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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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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错!可是那两支老山人参早巳被我掉了包,用来救两位血性朋友了,那两支人参藏在我家多年,原是家父留作自用的,消息被人知道了,褚督军派人来强行购买,说是要献给袁大总统,作为恭贺他复辟登基的贡礼……” “这批该杀的东西,没一个是好的!” “怀仁堂虽是多年的老字号,在奉天也算有点小名气,但只是个生意人,褚督军是当地的督军大帅,咱们可惹不起,只得恭如所命,把盒子交出,当面封好,让督军府来的副官带走!” “慢来,人参既然被你掉了包,怎么又交给了人呢?难道他们不会当场拆封验看?” “三小姐!你对这玩意儿外行,百年老山野参不像别的药材,可以摆出来亮相的,经过制理后,立即用蜡壳裹封,以免走了灵气,蜡壳是透明的,可以隐约看见里面的东西,也可以隐隐闻到一股香气,那已经够了,那两个副官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拆开来检视一下,蜡壳的封印完整,由怀仁堂的老师傅用火印烫封,我们自然保证品质!” “交出去的时候,一切都是好好的?” “当然,否则他们也不会随便收下来!” “既是蜡封依旧,你又怎么能掉包呢?” “三小姐!你对做手脚的那一套太嫩了,我要掉包自己家真的东西,还不容易吗?人参是假的,香气是我弄上去的,火印在我家里,照着做一套就行了,只是里面的东西见不得人,所以那两位得了好处的朋友,不愿见我受累,他们在东西出门之后,又动起手脚弄走了,随时抓了个“一阵风”的名号,而且为了洗脱我的嫌疑,接着在褚督军的家里也做了两票,虚构了个“一阵风”其人,后来我觉得这个方法挺不错,也就引用了下来!” 哈瑞云笑了起来道:“敢情是这么回事儿,那可好,据我所知,“一片云”起名的动机,也是从一阵风上引起的,一阵风能叫人捉摸不定,一片云也能使人虚幻莫测!有意思,真有意思!老褚丢了人参,倒没怀疑是你弄的手脚?” “他没怀疑,因为东西是在他亲信手上丢的,却又硬栽在我们头上,把人参的钱要回去不说,更着着实实的敲了一批珍贵药材去!” “你甘心让他们敲诈勒索去?” “不甘心怎么办?老百姓还敢跟官里计较,好在损失的不是我的钱,我并不心痛!” 哈瑞云道:“秦风!这话就不像是你说的了,令尊就是你这么一个儿子,钱财家产将来还不都是你的?” 秦风微笑道:“我可没做这个打算!” “话是这么说,但是你有那些朋友,不难把损失弄回来!” “我可以那么做,但是我不能那么做,否则人家很容易会联想到我跟一阵风有关了,我忍住那口气,丢了那笔钱,满口骂一阵风,到处拜托朋友,找一阵风算帐,才落得身上清静,而且家父也帮了我不少忙………” “令尊大人知道你跟一阵风有渊源吗?” “家父恨透了一阵风,要是知道了,不跟我断绝父子之情才怪,一阵风不但盗走了他的宝贝,还害他破财,那有儿子这样整老子的!” “破财还可以说,盗走宝贝可说不上,东西是他交给了老褚,已经不属于他了!” “怀仁堂经营药材多年,经手的珍贵药材不知多少,家里有头有脸的贵人也结交了不少,光是一个褚秃子,家父倒未必含糊,他肯把那对人参交出来,主要是为了那是献给袁世凯的,东西由老褚送去,人情仍然落在怀仁堂,谁都知道那对人参是怀仁堂的宝贝,褚光头是白操心思,让他呈上去只是顺水人情,真要到了京里,自然会有人替家父说话,老袁要是登龙之后,少不了有份诰封的!” “秦风!你对令尊大人似乎不大恭敬?” “谁说的,他是个慈祥的老父亲,在地方上修桥补路,乐善好施,也是个大好人!” 哈瑞云笑道:“那倒是不错,要不怎么就修到你这个聪明上进,又有出息的好儿子呢?” 秦风不理会她的讥嘲,淡淡一笑道:“别人认为我是个浪子,家父却不以为然,他知道我不是外人所想的败家子,家里有钱,为什么不花,守财奴绝不会有多大出息的,花钱有魄力的人,才有一番作为与事业!” 哈瑞云道:“令尊大人倒是别有一番心肠!” 秦风轻轻一叹:“他老人家就是吃了放不开手的亏,虽然把怀仁堂给维持下来了,但到临了仍是个药铺东家,我舅舅从小跟他是朋友,花天酒地,无所不为,把一份偌大的家财败得精光,可是也结识了不少达官贵人,现在在天津卫开了几家钱庄、珠宝铺儿,当年败掉的家业,挣回了几倍不说,而且还声势赫赫,多少大官见了他都哈腰点头,这使家父得了个教训,所以听说要把人参献给老袁,他虽是视同性命,还是答应了,原是想为我铺好路,混个出身的,所以一阵风劫走了这对人参,他是真生气!” “令尊大人倒是想得很透!” 秦风笑笑道:“他们老一辈热衷的依然是官位富贵,无可厚非,我做的事也许不合他的心意,却也问心无愧,我认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,未尝不是千秋事业!” “可是一阵风这三个字只是无名英雄!” “三小姐!这句话又不像是你的了,我说的千秋事业,并不是要跟我秦风扯上关连的,我认为千百年后,还有人能谈到一阵风,为一阵风做的那些事而津津乐道,那就是不朽了,何必一定要跟我连上呢?” 哈瑞云的眼中现出了钦敬之色:“秦风!今天这一谈使我对你更了解了,我很高兴你是这样的一个人,走!我扶你到房里去,你的伤该上药了!” 她的手托着秦风的胳臂,是那样的轻柔,她的声音如诗,她的眼波如醉。 秦风怔住了,他再也没有想到不久以前,眼光锐利如刃,言词锋利如剑,态度狡黠如狐的女郎,居然会有如此温柔、如此美的一面。 “走嘛!我给你里伤去,虽然你家是开药号的,但是治伤敷药,我可不比你差,虽然我从来没有给人治过伤,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做得很好!” 她的声音,她的态度,使人不忍拒绝,秦风就这样被地推着走了。 来到前面的客房里,他们遇到了其他的住客,跟秦风都很熟,不断有人点头问好,但是他们都为秦风胸前插着的那支短刀,感到莫大的惊异。 假如这是真的,扎在胸前这么深,人怎么受得了,而且又不见血迹流出来,再者,秦风好像没有什么痛苦之状。 要说是假的,在胸前插着这么一支玩意儿算是什么呢? 秦风了解到对方的疑惑,附在对方的耳边轻笑道:“没见过吧!这是江湖人新发明的小玩意儿,没刃的,插在身上挺能唬人!你瞧我身边的这个妞儿,还以为我真的挨了一下,对我多体贴,老兄如果有兴趣,回头给你也找一件!” 对方看了他身边的哈瑞云,忍不住笑着道:“行!您真行!秦爷!你身上不方便,快请屋里歇着吧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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