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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一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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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会是我们的君侯?这不太可能吧?他是一国之君,千金之体,怎么会来冒险呢?” 豫让叹了口气,他心中已认定是襄子了,但是这两个剑士不会相信的,他们显然地对襄子不了解。 襄子虽实为国君,也是一个剑士。一个侠者,天性之中,就禀赋着一种侠客的气质,他会以千金之体来冒这种危险,追求这种刺激。 而且,襄子也向他保证过,掳劫小桃为人质绝不是他的手下所为,但姚开山曾是他的老师,姚开山的行为他难辞其责,何况姚开山又假借襄子的名义,他更应该负责到底,救回人质。从现在起,就以救人为第一要务,决斗的事,不妨暂缓一下。 豫让则表示,小桃失踪没有什么影响。 襄子说对他有影响。他若败了倒也罢了,如若得胜,一定会有人以为他是主谋,用这件事来打击豫让的斗志。他对这一项决斗非常重视,不论胜负,都要在光天化日之下,公平的进行,因此,不能有一点影响双方的原因存在。 这是一个剑手对剑道的尊敬,要求一次完美无缺的的、公平的比斗,豫让是个重剑道尊严的人,所以他无法拒绝襄子的要求,同时也与襄子约定好,由豫让回来放走姚开山,由襄子派人潜行跟踪,通知豫让。 当时并没有说要襄子参加。在一般人的想法,他是一国之君,也不会参与这种事的。这应该是他门下侍卫们的事。 现在看起来,他也偷偷地抢前一步跟到了,而且还是一个人单独前来。 为了自己的事,襄子竟是如此热心,这使豫让很感劫。但也只是感动而已,豫让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。 继续向前潜行过去,进入了密林,有一条羊肠小径,那是樵子们提柴走出来的路,路不太明显,可见这条路很少有人行走。河东地广人稀,野草芦苇漫野遍地,居民们以此为炊,已经足敷使用了,很少有人入山樵柴,因此,这一片林木才会如此之密。 又潜进了里许,终于可以看见有几间木屋,散落在林间,这倒是个极端隐密的地方。 豫让在接近屋子的地方,看到了第三具尸体。这仍然是个穿着寻常衣服的汉子,也是一剑穿喉,死得很快,只不过这汉子死了没多久,尸体是温的。 这说明了下手的人刚过去不久,但是豫让一声长叹道:“赵侯究竟经验太欠缺,入了对方的陷阱。” “豫大侠,你确定是君侯吗?” “我现在可以确定了。若是其他江湖上的高手,早就可以看出这是个陷阱,不会深入了。” “这怎么会是个陷阱呢?” “姚开山带了大批的人回来,还有几个受伤的,这会儿也是刚回来不久,—定是乱哄哄的,怎么会如此安静呢?这分明是他们有所待,埋伏在附近了。” “那怎么办呢?”一名剑士焦急地问道。 “没关系,”豫让道:“等一下,先瞧瞧好了。屋子里很静,证明侵入者虽已入陷阱,但是埋伏的人也还没行动。” “那我们正好趁机前去支援,万一是君侯……” “不能莽撞。赵侯如果只有一人,孤军深入,对方一定不会太重视,会设法加以生擒,如果我们冲了过去,对方一看事急,不顾一切,就会以伤人为主了。” 他压住了两名剑手,静静地埋伏在数丈外等待君侯。 没多久,果然看见一个人执着剑,拉小桃由门里悄悄地出来,不是襄子又是谁来? 一名剑士兴奋地道:“果然是君侯,他没有中埋伏。” 豫让轻叹:“别急,这就来了。屋子里地方小,人多不见得有用,一剑在手,可御万敌,他们在等他出来。”。 果然,襄子拉着小桃才走了五六步,旁边的树上一阵哈哈大笑,姚开山率着十几个黑衣武士从枝叶间跳了下来,原来他们是隐身到树上去了。 襄子倒是很镇定,长剑横胸,保护着自己与身后的小桃,沉着地道:“姚先生,寡人对你一向很尊敬,想不到你对寡人如此。” 姚开山笑道:“你对老夫只是客气,却不够优遇,老夫要的不是恭敬,而是实权。” 襄子叹道:“姚先生,你是替韩侯效力的吧?” “韩侯是个没用的活宝,大权俱操以五叔韩傀之手,老夫现为韩相门客。” 襄子道:“也不过仅是客卿而已。” “客卿也分很多等级,老夫这个客卿以权限而言,比公卿还要大呢。率领卿甲武士,掌全国生杀之权。” “韩相傀太跋扈了,迟早必将罹祸,这且不去说了,先生在那儿的工作虽然有权,只是一时而已。韩傀什么时候解除先生的职务,先生还不两手空空?” “老夫又岂是呼之即来,挥之即去的人?这些金甲武士俱是老夫弟子亲信,与老夫同进退!” 襄子叹了口气道:“姚先生,你的剑技虽尚有可观,但是其他方面的才具却实在不足以借重,否则孤家早就前来敦请出山,何致于要为韩相所用?” “住口!君侯,你不重视老夫,韩相却能见信,今天老夫就叫你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!” 赵襄子表现出了王者的尊严,虽是身入重围,面对顽敌,但依旧十分从容地道:“姚先生,你已经抓去了我的两名部属,他们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,我派人去通知豫让,等他来到,你就很不妙了。因此,我劝你在没铸成大错之前快些住手,我相信可以劝说他不追究你的行为。” 姚开山哈哈大笑道:“君侯,你知道老夫这次率众前来的目的是什么?” 赵襄子道:“韩傀奸诈贪鄙,不讲信义,他派遣你们前来,绝不会有什么好事,一定是在打河东的主意。” 姚开山道:“这次君侯可猜错了。老夫此次来的目的,不在河东,而在君侯。” “哦?在我的身上?” “是的,相爷的指示是生擒最好,死者亦佳,而在河东行事,较为方便。河东百姓对君侯心中仍存恨意,一定会乐意见到我们成事的。” 赵襄子道:“这次我只带了一千人马前来,即便我死了,赵国也根本不受影响。” “这个韩相知道,但他认为赵国没有了君侯,就不会有多大的作为了,慢慢蚕食鲸吞,迟早必在掌握之中。” 襄子微笑道:“他的算盘打得太如意了。我虽死了,武有悍将,文有谋臣,世子虽然年幼,但有良甫为佐,他们会继续把赵国治理得很好,我在出来之前,即已考虑到此行可能会有危险,把一切都安排好了。” 姚开山笑道:“那些事与老夫无关,老夫的任务只是把你不论死活,带到韩国去。” “那你为什么不见行动,反而找上了豫让呢?” 姚开山笑道:“老夫来到之后,知道豫让也要对你下手,乐得由他来替老夫出力了。” “既是如此,你更该悄悄地在一边等着,看我们决斗,干嘛要插上一手呢?” 姚开山道:“老夫看得很明白。豫让虽有行刺之心,却不够坚决。可能是你放过他一次,他在下手时,心中总是有点犹豫,往往会放过最好的时机。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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