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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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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红绢缓缓的将目光收了回来,望着欧阳子陵,答非所问的道:“陵哥哥,你替我做件事好不好?” “当然可以了,我会替你做任何事情的,即使你要夭上的月亮,我也会想法子摘下来送给你!” 辛红绢感于他话中丰富的感情,激动地道:“谢谢你,陵哥哥,我不会要你去做那些困难的事情的,我只请你替我把那朵花摘来,我很喜欢那朵花,可是我彷佛很害怕,不敢去探它!” 欧阳子陵很奇怪,对辛红绢这种行迳是费解,然而看着她企盼的眼光,不忍心去拂逆她她的心意,飞身过去,将那朵仙人掌攻瑰摘了下来。 同时为了怕扎伤她的手,还小心翼翼地将球掌上的刺都扳了下来,捧着回到辛红绢身边,默然地递给她。 辛红绢像捧宝贝似的接过来,端在手中,凝神他看了半天,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,秀目中竟流下泪来。 欧阳子陵不明白她为了什么,着急地问道:“红妹妹,你怎么了……” 辛红绢抬起手背,擦了一下眼睛,才苦笑着道:“没有什么,师父常说我是个傻女孩子,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,因为我常想一些很傻的问题……” 说着举起手中的花朵,继续说道:“看见这朵花我又有了很多感触,它很像我们目前的处境……” 欧阳子陵莫明其妙,只好茫然地望着她,听她以微带悲凉的声调娓娓地诉说……“这上面的两朵大花,一朵是龙姐姐,一朵是那位陈姐姐,她们貌拟天人,正像这两棵花朵一般的绚烂。 你就是这花下的球茎,以你感情的汁水,培植着花朵的怒放,绿茎红花,相得益彰。至于我,我只是旁边那一颗小小的花蕾,我无意与她们争姘竟芳,只想在你的保护下,分得你一丝的养分,默默无闻地点缀着你的生命,这是一个极为卑微的心愿,谁知道天也不容……” 她语调悲楚,如零雁鸣于秋空,叫得人九回肠,如哀猿啸于深谷,啼得人摧心肝……欧阳子陵知道她着魔太深,此刻又入了魔道了。 可是也不禁为她的痴情所动,忍不住轻揽住她的双肩,含着眼泪,感动地说:“不会的,红妹妹,像你这么纯真的人,谁都不会不容你的。” 沙漠龙本来在一旁守着炉火,听见辛红绢在讲话,也过来站在她背后,此时也忍不住扑簌簌的眼泪直往下掉却是做声不出。 蓦而在沙漠的远处,有人作歌,歌调苍凉: “天苍苍,地黄黄! 笑他众生为名忙! 败为寇!成为王! 纵留青史虚名在, 春闺梦里啼红妆, 何如碌碌终吾身; 小妻俗子相依傍! 闻!又有何强?没!又有何妨? 天昏昏,地寒寒! 笑他众生为利缠! 金作屋!玉为栏! 阿房会聚天下珍; 楚人一炬草木残! 何如随身一壶酒, 黄粱几梦到长安! 富!又有何堪?贫!又有何难? 天莫莫,地悠悠! 笑他众生为情愁, 说恩爱,话温柔, 即使旷怨都成匹; 曾有几人到白头! 何如一剑随一马; 五湖四海傲王侯! 合,岂能常留!分,又有何忧!” 歌声尚在余空里回荡,远远的夕阳影里,出现了一个黑点。 沙漠龙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有人来了!” 欧阳子陵放开了辛红绢,凝视着前面道:“这个人歌声中气充足,歌词典雅,隐含出世之意,恐怕又是一位看破世情的逊世高人!” 说着那黑点渐渐地放大,来到临近,已可看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,白面黑髯,神情懒散地跨在一匹马上。 走到他们身前,下了马,微一拱手道:“老朽因为贪玩漠上春光,竟忘记水囊已空,见公子炉上煮得好茶,不知能分我一杯否?” 欧阳子陵见他仪表不俗,再加上听过他的歌声,心中对他颇为尊敬,闻言连忙回礼道: “老丈说那里话,萍水相逢,即属缘份,一杯茶算得什么?适才听老丈高歌,颇是发人深省,晚辈囊中中携有一袋水酒,如蒙不弃,便请席地小坐,俾晚辈等稍领一点教诲如何?” 这时沙漠龙已经在吊架上倒了一杯茶,送了过来,老者一面道谢着接过,一面哈哈大笑道:“老朽不过因为旅途寂寞,信口胡哼了几句。那里敢当公子如此夸奖,教诲是不敢当的,只是难得相逢,大家交个朋友,聊聊天倒是不错的!” 欧阳子陵也到马背上将酒袋,干脯,都拿了下来,同时还带了一床毯子,铺在地上,请老者坐下。 然后自己与沙漠龙,辛红绢等各占一方坐了,大家各道姓名,互相寒喧起来。老者自称姓石,名二慈,对欧阳子陵等人的名字,彷佛先前毫无所闻。 欧阳子陵只道人家志在游历,不开心江湖上的事情,所以也不在意,大家且酌且谈,甚为欢洽。 石二慈注意到辛红绢悒悒的神态,忍不住向欧阳子陵询道:“老朽行脚天涯,略解歧黄,不敢说自比黄陀,但任何病症,只需一脉,便知端详。我看令师妹神不守经,彷佛有大症在身,老朽身受款待,无以为报,请许我一探,或可稍尽绵力!” 欧阳子陵见石二慈满脸正气,不像个坏人,虽说男女授受不亲,但人家那么大的岁数了,而且又是一片好意,遂叫辛红绢将纤腕伸出。 石二慈伸出两个指头,轻按在她的脉节上,闭目静探了一声,又换另一个手,亦复如此,然后收指睁目道:“辛姑娘脉象不稳,系受心魔侵经,内火炼神,若换常人,恐早已心力交瘁,幸而她早服灵药,得保心头一点元神未枯,然若再延以时日,就难说了。” 欧阳子陵早就知道辛红绢的病源了,让他诊脉,不过是情面难却,现在听他说得头头是道,不禁大为叹服,忙起身长揖道:“老丈医术通神,说得一点不错,既是老丈识得端倪,想必有诊治之策,即请费心一治,晚辈当不惜任何报酬!” 石二慈摇头沉吟道:“难!难!非是老朽故意推托,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!” 欧阳子陵见他一连说了两个难字,心中十分焦灼,急忙道:“老丈有什么为难之处,莫非药物难求……” 石二慈拦住他的话道:“非也!非也!这种病不是身体肺腑上的病,药石无法奏效。” 欧阳子陵又道:“那么到底为难在什么地方呢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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