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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一


  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道:“泰老,可别忘记藏起卢出真面目才好。”

  余泰乾笑道:“大师别取笑了,兄弟岂会如此疏忽?”

  那娇滴滴的女子声音道:“管大师细心如发,有时不免近于罗嗦懦弱。”

  管大师大笑而不言,余泰乾开始玩笑地道:“啊!柳娘子定是骂他畏首畏尾,竟不敢向你献殷勤是不是?”

  柳娘子呸一声。道:“我稀罕他么?莫看他是有名的美男子,但我柳飘香可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。他算什么东西!”

  这话把教主也引得笑了,阿烈真想冒险爬出来,偷窥下这些人物,究竟是什么样子?

  他念头方略过心头,帐帷已发出响声,眼前一亮,原来那两幅青幔已徐徐分开。

  阿烈连忙伏得低些,一面掐了欧阳菁一下,欧阳菁直到这刻,方从春心遐想之中蓦然警觉,

  他们都屏住呼吸,因为外面没有一点声息,使他们不明目下情势,到底是他们要瞻仰这欢喜仙人的猥亵姿势呢?抑是已发觉龛中有人,所以打开了帐幕。

  过了片刻,那教主的声音升起来,道:“咱们已参拜过仙人,照例尚有一些仪式,但现下须得处置入侵本宫之人,暂时把仪式压后。”

  余泰乾道:“教主的神机睿智,天下无双,此话必定含有深意。”

  柳飘香道:“教主,您可别卖关子,到底什么事?”

  教主徐徐道:“你得问问你的手下,他们大概还有一些有趣的故事,没有禀告。”

  柳飘香惊讶地啊了一声,道:“什么?这两个丫头如此大胆么?青囊,灵芝,过来说个清楚。”

  那两个青纱蒙面的女郎,都惊惧地颤抖,跌倒地上,高身量的名叫青囊,说道:“启禀娘子,婢子非是胆敢瞒你,而是未有机会说书。”

  灵芝也吃吃道:“婢子们岂敢如此大胆,隐瞒主上和娘子?”

  柳飘香不置可否,道:“你们先把事情说出。”

  青囊:“早先有一对年轻男女,被因于宫前迷魂大阵之内,我们因刚刚因住后面的三人,见们确已失去耳目之聪,迷于中阵,便先去看看后面的三人,谁知回转来时,已不见了这对男女。”

  柳飘香道:“那么你们虽然得见那对青年男女,但也没空追赶了,对也不对?”

  青囊道:“正是如此,求娘子担待奴婢等之罪。”

  柳飘香道:“我只怕担待不起。”

  她又盘诘她们,晓得阿烈和欧阳菁的衣服和面容等详情,然后冷笑一声,连连摇头,道:“你们贻误了军机,如果—早说出,定可轻易赶上,现在则不免多费手脚了。”

  灵芝和青囊露出惊饰之容,跪在地上,连连磕头,大有乞命之意。

  阿烈忖道:“难道这些人为了此等事,就要取她们性命不成?”

  大堂内一片沉默,人人都在等着聆听柳飘香将如何发落这两婢。

  阿烈感到最遗憾的是至今尚未得觑青囊,灵芝三人的真面目,他非常希望这二女之中,有一个是施展血羽檄奇功之人这样,他就可以事半功倍,查明了这个疑案。

  假如两女之中,有一个正是施展“血羽檄”的女人,由于她出手残忍,即使是被柳飘香当场处死,也是罪有应得,并不可怜。

  柳飘香的声音忽然升起。打破了这沉寂,她道:“本宫的规矩,你们想必都熟记于心,发生了这等情事,自应列为失职之罪,青囊,你向来能言善道,可把如何微治失职说出来给我听听。”

  青囊身子发抖,但又不敢不答,说道:“本宫主事之人,如此失职,便将处死!”

  阿烈心想:“好严的规矩!”忽觉欧阳菁拉他的手,用手指在他掌心写道:“就算是历代暴虐之君,亦不致于如此凶残。”

  阿烈回心一想,心中暗道:“是呀!失职也分为许多种,但无论如何,也用不着处死,可见得这乙木宫必是个极为邪恶残酷的组织。”

  柳飘香淡淡道:“很好,你们居然没有忘记,这等严刑峻法,你们既都知道,何以还敢怠忽?难道你们都不旧死?”

  青囊想是处此生死关头,不得不鼓足勇气辩罪,当下道:“启禀娘子,当时奴婢等实是细心查看过那双年轻男女,确定他们已陷入阵法威力之中,才敢离去的。”

  管大师突然插嘴道:“你们的意思可是说,那座阵法突然失去了效力?所以他们能得从容逃掉?”

  他声音中显得很不悦,阿烈一听而知这座阵法,必定是他所摆设。

  阿烈终是少年大胆之人,到了这刻,实在按捺不住窥看一下这些人的欲望,因此,他慢慢的抬起头,欧阳菁有一半身子被他压住,所以阿烈的动作,她立刻察觉了,这可把她骇得心胆皆裂,因为面对这些人,无疑皆是当世一流高手,稍有一点点响动,便能觉察。

  不仅是声响会惊动那些魔头们,甚至有时候眼珠子转动时的微弱反光,或者是一种异常的气氛,都足以使这些么头们觉察。

  此外,欧阳菁由于见闻广博得多,是以一听而知这些魔头们另有秘密,例如那“教主”派余泰乾去审讯天风剑客程玄道,那个管大师,便提醒余泰乾莫要露出真面目,加以欧阳菁这等世家出身,亦从未听说江湖上有这个乙木宫的教派。

  她隐约感到这些魔头们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名家高手,因此他们绝对不能泄露机密。

  既然有这等隐情秘密在内。假如被他们察觉神龛内有人,听去了许多秘密,则他们将会如何对付这对闯入禁地之人,不问可知了。

  欧阳菁虽然明知如此危险,但她却不敢出声警告阿烈,只能掐他的手示意。

  阿烈没有理会她,还是抬起头,从欢喜仙人的雕空透隙处,向外面望去,只见这座完全铺设着地毡的大殿中,靠神龛右方丈许处,设着六只太师椅,其间还有一只红木八仙桌。

  这六张太师椅排列得很古怪,一张靠桌边安放,背向神龛,坐有一个人,一只胳臂放在桌面上。

  另外五张椅子在对面六七尺远作一字排开,都向着神龛,由左边开始,一共坐着三人,所以尚有两张椅子是空着的。

  那两个犯罪待决的青囊灵芝二女,跪伏在左方数尺外的地上,看她们的姿势,大有恨不得能缩入地里似的。

  阿烈自然看不见背向自己的人的面貌,但看他的衣冠打扮,分明是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。

  至于面向神龛的三人,可看得很清楚,第一个就是柳飘香,但见她粉面朱唇,还有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,妖媚艳丽之至,穿得得甚为华丽,面上的表情,虽不笑而似笑,分明是个淫娃荡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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