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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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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强也强硬的道:“公子,属下率了子弟为公子效劳,虽为厚利所惑,但也是为了公子器重,有酬报知己之意,若是公子拿我们当工具,不把实话告诉我们,是很难使我们心甘情愿地卖命的。” 朱羽神色一变,但忽而转容笑道:“庄强,是我的不对,我跟你说老实话吧,我要除去豫让。” “哦!公子计将安出!” “那道危桥长不过三丈多,对别人或可形成阻碍,但豫让的武功卓绝,不难飞跃而过,我截断桥梁之后,就隐身暗处,在他跃过之际,突出暴袭,就能除掉他了。” “以公子之能,相信不会有问题的。” “所以我需要一点帮助,我在夺得文姜时,你们必须急攻范中行,使他无法分身,拖延片刻后,即须尽快的散走。范中行一定会叫豫让救回文姜,他必然会越涧而过。” 庄强道:“我明白了,公子是要他势在必追而又看不见公子隐身在暗处。” “对了!”朱羽道:“过桥之后,我就把文姜交给别人带走,同时在远处故现形迹,诱使他纵身过来,然后我在断崖边上发剑迎击,使他无法立足而坠下深渊。” “这个办法虽妙,却对公子的盛名有损。” “我知道,所以我会蒙面行事,你们也必须不叫人认出面目,设若有人受伤,一定要把他带走,绝不能让人看出是我们下的手。” 庄强想了一下才道:“属下已经完全明白了。” 朱羽笑笑道:“我知道你会明白的,多费点精神,办好了这件事,我不会亏待你们。” 庄强对此并不感到特别兴趣,只是淡淡的谢了一声就走了,朱羽望着他的背影,不由皱起了眉头,他有个感觉,他在自己的手下人心目中,所受到的敬畏已大不如前了。这一切似乎是豫让引起的,因此除去豫让之心更为迫切了。 明天,只要过了明天,一切都将不同。 他处心积虑的急急赶回,就是为了明天的计划。 范中行迎亲的队伍并不显赫,但是很慎重,随行的虽只是十几个人,都是他府邸中挑选出来的好手,严密地保护着那辆用绸幔围起的辇车。 队伍行经到西山时,虽然离范邑不过二十多里路程,眼看着就要到了,但是天色已经黄昏,山尖把落日遮住,西天虽是彩霞满天,光线却昏暗下来。 范中行很急,频频催马,可是领头那匹马上,骑者是豫让,而豫让走得很从容,范中行想去催他,但又踟蹰不前,他已经碰过一次钉子了。 豫让的态度很客气,但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。“城主!你听过欲速则不达这句话。我们人可以不怕苦,急赶一程,但马匹却受不了,它们从早上出发,跋涉长途,已经走了百多里路,累得筋疲力尽了,要是再一阵急跑,势非累倒不可,那我们就得步行走路,岂非更慢了!” 范中行在道理上辩不过他,而且也不敢跟他辩,只有唯唯称是。 此时,一肚子不耐烦的范中行却被一群晚鸦噪聒得更为光火了,黄昏归鸦本是常见的,但是这种全身乌黑的鸟一向被人视为不吉利,迎亲时给碰上,总是件晦气的事,他只想快点走开。 那知道领路的豫让竟然停了下来,偏着头,望那群盘旋聒噪的飞鸦,竟是十分有趣的样子。 范中行实在忍不住了,赶上前道:“先生怎么不走了?” 豫让道:“为了这群乌鸦。” “什么?为了这群乌鸦?先生真是雅兴不浅,大家都急着要回去,先生却留在此地欣赏乌鸦。”他的语气已转为尖刻。 豫让笑笑道:“城主!你若是能耐下心来观察一下,将会发现这群乌鸦是最可爱的乌鸦。” “先生,我没心情跟你开这种玩笑,请你……” 他原想请豫让下令速行,但豫让一挥手,居然叫人都下了马,范中行是真气了,正想开口责问,但豫让却先开口说道:“前途有警,请城主紧靠辇车,以俾豫某一并保护。大家散开围成一圈。” 后一句话对着随行的剑士所发,他们倒是久经风霜的武士,经验丰富,每个人立刻排成战差斗的队形,兵刃出鞘,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。 范中行吓了一大跳,抖着声音道:“前途有警?我怎么没看见一个人呀?” 豫让道:“人都躲在两边的山崖上,等待我们过去时才突出攻袭,斯时居高临下,我们必将措手不及。” 这是一条里许长的小路。但两峰夹峙,一线中通,形势极险,范中行看了一下道:“我看不出有什么动静。” 豫让道:“我也看不出,正唯如此,才更为凶险,对方必然是一批造诣极佳的好手!” “先生既然也看不出来,何以知道上面有人埋伏呢?” 豫让用手一指道:“群鸦筑巢石壁之上,现在是归巢之时,然而那些乌鸦却盘空迥翔,聒噪不已,分明是有人潜伏在那里。” 范中行这才明白,抖着嘴唇道:“不……不错,幸亏先生明察秋毫,否则我们就中埋伏了,这是谁呢?” 豫让一笑道:“这个豫某就不知道了,也许是城主的政敌,也许是强盗,也许是觊觎新妇人的美色!” 范中行忙道:“我没有政敌,此地虽非我的领邑,但是通行要道,不会有盗匪盘据的。” “这倒不一定,愈是重要的通路,愈为盗贼经常出没之地。因为行路人众,才有劫掠的对象,荒山野地,无人行走,盗贼等在那儿,岂不是要饿死了?” 范中行不好意思的道:“先生说得是,但此处离范邑不远,没听说有大股盗贼出没,倒是为了文姜而来的可能性最大。文姜是有名的美人,有好几个世家大豪看中她,她却对我情可独钟,那些人不服气率众在此埋伏,想要把她夺回去也未可知。” 他又害怕又兴奋的说,语气中难禁得意之情。 豫让却不感兴趣的道:“不管是什么目的,但是为了我们毫无疑问,因为对方有十来个呢,若是只为对付寻常过客,不必出动这么多人。” “先生,那要怎么办呢?我们不能一直等在此地呀!” “目前只有等待了,这儿地势平旷,敌人无所遁形,要是走过去,他们利用地势,从上面抛掷石块火把下来,我们纵不被打死,也难免被烤死了!” “可是等到什么时候呢?天黑了,我们也惨了。” 豫让想了一下道:“这话也是,等到天黑,他们冲过来突袭也很可虑。我们的人手不多。带的灯笼火把也有限,为今之计,只有向后退。” “向后退?退到那去?” “我记得十里之处,有一座村落,我们退到村里去,觅一间屋子安顿下来,既易于防御,也不致露宿,等到明天,我们派人到城中调动兵卒,肃清路面,保护着辇车进城,就不怕突击了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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