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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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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士远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,只有点点头道:“好!我走了,不过你放心好了。如果你因此获罪,我一定会来救你的,必要时,我宰了皇帝老倌儿都在所不惜!” 他一摆长剑就冲了出去,那两名监视的侍卫果然只远远地跟着,来到一处树林前,才吹了一声唿哨,霎那间林中伏兵尽出,有八名带剑的侍卫冲出将他包围了起来! 一名侍卫喝道:“大胆刺客,往哪里逃,还不快快放下兵器受缚!” 后面监视的那名侍卫却招呼道:“大家小心点,这个女子很厉害,已经杀了黄公公和两个同伴了!” 那些侍卫微微一怔,张士远却不给他们有多考虑的机会,冲上去抡剑就砍,剑法犀利,一人中剑而倒,其余的人却呼喝一声,围攻了上来。 张士远挺然不惧,挥剑跟他们杀成一团,这些侍卫们身手颇为可观,张士远虽又刺伤了两个人,但是别处的人也涌了过来,竟有三四十人之多,张士远一看不是方法,觉得恋战下去,杀不胜杀,自己必会有累倒的时候。 于是他奋力几剑,杀出了重围,冲进了树林中。这片树林都是长年的老松,盘根错节,被修剪成各种形状,虬结成弄,只有树隙间可通。 张士远进入林中后,倒是减少了不少压力。因为对方无法再合围了,而且他还可以利用树干的掩护,暴起突袭追进来的人,这下子反而转为有利了。 此刻他的思虑反而十分镇定,不先忙着突围出去,在悄然击杀了两名追踪者之后,他竟跳上了一枝老树,利用树叶隐身藏了起来,一则是调息一下,恢复体力,二则是等天色晚了再图脱身。 而天色也渐渐地黑了,好几次都有人打着灯笼从他身下经过,他都摒息着不动,听着底下吵吵嚷嚷的,有人以为他已逃了出去,有人认为他还在林中。 张士远多亏是在海外荒山野岭中学成的武功,轻身工夫超人一等,耐战工夫也特别强,更有遇危从容镇定的休养,才不至于在混乱军中失手。 天色已全黑,他在高处辽望,只见到处都是灯炬火把,宫中还在搜索着,他却安心闭目养神了。 一直等到过了两个更次,灯火渐稀,想是那些侍卫们认为他已逃出了宫去,不再继续搜索了,他才慢慢地下了树。 他很担心武媚儿,不知道她如何了,但是他却不敢回去看她了。武媚儿说得很对,只要他不被抓住,宫中不知道他是个男人,一切都可掩护,如果知道他是个男子,那两个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了。 他自己还好,皇帝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后,碍于辅国公李靖的面子以及自己父亲的种种,也许不便加罪。但武媚儿却是死定了,不但是她死定了,连她的家人恐怕都将受到株连,所以他一定要逃出去。 好在他进来之前,已经先把大内的环境摸了一下,借着夜色的掩护,他悄然地绕到了太掖,潜入池中,再仗着精妙的水性,潜行到池水的出口处。太掖池是一池活水,引渭水的支流皂河,通过宫墙而入池内,再从另一端流出去。他用剑削断了水底的栅栏,顺着流水出到宫外,渡到对岸,已是骊水之麓,有秦代阿房宫的旧址。那儿虽已成废墟了,却仍是禁地,唐家天子为了保存古迹,还保留了那片焦土,以供后人凭吊。 张士远爬上了岸,深深地吁了口气,暗庆自己得计,这条路是他早就计划好的退路,未入宫之前,他已想到万一不能顺利出宫,就由此地脱身,这是条别人想不到的路,他不禁暗自感激他的父亲了。 张仲坚教育儿子别有一套方法,这位海盗出身的风云人杰,虽然已成为海外的一方雄主,却仍然不脱梅盗的心性:“儿啊!天下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事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不过,孩子,从己所欲并不是胡天胡地,不顾性命地乱来一通,不管你去做什么事,都必须要将本身的安全置于最先,不管你去什么地方,第一件事就是设好退路!” 有了这种教育,他才敢到宫中跟皇帝抢女人。 有了这种教育,他才能安然地从乱军中脱险! 他深吁一口气,很想换掉衣服,因为他还穿着女装,只可惜手头没有男人的服装。 因此,他只有脱掉身上的湿衣,宁可打着赤膊,也不想再穿着那身女服了,他毕竟是个堂堂的男子汉。 忽然,一片灯光照眼,四名健汉,手执火把,从黑暗中走了出来,张士远立刻执着长剑戒备着,然后一个中年男子,腰悬长剑,气度庄严地徐步而出,那正是驸马秦怀玉与他并称天下第一剑手的那个人。 秦怀玉端详了他片刻,才沉声道:“张士远,果然是你,我听说武媚儿接了一个女子进宫,在宫中杀伤了好几名侍卫,逃出了重重包围,心中正在奇怪,世间不可能有武功这么好的女子,武媚儿也不可能有那种朋友,那时我就怀疑到你!” 张士远心中暗暗吃惊,但他还镇定,横着剑道:“附马怎么会怀疑到我呢?” “因为长安市上的几个高明剑手我都知道,而且武媚儿在竞技场上对你特别亲热,我认为你们一定有私情,把这些都综合起来,我想那个女子,多半是你乔装的!” 张土远一笑道:“驸马好心思,你又怎么会想到在此地等到我呢?” “因为宫中每条出路都有重兵把守着,不可能被人逃出去,只有这一条水路无人顾及,你若想脱身,只有从此一条路,张士远,你还有什么话说呢?” “没话说了,我只是奇怪,驸马既然想到了,为什么不在宫内把这条路也堵住了!” “堵死那条路固无不可,我怕你情急反噬,在宫中大杀一通,那儿都是手无抵抗之力的女流之辈,陪在里面遭殃未免太冤枉,倒不如在此地等你了!” “驸马!你计算很精微,只是算错了一件事,你不该只带四个人来的,宫中成百的好手都没能拦住我,你们这五个人行吗?” 秦怀玉的脸上显出了薄怒,沉声道:“张士远,我这四个人只是来掌灯的,就凭我一枝剑斗你。因为你是辅公的家将,我不想公开了结,也是为辅公留一份情面。难道你真想我带了大批人马,公开擒下你?” 对于这一点,张士远倒是没话说了,自己虽然不在乎此身安危,但是对李靖,他却有一份亏欠的! 因此,他朝秦怀玉一拱手道:“驸马这份心,张某十分感激,张某并非贪生怕死,所以委屈求全,也是为了怕累及辅国公,否则我放手大杀一通,宫中不会只死这几个人,当然,我不会杀女人,但宫中的那批侍卫,我可真没放在心上,你这四个人靠得住吗?” 秦怀玉一笑道:“你可以放心,这四个人是我的心腹家将,亲如手足.你即使杀了我,他们也不会泄露今天的事,更不会说出你张士远的名字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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