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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二


  阿烈道:“表面上似乎全不相干,但深入的想,却又不然。由于此镇区域宽广,人烟稠密,市面繁荣,便不似一般的市镇,人人都互相认识。换言之,这等所在,可以容纳各式各样之人,抱括江湖上不肖之徒在内。你说是也不是?”

  欧阳菁道:“说虽如此,便我仍然看不出有什么相干来。”

  阿烈道:“例如李姬有外遇,而这个外遇,却是别处来的江湖人物,甚至此地属于乙木宫的势力范围,而孙员外既是著名富户,极乐教之人,想拥夺他的财产,也不是奇怪之事。”

  欧阳菁瞿然道:“假如极乐教也牵涉在其中,那就太可怕了,任什么事都会发生,区区一条人命,简直不算一回事啦!”

  阿烈道:“正因如此,我才要你小心一点,免得管这闲事,反而陷入极乐教的罗网中。”

  他们绕镇走去,不一会.就看见了几座高大的屋宇。

  阿烈轻轻道:“我们从这片屋宇后面进去,现下分开,各抄一边走去查看整个形势,在后面会合,我知道该怎样走,即可抵达李姬卧室……

  欧阳菁拉住他的手臂,道:“你千万要小心!”

  阿烈拍拍她的手臂,应道:“我决不鲁莽乱走,但你也要小心啊!”

  两人互相叮嘱过,这才分头行去。

  欧阳菁果然异常小心行动,注意着有没有夜行人出没。她的身法轻灵,又有夜行经验是以连宅中的家犬也没惊动。

  不久,她已绕到了后面,阿烈仍然未到,她不由得担心起来。

  在黑暗中等了一阵,欧阳菁更为担心了。但旋即哑然失笑,忖道:“他轻功极佳,全身又刀枪不入,我何用如此为他忧虑?况且即使他有个三长两短,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,我何必这般的关心他?”

  事实上在她深心之中,她已晓得自己乃是爱上了这个英俊聪明的青年。只不过为自尊心所阻,故此既不肯承认,甚且连想也不敢想。

 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缓慢,欧阳菁只不过等了一阵,在感觉中竟然非常长久。终于人影闪动,一个人打从黑暗处走过来,她才透一口大气,心中稍安。

  那道人影走得相当快,转眼间已到了附近,欧阳菁看清楚是阿烈,这才从暗中窜出去,与他会合。

  阿烈低声道:“这孙府的人口真还不少,大概是整房的人,都住在这儿。”

  欧阳菁道:“我也这么想,只不知你为何费了如此长久的时间,才绕得过来?”

  阿烈道:“我在观察宅内的情形,尤其是那马厩,居然有好几匹良驹骏马。”

  欧阳菁道:“孙员外家资富有,几匹好马,何足为奇?”

  阿烈道:“经过我仔细观察,厩中这些骏马之中,有两匹仍然身上冒汗,似是刚刚经过长途奔驰,所以我耽误了时间,不过收获不算少,起码我们晓得有人刚刚回来,则时既然骑用好马,想必不是低三下四之人。”

  欧阳菁道:“孙家在县城中,也许尚有产业生意。有人往来,何足为奇?”

  阿烈笑一下,道:“如果你知道我发现这两匹马,非是孙家所畜的牲口的话,你一定会予以重视了。”

  欧阳菁讶道:“你从何而知它们不是孙家的牲口?就算它们身上有别的记号,亦不能作为证据啊!”

  阿烈道:“这一点算是证据之一,首先我查看过其他的马匹,皆有孙家的标记,而独独这两匹没有,因此,我就作更进一步的辨认。”

  他停损了一下,才又说道:“我找道厩中一个房间,里面有许多架子,放置鞍鞯之物,共有二十副以上。我细细一看,孙家的鞍鞯皆是同一店家所装,并且有标记在其上。只有这两副,乃是洛阳一家店铺所制,亦没有孙家标记。”

  欧阳菁至此,哑口无言,接着问道:“那以这两匹入厩不久的好马,竟是外客了,我们须得查一查,不可放过。”

  阿烈道:“这两副制自洛阳的鞍鞯,尚有汗湿,年以我能肯定必是在那两匹牲口身上卸下的。因此,我还细加检查一下,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来历线索。”

  欧阳菁忙问道:“可曾查出了什么线索没有?”

  阿烈道:“有!第一点,鞍边各有一道痕迹,似是时时有硬物磨擦而成,因此我不必多想,也知道这两骑出门之时,必在鞍边挂着刀剑。”

  欧阳菁道:“既然如此,这两骑决计不是普通人,而必是江湖行走的武林人物了。”

  阿烈道:“毫无疑问的,必是如此,除了这一点之外,我还从鞍袋中找到一宗物事,但必须请你鉴定,方知乃是什么来历。

  他交给欧阳菁一件金属的物事,她低头一看,竟是一双银镖,但体积较之常的细小得多。

  欧阳菁低哼一声,道:“我一望而知,这是七星镖,乃是七星门独门暗器。”

  阿烈唔了一声,道:“若然如此,则来人应该是七星门中之人了,但也许会是别的门派,见他们的七星镖很具威力,所以照样打制应用。”

  欧阳菁嗤—声,道:“你这话太外行了,此镖体积小,份量轻,使用之时,无法及远,力量也很有限,除非是七星门中高手,获有真传,方能以独门手法,远准兼有,威力亦强,你以为任何门派都用得的么?”

  阿烈耸耸肩,道:“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凡是武功高明的人物,随便拿到什么暗器,都可以使用呢!”

  欧阳菁道:

  ‘那有这种事情,就算是内功绝高之人,能以内家真力发出此镖,打得很远。但决计无法谈到‘准、巧’两诀。我告诉你,大凡是独门暗器,莫不是与该派的内功有着特殊的关系,别派之人,犯不着浪费时间,去学别派的暗器,若是化那么多时间,他大可以自行创出一种独门暗器和手法。”

  阿烈道:“最末后的几句,方是关键所在,我总算是明白了。想必各家派的武功手法,亦是与暗器一般。世上才会分出这许多的门派,对也不对?”

  欧阳菁道:“正是如此,假如你想知道各家派的武功特长,以及源流来历,改天我详细告诉你,但不是现在。”

  阿烈拉她一把,道:“好!随我来。”

  他在黑夜之中视物,宛如白昼,全无妨碍。加以身轻如燕,是以过屋越宇,如履平地一般。

  走过几间屋宇,来到一处院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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