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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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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四道:“对,你若是帮忙我,进去跟我的朋友讲一句话,就属于你。” 黑衣老妪先是摇摇头,接着却问道:“你什么朋友?讲什么话?” 连四道:“我的朋友是武林中赫然有名人物,但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,我们走近此庵,他忽然说庵中一定发生事故,要我快走开,我瞧来瞧去都不像,所以跟他打赌。” 黑衣老妪道:“赌什么?” 连四道:“那是我们男人的事,现在你只要出去跟他说庵中一点事都没有,这块金元宝就是你的。” 黑衣老妪伸手道:“好,我去说。” 她的手伸出尺许,忽见连四掌中的金元宝掉落地,就在这一刻,老妪全身都僵住,变成一个木头人一样。 连四不过把手掌翻转,变成掌心向下,既没有碰她,亦不曾回手碰到刀柄,但两个人的姿势却保持如此奇特样子。 连四道:“你一定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,不然的话,你的手掌就像金子一样掉在地上了,你是谁?” 老妪道:“老身朱七婆婆,我当家的还在后面,你年纪轻轻的,最好别惹他。”连四道:“你的当家是谁?” 朱七婆婆道:“你若是武林中人,难道想不出那一个姓朱的老头子?” 连四道:“抱歉,本人很孤陋寡闻,不过,很不幸的却瞧得出脚下功夫,你想用‘踏破贺兰山奇门’功夫踩碎我们脚下红转,我身子稍一歪斜,就变成你剑下之鬼,可惜你棋着一着,功夫尚未使出,手掌已经靠不住了。” 朱七婆婆面色丝毫不变,眼中却露出惊疑光芒,道:“你不是冷见愁,但你是谁?” 连四道:“我是连四,从前藉藉无名,现在似乎不少人知道。” 朱七婆婆摇摇头,道:“难道连冷见愁的朋友,也无人可以击败?” 连四道:“朱七,我真的不想斩下你的玉掌,你自己看看,这支玉掌白皙嫩滑,既无皱纹,亦见不到静脉,任何人超过三十岁就没有如此美丽的手了。” 朱七婆婆果然看看自己伸出去的手,眼中闪过懊恼神色,连四看来也和魔鬼差不多,一点点小破绽,只一瞬间就瞧穿。 连四又道:“想那岳武穆丹心热血,武功盖世,壮志肌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,是何等英雄气慨。殊不料南传数百年之后,‘踏破贺兰山’的脚法会让你学去。” 朱七婆婆面孔仍无表情,眼中却露仇色,道:“老身那一点不配了?” 连四道:“你载人皮面具,不敢以真面目见人,显然做过亏了事,尤其是这一宗,大概一庵之人包括阎晓雅在内,都难逃大劫,你配使用武穆王的武功?” 朱七婆婆好像要晕倒,任何人碰上对手如连四,除了自认倒楣,除了晕倒之外还能怎样呢? 当然朱七婆婆没有真个晕倒,她怕手掌跟手臂分家,因为谁知道你是真的晕倒,抑是假装的! 她忽然发觉连四的眼睛,本来蛮忠厚老实等于愚蠢,如今却锐利似鹰犬,锐利中含有无限智慧,明亮得可怕。 朱七婆婆呻吟一声,忽然缩回手,此一动作居然没有惹出连四长刀出鞘一击,忽然缩回手。此一动作居然没有惹出连四长刀出鞘一击,原来她缩手中不过自动剥掉人皮面具,顿时呈现一张年轻,而又相当美丽的面庞。 连四冷冷道:“朱七,你若不想身子分成三截,最好不再蹲低。膝盖上要再弯半寸,那时我也没有办法。” 他的意思明显之极,所谓没有办法便是说不能不把她斩为三截。 朱七(现在不能称她为婆婆)面上不但有表情,而且丰富得很,即惊恐又狐疑。一面道道:“你本来如此厉害高明?还是得到冷见愁传授?” 连四道:“本庵之人怎样了?” 朱七道:“都没事。” 连四道:“阎晓雅不是等闲之辈,她至今不现身,我已经有下手的理由。” 朱七忙道:“全庵的人都中了迷药,所以她不会出来。” 连四沉吟不语,表面上似在考虑她所言真假,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。连四心中忖道:“朱七年纪最多二十一二岁,玉面朱唇,不但很漂亮,而且越看越美。这是怎么回事?她是谁?为何要跟冷见愁过不去? 世上有一种“狐媚”之术,修练成功的女人,仍然那张面孔。可能漂亮,可能很平凡,但摆在你眼前,却使你越看越美,感到她的魅力无可抗拒。 最后,你为了要获得她,将会甘心俯首听她任何命令。当然她若想取你性命,机会俯拾即是。 连四眼中微有迷惆之色,显然渐被朱七美丽媚态魅惑。但谁也想不到他铁然大喝一声,声音未,长刀已完成出鞘入鞘的动作。使人怀疑那刀究竟有没有真的拔出过? 不过事实证明连四的刀不但曾拔出鞘,还劈中朱七左手。 只见朱七左手鲜血淋漓,一件物件掉在血渍中,却是一支齐腕劈断的手掌,掌中一枚金色圆球。 连四鼻中嗅到血腥味,反而头脑一醒。眼前朱七的面孔马变得平凡,甚至因断手伤痛影响,看来有点丑陋。 她还有一支手可以点住伤口附近穴道止血,又捏住血管。手法很有效,一下子就不流血了。 朱七的情势很糟,但如此才更见她凶悍性格。她咬牙道:“连四,你不杀我,我一定杀你。” 连四道:“叫别人来,你不是我的对手。” 朱七道:“你使的真是‘拔刀诀’?” 连四道:“是。你很不幸,因为我连家在武林有二百年历史,博知江湖上种种诡杀人手法,这些知识学问也和拔刀诀一样代代相传。临阵对敌有时很有用。你的确很不幸,九十年前洞庭湖藏春楼‘丑美人’贺笑春,仗恃一粒‘幻智珠’不知多少高手因迷恋她而家破人亡,最后的结局是一条左臂被我连家先祖拔刀砍下。” 这样说来,朱七真的极不幸,为何偏偏碰到连家的人? 连四道:“我本来以为你使一种绝传媚功,但你提到迷药,而任何佛堂中应该有的檀沉香味又忽然消失,所以我不得不拔刀,你只要‘幻智珠’在手,只要不碰到我,足可横行天下……” 朱七跺脚奔出,头也不回。 连四居然捡起血渍中的手掌(掌心还扣住金色的幻智珠),大步转入佛堂后。 幽静的院落内有四间禅房,只有东首两间垂下竹帘,房内布置简单之极,一张木榻,一张木桌,两把椅子,青砖地面洗抹得一尘不染。 壁间的一幅佛像,长几供着香花鲜果,一炉沉香烟气袅袅。几前蒲团上一位老尼瞑目打坐,帘子声音似乎不曾惊动她。 连四轻轻放下竹帘,跟着拨开隔壁一间帘子? 这间禅房家俱布置都多些,尤其是有衣柜箱笼等物,椅上丢着两件女人衣服。 桌上砚笔未收,几张素笺被窗口的熏风吹得轻轻扬起。 床上坐着清丽绝俗的阎晓雅,背倚墙壁,双目闭上,面色很苍白,几乎可以看出“抗拒”痕迹。 连四暗中松口气,阎晓雅居然还未死,虽然他个人来说对阎晓雅没有好感,但是这个女人是冷见愁的人。 鲜血模糊的手掌放在她面前,血腥味迅既使阎晓雅醒来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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