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天故事汇 > 司马紫烟 > 彩凤飞 >
四十一


  屋中的待大早已把谢晚云等四女抬到屋里,放在古首的空房里,听见她的招呼后,一个侍女道:“小姐,另外那三个男的一直留在左厢房中,是否要送过?”

  白剑珠道:“不必了,傅盟主,我们去看看吧!”

  她领先朝左厢房行去,傅玉麟夫妇只得也跟着,左厢房中有两张床,一张上放着方忆霞,另一张上则是上官梦云与另一个年轻男子,都是酒气熏天,沉醉如泥!

  白剑珠道:“这三人中有两个是二位认识的,傅盟主也可以看出他们是真的中了千年醉的迷毒,因此我的话也可相信了,我的确没有陷害二位之意。”

  傅玉麟接道:“白姑娘言重了,我们如果不相信,就不会跟姑娘到此地来了,这一个人叫什么名字?”

  白剑珠道:“叫孙霭云,是九侣中的老五,还有老二刘丽云与老三裴流云,勾漏九侣中以谢晚云居长,但是论武功,则是刘丽云与裴流云最精,她们两人被家叔倚为左右手,时刻不离,二位如果碰上她们可得小心点。”

  傅玉麟笑了一笑,不置可否,白剑珠道:“我知道傅盟主剑术盖世,不会放在心上,但这两个人的机心极深,狡智百出,更兼一身都是歹毒暗器,有一次她们来到此地,差一点连我都吃了亏,幸得家师及时赶至解危,痛惩了她们一顿,每人斩掉一枚手指后才放她们离去,二位如果看见只有九个手指的人,千万要小心她们的暗算,因为她们都是笑面虎,脸上笑嘻嘻地跟你说话,趁人不提防时就猝施杀手,我就是中了她们的袖底飞针。”

  莫秀秀道:“她们居然敢对你公开出手。”

  白剑珠一叹道:“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想把五湖水道纳入豪杰盟中,家叔叫她们来说项,被我一口拒绝,她们脸上毫无表示,以前别人也来试过,我不疑有诈,也没作防备,谁知她们在告辞的时候一拱手,袖底的暗器就发了出来,双方距离又近,我连中了二十八针。”

  傅玉麟道:“针上可会淬毒?”

  白剑珠道:“她们意在挟我就范,针上只有使人昏迷的药物,因此家师也仅斩指为诫,可是她们对二位就不会这么客气了,一定会使用致命的毒器。”

  傅玉麟拱拱手道:“多谢提示,以后我们会小心的。”

  白剑珠笑道:“盟主别客气,现在该轮到我请教了。”

  傅玉麟不禁一怔,白剑珠道:“盟主别误会,在武功剑技上,我自承不如,我要请教的是有关药物方面,盟主说过能解得千年醉药性,我倒是希望领教一下。”

  傅玉麟笑笑道:“姑娘真要考较我一番?”

  白剑珠道:“那倒不敢当,家师丈隐居在此,广治杂学,我每次来到这里时都受到不少的教益,而家师对药物之学,尤多心得,她老人家说千年醉为不传之秘,所以才严禁我轻易使用,我不过为了一时好奇,在今天拿出来试了一下,如果盟主也能配出解方,则家师知道我也可以免于受责,何况我对这门学问也很感兴趣。”

  傅玉麟想想道:“这配方所需的材料很难觅取的。”

  白剑珠笑道:“这个请傅盟主放心,在这所剑珠小筑中恐怕比最大的药材号还齐全,连天山雪莲子,北海毒龙爱,南荒王梅实,东土芝灵根,我都能拿得出来。”

  傅玉麟笑道:“姑娘收藏之丰,令人不胜艳羡,但我所要的东西虽极为平常,却不易觅取,我要二十年陈醋半斤,百爱霜四两,黄熟梅子十枚,幼桃实若干。”

  白剑珠一怔道:“二十年陈醋上那儿找去?百爱霜又是什么东西,黄熟梅子倒还有一点存货,可是桃梅同时,十月天上那儿去找新发的幼桃呢?”

  傅玉麟道:“这四样东西都是必须的。”

  白剑珠想了一下道:“傅盟主请等一下,我去问问家师看,她老人家修真的丹房中,说不定会有这些东西。”

  说着告声简慢,就匆匆地走了,莫秀秀道:“玉麟,你在捣什么鬼,我从没有听说用药要这东西的。”

  傅玉麟笑道:“当然用不着,我是故意难难她,其实普通的东西也能将就使用,只是我要的东西效用较佳而已。”

  莫秀秀道:“这位白姑娘人不错,你为什么故意难她。”

  傅玉麟道:“我是有原因的,你看这付横轴。”

  他把莫秀秀又拉回客厅,指着一付悬在东墙上的横轴,那上面劲书着一阙名词人蒋捷的虞美人,题意是听雨:“少年听雨歌楼上,红烛昏罗帐:中年听雨客舟中,江阔云低,断雁叫西风;而今听雨僧庐下,须已星星也,悲欢离合总无情,一任檐前点滴到天明。”

  莫秀秀道:“这首词说明人的三种心情,因时而移,意境深远,不愧是名家之作了。”

  傅玉麟道:“别去管词境,你看那署名。”

  莫秀秀看了一下道:“五湖余人,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
  傅玉磷道:“你记得那暗中为我们解困赠药的劫后生吧,我怀疑那人就是你父亲赫连达。”

  莫秀秀愕然道:“可是这字迹并不像呀!”

  傅玉麟道:“前面的书法笔路是不像,可能是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所书,用新换的笔触,可是到后来落款,受词境的影响,触动心情,落笔时就不觉流露出旧日的笔路了,这五湖余人四个字与劫后生三字的笔法是一样的,而且劫后生寓劫后余生之意,也就是五湖余人的意思。”

  莫秀秀征然道:“这五湖余人会是谁呢?”

  傅王麟道:“可能就是白剑珠的师父,也就是你死而复生的父亲,多年来又另外成了家,隐居在此。”

  “怎么可能呢?”

  傅玉麟道:“有一点迹象,白剑珠不是说她师傅严禁与天道盟结怨吗,天道盟与绿林道冰炭不相容,因为天道盟友以保镖为业者居多,跟绿林道是死对头,若无特别的原因,怎会对天道盟特别客气呢?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太莽撞,必须小心地求证一下,所以我故意出了个难题,白剑珠去问她师傅了,这位前辈如果对药物本爱之学很感兴趣,听见我要的四样东西,一定会忍不住出来跟我相见的。”

  “何以见得呢,那四样东西并无出奇之处。”

  傅玉麟一笑道:“东西不出奇,但听在行家中就不同了,能同时提出这四种东西来,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。”

  正说着,白剑珠已陪侍一位中年的美妇人一同前来,向二人介绍道:“这就是家师,崔乙真。”

  傅玉麟与莫秀秀连忙以晚辈之礼拜见了,崔乙真对他们很客气,也很注意,笑道:“听珠儿说起冒犯二位之处,我感到很不安,特地前来向二位致歉。”


应天故事汇(gsh.yzqz.cn)
上一页 回目录 回首页 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