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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四


  她一路上不是没有碰上过奇怪之事,但她都没有发征,能够很快地应付过去。可是面对这么气派的一座宅第,她反而慌乱不堪,一时之间,不知如何是好。她乃是忽然发现,假如那个谢辰,竟是个有官职的世家公子的话,她可还要拜他为师么?人家有这等工夫没有?事实上她的畏怯,有些是不无理由的,例如她看到这座府味的派头,便不知不觉的畏缩害怕起来,那自然是因为她出身于贫寒之家,是以在富贵门第之前,生出了自卑之感。

  其次,她一直没有想到有关谢辰这个人本身的问题。

  而现在她忽然发觉,自己根本不知他的样子,他的脾气,以及他的一切状况。

  当初胡玉真对她说,这个人名声不好,喜欢女色,所以叫陈春喜学艺,必定可蒙收录。

  目下就以这一点来看,谢辰既然是喜欢女色之人,又这般富贵,当然见的世面很多,身边的女人也不少。因此,她如果打扮的漂漂亮亮的,也许还有多少希望。但如今不但作男子装束,而且又黑又脏,根本连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,更别谈姿色了,这叫他如何看得上眼?陈春喜虽然没有详细地找出这些问题,可是她直觉的感到条件差得太远,所以心生畏怯。

  她决定先观望一下,同时也有时间思索思索。

  于是,她退到斜对面的屋檐下,望着那座宅第,傻愣愣地发征。

  。这时已经是晌午时分,可是那座宅第,却似乎很忙乱,许多家人,出入不停。

  不少路人,以及邻近之人,都出来瞧着。

  陈春喜忖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难道是搬家么?”

  正在想时,几个站在她旁边的路人,交谈起来。

  一个人道:“谢府这是干什么呢广另一个答道:“听说谢辰少爷要出远门,这一去大概总要三五年x回来吧。”

  又一个人道:“我猜这一定是跟他的亲事有关。”

  他们闲谈起来,陈春善已没有再去听他们的话。因为她一听谢辰还面挂出远门,可就把她吓呆了。

  自如这消息属实,她就大痛苦了,因为她是吃了无数苦头,才到达此地。而谢辰一去,却要三五年之久,她如何等得及。

  再说她身上的银钱,既不足以返回故乡,更不能在此地耽搁三五年之久。

  只见许多家人,分别扛箱提柜,送到车上,把几辆大车都装满了。

  接着,一个女子走出来,在各大车间察看。

  这个女子,身上衣着虽然是侍婢的服饰,但是她不但年轻貌美,而且像很有权力似的支使那干家人,做这做那。

  陈春喜心中一凉,忖道:“人家一个婢子,也如此美貌,衣着是刻的绢,我这个女孩子和人家一比,简直成了野人了。”

  沉思之际,一个衣着华贵适体,风度翩翩的青年,走了出来。

  他的声音虽然在街这边听不见,可是,他的举止动作,却一望而知多半就是身怀绝技的谢辰了。

  陈春喜心乱如麻,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直到谢辰好像已要上车之时,她已不能袖手旁观了,咬。咬牙,只快奔了过去。

  转眼间她已走到那边,谢辰恰恰要跨上车。陈春喜忙道:“谢公子,等一等。”

  她的声音虽低,但由于是在他身边,又是女性的声音,谢辰马上回头瞧望。

  当谢辰的目光落在陈春喜面上之时,这个富贵之家出身的少爷不禁皱了一下眉头,露出惊讶之色。

  他道:“是你叫我么?”

  陈春喜道:“是的,我从老远的地方来找你。”

  谢辰已听清楚对方果然是以女声说话,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
  他接口道:“你从前认识我么?”

  陈春喜摇头道:“不认识。”

  谢辰道:“你可是个女子?”

  她连忙点头,道:“在路上不大方便,所以改扮为男装。”

  谢辰锐利地上下打量她一番,哦了一声,道:“看来你果然是走了不少路啦,好吧,你是谁?找我何事?”

  陈春喜道:“我姓陈名看喜。”

  谢辰沉吟道:“我似乎从未听过你的名字,你是哪儿的人?”

  陈春答道:“我是苏东近海的盐城人氏。”

  谢辰讶道:“你独自走了数千里之远,特意来找我的么?”

  说到这儿,那个俏婢已走到切近,注意地聆听。

  陈春喜道:“是的,胡姑娘告诉我……”

  她才说这一句,那悄婢马上接口道:“大少爷,先回到屋子里,让人家坐下来再说好不好?”

  谢辰道:“好,好!”

  当先回身人府,陈春容无意中回头一眼,只见所有的家人,都注意这边,这才知道,悄婢要他们入毛谈话,便是怕被人家听去。

  入得府内,陈春喜平生还是第一次踏入如此高做华丽的屋子,这座大厅,也布置得十分堂是富丽。

  谢辰让她在一张舒适的靠背椅落座,初时陈春善还嫌自己身上的上太多,不敢坐下,一面掸衣拍上。但谢少爷连说没有关系,还伸手按住她的肩膀,要她坐下。

  他微微一笑,向那消婢道:“她当真是个姑娘,而且还是个处女伯婢吃吃笑道:“少爷怎能知道的?”

  对后遭:“这很简单,我从她肩上传来的感觉,便晓得她一定是女住,因为女性身体的弹性,与男子完全不同。此外,从她的皮肤声调等筹,可知她犹是处子。如果已经嫁人,皮肤就会比较细腻,声音也柔和些。”

  们婢道:“那也不一定,有些女人说起话来,又像完叫又像杀猪,而且年纪越大,声音变得难听。”

  利尿道:“那得看什么质地之人,加上年纪等,才可下判断。我们男人才懂得,你一辈子也学不到的。”

  他回过头向陈春喜道:“例才你提起胡姑娘,是不是胡玉其?”

  除台容忙道:“是的。”

  的方喜对方识得胡玉真,可是已见到谢辰的面色,忽然变得很难看,宜时吃了一惊,说不出话来。

  的局遵:“她现下怎样啦?”

  陈春容道:“我不知道,她那一天跟我说过话之后,就不知到哪儿去了。”

  邀展道:“她叫你来告诉我什么话,是不是……”

  陈春喜道:“不,她说,假如我想学点儿本领,可以来这儿找你。”

  此语一出,连那悄婢都怔住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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