名手下蹑了上去,为一道人手发铁板,打死了一名、伤了一人,那个伤者认得下手的是铁板道人,所以我要找他们算算帐!”

  “王爷也是千乘九五之尊,何苦替人跑腿I”

  “我可不是替武媚娘拿刺客、而是为了我的几名属下缉凶手,所以我不准小儿带兵来,只邀了几个朋友在此请那二位一会,国公也别谁说不认识他们,我已经认出了他们就在你随员从中!”

  飞钹禅师和铁板道人都改穿了俗装,骑在马上,这时排众而出道:“张王爷,洒家听说你是天下第一名剑客,早也想会会你,不过酒家有个声明,那天行刺武媚儿,是洒家自己的主意,与国公无涉!”

  张士远微笑道:“好,一个做事一人当,你自己闯了祸,也不要去连累国公,他累世公侯,有家有业,也经不起牵累!”

  铁板道人也道:“那天为了掩护法兄离开,本师是出手伤了两名人,他们是王爷的所属,本师感到很抱歉,现在王爷既然找了来,本师少不得对王爷有个交代,该要如何,但凭王爷吩咐好了!”

  “好,还是道长痛快,二位是江湖上知名人士,本王也是以江湖规矩请教!”

  “可以,命偿命还,我们杀了人,了不起以两条命偿还,但国公确有要事,亟待返回扬州,不能受耽误,能否请准予放他先走?”

  张士远道:“我们要了结的是私隙,跟国公扯不上关系,国公有事,尽管请便!”

  徐敬业不肯走。

  飞钹禅师道:“国公请先走好了,张王爷是位言而有信的君子,他说不留难你,绝不会再留难你,我们跟王爷把问题解决了,随后会追上来的。”

  张士远道:“国公,你还是快走的好,你的府第四周侦骑四伏,你的行动也瞒不了人,我只能约束小儿,却管不了别的人,要是媚娘又派了别的人追上来,我未必能拦得住,不如趁此刻走了的好!”

  徐敬业终于一点头,朝飞钹和尚等二人拱拱手道:“与位,并非敝人舍弃二位而去,实在是故人身上还肩负责着更重要担子,大唐的宗柞,都在敝人的肩上!”

  飞钹掸师大笑道:“洒家是江湖人,又是出家人,才不管什么大唐的宗祥,洒家交的是你这个朋友,既蒙知已,就把性命交给你,快走吧!”

  徐敬业又张士远一拱手道:“王爷今日高抬贵手之情,山高水长,永志不忘!”

  说完后,他率众策马而去。

  飞钹禅师和铁板道人则干脆下了马,将马也赶过一边,和尚才对张士远道:“王爷的朋友也可以请出来了,躲在草丛中挨蚊虫的滋味可不好受!”

  他的耳目十分聪敏,居然听出了有人在什么地方埋伏,草丛中果然站起了一对老人,鸡皮鹤发,年纪都已在八十开外,看似颇为龙钟,但他们的行动却十分轻捷,轻轻一飘,即已来到桥头。

  张士远介绍道:“这两位是四海龙神高元泰和百变龙姑崔素素伉俪,这两位……”

  高远泰笑道:“王爷不必介绍了,老头子认识他们,小和尚的师父跟我是生死冤家,打了十几场架,小道士在我浑家手里丢过一次大人,我还道是什么大人物在长安横行呢,想不到是这一对宝贝!”

  飞钱禅师没想到张士远约来的是这两个人,神情略见不安道:“原来是二位前辈伉俪,高老前辈,二位是湖海散人,不理人间是非了,何苦要替武氏当杀手!”

  高元素笑道:“小和尚,你别跟我来这一套,我本来是不管事的,今天是纯为应老友之邀,张王爷跟我是四十年的过命交情,他的尊翁虬髯客是我的旧主,凭着这些关系,我不能不理!”

  飞钹禅师道:“老前辈管闲事也该问个是非,眼下是为维持大唐李氏正统,为国家驱除妖孽!”

  高元泰笑道:“我故主虬髯客虽然把江山让给了李世民,可一直没承认他们是中原正统,这一套对我神龙门而言是行不通的,再说,你指武氏为妖孽,老头子无法苟同,她虽是女流,做皇帝却比男人强,四海升平,国泰民安,政治清明,奸邪不生……”

  “前辈这是大逆不道的说法!”

  高元泰大笑道:“从大唐立国以来,我神龙门就不是顺民,何谓之逆!”

  飞钹禅师道:“那我们只算是各为其主,前辈也不能指在下做得不对!”

  “我没指你不对,今天我也不是为什么主,张王爷是我幼主,但我早已退隐,今天纯以江湖交情为他跨刀!”

  飞钹禅师道:“那也好,先师在前辈手中挑战九次,每次都落败而归,常引为憾事,责成再晚一定要击败前辈一次,方得瞑目,再晚有道命在身,只有得罪了!”

  “听说你练成了十二面飞钹,老头子倒要见识一下!”

  飞钹禅师掀开衣襟,取出了一对飞钹,恭身道:“请前辈指教!”

  高元泰一顿手中龙头杖道:“飞钹要飞出来才有威力,你拿在手中能济什么事!”

  “前辈放心好了,到了必要时,它们会飞的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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