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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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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,一带辔缰,策马而行,前面的四匹骆驼往左右一分,让开了道路。 海平候此时不由又加重了心事,因为塞外三凶既已发现了自己的踪迹,那么留在集上的花氏六仙就有危险了! 月落星沉,转眼天又亮了! 一夜征骑,虽说沙地马行极慢,怕也走了百来里路了! 一行歇马停走,用了一些干粮,再上征途。 昨夜,海平候已暗暗易容,面目黧黑,嘴唇干枯,头发焦黄,一看就是一个以吃牛羊肉,整天生活在风砂中的边塞土人模样。 徐敬看看这个被自己唤作“小四”的随行者、沉静、稳健,处处显示出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武林人物,是以,对此次虎穴之行,非但不怯弱,反而心里踏实,深具信念。 约摸晌午时分,不远处才出现了一片草原,草原里有一大片水沼,照理说,这片水草,应是牧人的桃源仙境,但却看不见半个牧人,倒有几个劲装疾服的汉子。 海平候心想,这大概就是塞外三凶的盘踞地了! 守在水草附近的几个劲装汉子,又来盘问了一番。 海平候下了马背,藉机探看了一下地势。 照说,这大戈壁中应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平原,但在水源不远处,却有一大座怪石巉岩,像是矗立在沙海中的一座孤山。 高个子一人一马,转到巉石后面去了,海平候猜想,可能是向飞天蜈蚣仇天彪禀报去了。 约莫盏茶时光,高个子去而复回,向徐敬招了招手道:“仇老大有请大夫!” 徐敬向海平候回顾了一眼,皱了皱眉尖道:“就是我一人么?” 高个子答道:“是的!” 徐敬道:“可是等会切药杵臼却非这小子不行啊!”高个子哈了哈腰,极为恭敬地道:“这是老大的吩附,在下不敢违拗,若有必要,大夫尽可亲向老大回明!” 徐敬点了点头道:“好吧!”复又回头向海平候吩咐道:“小四!在这儿候着,可别乱跑啊!” 海平候点了点头,徐敬这才上马,随着高个子而去。 这一去总右个把时辰,海平候坐在草地上,背上垫着药袋,半卧半靠地瞑目养神。 一只手轻轻地在海平候肩头上轻轻一拍,海平候才从半睡中睁开眼睛,一看正是那领路的高个子。 高个子笑了笑道:“小四!你徐爷叫你去哩!你倒睡着了!” 海平候裂嘴笑了笑,提了药袋,上了马背,跟随着高个子往那巉岩之后行去。 一转到巉岩后面,海平候蓦觉眼前一亮,一排整齐的蓬帐罗列着,蓬帐之间有无数的佩刀执戈武士穿梭着。 海平候不由得心生寒意,深悔自己与徐敬同行太过孟浪,自己纵然恃仗一柄宝刀,不畏千军万马,但不徐敬一条老命送在这龙潭虎穴之中,于心何忍? 海平候正自己心绪起伏不定之际,蓦听那高个子回头叫道:“到了!小子下马吧!” 海平候猛地一怔,随即一正心神,翻身下马,取下药袋,与高个子进了一座蓬帐,海平候默察了一下,这么蓬帐从东边算起是第七座。 蓬帐极大,约莫有四五丈见方,门口排列着十数名劲装彪悍武士,看样子仇天彪就在帐内。 果然,仇天彪斜卧在虎皮杨上,旁边一排椅子上,分坐着高方庆、寗一归,以及“妙手神医”徐敬三人。 徐敬一见海平候进帐,即起身离座,吩咐道:“小四!快将白芍切割五钱,车前子取一钱辗碎,还有五分故纸子,一分麝香,半钱……” 一大堆药名,将海平候简直弄昏了头,海平候连一样也不认识。 幸好,徐敬走了过来,在药囊中捡捡挑挑,说什么白芍要老的,车前子又要干的,这样,那样…… 好像这位大夫对仇天彪用药分外小心,其实是怕海平候露出破绽,暗中打点而已! 海平候倒也沉得住气,慢条斯理的将药物切割妥当,用纸包好。 徐敬接过,递给“搜魂血手”高方庆,吩咐道:“酒一分,水三分,煎服!” 高方庆似是对徐敬非常信赖,毫不犹豫地接过,交待侍从前去煎服。 徐敬复又转身对仇天彪道:“仇老大!这药吃下去,可能要昏睡几个时辰……” 仇天彪一摆手道:“久闻徐大夫医道精通,仇某若能复痊,定当重酬。” 徐敬回道:“徐某悬壶济世,不在酬劳……” 仇天彪一阵狂笑,打断徐敬的话头,助助笑道:“难得徐大夫古道热肠,不过,仇某人一向不愿人欠我,我也不欠人,伤势疗愈后,我一定要重酬的。” 高方庆也接道:“徐大夫,你也不必推辞了!” 徐敬只得拱了拱手,假装称谢。 仇天彪又朝高方庆吩咐道:“二弟!徐大夫星夜赶来,旅途劳顿,为他们二人安排一个住处,去睡一会儿!” 高方庆颔首示可,向徐敬海平候二人招招手道:“二位随我来!” 徐敬拱手称谢一番,海平候仍是不吭不响,挽起药袋,走出了蓬帐。 高方庆将二人带到一座小蓬帐之内,地上铺着干草毛毡卜还有两床被褥,倒也干净整齐。 高方庆指了指地上的铺位道:“二位歇一会儿吧!待上灯时,再来唤二位用饭!” 说罢,出帐而去。 徐敬与海平候确已劳累,双双和衣躺下,海平候将宝刀垫在头下,以应急变。 偌大一座营地,寂静像空无一人,看来,这飞天蜈蚣仇天彪管教极严。 海平候不解药性,不知方才那付药,究竟有何作用,忍不住轻声问道:“徐大夫,方才那付药……” 话未说完,徐敬已大声回答道:“方才那付药只是先稳住气血,服下后可能要昏睡几个时辰,待醒来后,再服一帖药,就可复原了……咳!说句实话,他们兄弟三人对边塞的人还算不错,我们是应该效劳的!” 徐敬说的非但不是由衷之言,说话时还连连向海平候使了几个眼色! 海平候暗暗奇怪,心道:莫非暗中有人偷听! 当即凝神默祭,果然,帐外有一些轻微的呼吸声! 海平候暗道一声惭愧,向徐敬赧然一笑,也高声回道:“徐爷说得对,仇老大对咱们边塞的确没有话说,你老人家睡一会见吧!晚上可能还要忙哩!” 这一个“忙”字有双重意义,徐敬当然听得懂,会意地笑了一笑,闭目睡去。 海平候也不再说话,片刻,他又假意睡着,大起鼾声。 帐外潜伏之人,以为二人业已熟睡,偷偷离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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