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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二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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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元波看她山脚之势已明其故。便任她踢中。 妇人面色一沉,冷冷过:“说呀!” 公孙元波道:“在下复姓公孙, 名叫元波, 这一条巷子。以前我已来过一次,但被两个家伙挡住。” 那妇人点点头,道:“说下去。” 公孙元波道:“在下前次乃是无心误闯,却遭那高矮两人阻挡。后来便时时留心这条巷子。但那高矮两人日夜看守, 未得其便,直到今夜,方算我是第一次入得此巷。 妇人手中的银针直晃,大含威胁之意,额首道:“再说下去。” 公孙元波道:“简单地说,在下却不知巷内有何秘密,亦不是受人差遣前来。” 妇人道:“这样说来,你闯入此巷的目的,正是为了探看巷中有什么秘密,是也不是?” 公孙元波道:“是的。” 妇人道:“你回答得挺干脆爽快,瞧起来似是不怎样惧怕老娘手中的银针呢。” 公孙元波道:“在下据实直说,只求免祸,但如果你不相信,在下也没有法子可想。” 妇人道:“好吧,我暂时相信你。” 她忽然沉默下来,好像心里有两件事正在斟酌似的。 公孙元波趁这机会,暗暗运功行气,但觉全身遍体完全像平时一般,最初下半身一阵麻木之感亦已消失。 他自知已经恢复如常,大可以站起来与这个恶妇一斗。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,因为不但这条巷子的秘密使他亟欲侦悉,同时这个恶妇究竟闹什么玄虚?为何刺瞎了曾与她同居数月之久的姚抱石?这许多疑问,他都想获得答案。 那妇人终于开口,道:“我胜聂,人家都称我聂三娘。这个名字,你听过没有?” 公孙元波从实答道:“没有,在下实是孤陋寡闻得很。” 聂三姐笑笑,道:“这也难怪,你出世迟了二十年。我昔日的事迹,现在江湖上已很少有人得知了。” 公孙元波可真有点不服气了,眼睛直眨,问道:“聂三娘,请问你二十年前是不是江湖上享名的人物?” 聂三娘点头道:“不错,那时候只要有点名堂之人,都知道我聂三娘的名气。” 公孙元波道:“若是如此,在下也应该听长辈们谈论过你才对呀!” 聂三娘面现不悦之色,道:“你意思是说我吹牛么?” 公孙元波忙道:“不,在下实是感到不解而已,因为像你这等人才,正是男人所喜欢谈论的对象。纵然二十年来你已退出了江湖,艳名已淡,但不可能全然无人提到呀!” 聂三娘当时化嗔为喜,因为公孙元波已经强烈地暗示说她长得美貌,这在年轻少女也许反应不大,但在这位半老徐娘耳中,这种话实在很悦耳。 她道:“老实告诉你,我当年命运坎坷,故此我的事情牵连到许多大门大派的名人。相信由于这个缘故,所以当我隐退之后,武林中人都不大愿意提起我。久而久之,便没有几个人还晓得我的事迹了。” 公孙元波恍然地“哦”了一声,也就不追问了。 聂三娘又道:“我们言归正传,你想死抑是想活?” 公孙元波讶道:“三娘你何以有此一问?在下自然想活下去,干吗想死呢。” 聂三娘道:“你如想活,那就帮我做一件事。” 公孙元波道:“好呀!你先放了在下,方能效劳啊!” 聂三娘冷笑道:“等事情办成功,我才放你不迟。” 公孙元波当真感到大惑不解,问道:“难道在下不能动弹,也能效劳么?” 聂三娘道:“不错,你先用嘴巴说话就行啦!” 公孙元波欣然道:“那好极了,你要我说什么?” 聂三娘道:“你只要说,有一个破足的老叫化,用一根像我手中这支银针,刺瞎了黑殃神姚抱石双目,你就没事了。” 公孙元波茫然道:“我跟谁说去呀?” 聂三娘道: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,但你记着不可说是在此巷之内,你是在巷口对街的屋下,远远看见他们说话,接着又见那破足老叫化用银针刺瞎姚抱石双眼,然后你赶快溜跑,却被我抓回来。” 公孙元波道:“听起来好像不是陷讲,你只是想移祸江东而已。” 聂三娘摇头道:“这些话另有内幕,你永远猜不出的。事实上那个老叫化尸骨已寒, 我并不是要嫁祸于人。” 公孙元波不必装作, 因为他实在很迷惑,理不出一个头绪来。 他故意拿话套她,道:“我明白了,老叫化虽然已死,但我去见之入并不知道、听了这话,一定信以为真,因此你既可推卸责任,又可从此恢复自由之身,不必跟着这个姓姚的、” 聂三娘竟不中计,只道:“你怎么想都行,但你记着, 如果你依我之言去做, 我担保还你自由。如若何一点差错,我定要叫你后悔曾经出生世间。” 公孙元波道:“”三娘你放心。在下自问也不是愚笨之人,这几句假话难道还不会说?但只怕我说了这话之后,那人还不放过我。你虽保我无事,但那人显然比你更有权力地位、他的话你岂能违背?到时我若活不了。如何是好?” 聂三娘大概是为了要他坚信自己的活,当下道:“你一万个放心。固然我不能违背那人的话。但你只要依我之言一说,他马上就神魂不安,哪里还有心情管你的死活?” 公孙元波咋舌道:“他越没有心情,就越发危险。” 聂三娘耐心地道:“到时我自会安排,或是暂时把你关起来,或是请他允许我把你带走杀死。总之,我会把你弄到我手中,便可暗暗释放了你。” 目下正是揭破此一花园秘密的好机会,公孙元波不管这聂三娘说的话是真是假,反正这等机会绝对不能放过! 要知公孙元波身份特殊,故此有些事情,别人做了会迹近多管闲事,且也无须拿性命去冒险,但在公孙元波来说,他却非做不可,纵然因此送了性命,亦是没有法子之事。 聂三娘把他扶起, 扛在肩头,举步行出巷子,接着迅快奔去。 她有时走大街,有时走小巷,又有时在屋顶纵跃。若是平常之人,早就给她这种走法弄昏了头脑。公利元波乃是受过训练之人,是以仍能把握着方向,加上距离的判断,晓得她其实没有走远。 聂三娘突然跃入一处人家。公孙元波心中一则紧张,一则高兴,紧张的是他马上要会见某一个人,揭发某种神秘,至少亦可获得线索,但命运难测,是以不能不感到紧张;高兴的是他已判断出来此宅正是那座花园前面的屋子,换言之,那座严禁任何人进入的花园, 正是此宅的后园。此外,他又晓得目前是处身于某一深院大宅的侧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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