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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〇


  李星桥道:“兄弟经过两次换血之后,已感到体内腑脏和身体其他部份都与以往大不相同,似是生机苏醒,足见梁康兄手段高明,超绝今古!”

  梁康道:“李兄过奖了。”心想他说了半天,还未说到要问之事上面。

  裴淳插嘴道:“既然大见灵效,那么咱们快点动手,说不定师叔马上就可以恢复昔年的雄威。”

  李星桥瞅住他,道:“你猜出我想问的话,所以催我们快快动手是也不是?”

  裴淳点点头,梁康讶道:“裴淳如今聪明得多啦!”

  李星桥道:“他固然比从前机灵些,但主要还是他天性淳厚,极是关心我的事,这才会容容易易就猜了出来。”

  他轻叹一声,又道:“我要问梁兄的话,就是这第三次换血之举,对裴淳是不是十分危险!”

  梁康沉吟一下,道:“不错,危险之极!”

  李星桥道:“没有预防趋避的法子么?”

  梁康道:“这也是天意如此,假使兄弟不是恰好内伤极重,无法迅速运功的话,本来也没有什么危险。”

  李星桥道:“那么咱们不必举行第三次换血之举,我已觉得很好,假以时日,或者能够痊愈。”

  梁康道:“不行,这次换血也是李兄你能不能恢复的关键,否则我何必教裴淳冒险呢!”

  裴淳双膝跪倒床前,道:“师叔若是不许进行第三次换血之举,小侄就永远不起身。”

  李星桥真怕他永远不起身,装出满面怒色,喝道:“什么话?我是你的尊长,若是命你起身,你敢不听么?”

  裴淳垂头道:“小侄敢不听师叔吩咐,但是……”

  李星桥不容他多说,沉声道:“起来,不许多言。”裴淳是个老实人,不惯做撒赖之事,这时只好遵命站起。

  梁康道:“李兄万万不可自作主张,以致功亏一篑,兄弟不惜毁誓出手,这番苦心岂不是付诸流水了?”

  李星桥道:“只要兄弟活着,定能教辛无痕取消你的誓言,梁兄大可放心。”

  他转眼望着裴淳,道:“你可以去找辛无痕,拿出她的令符,说出梁兄之事,她非答允不可。”

  梁康不禁一怔,道:“那令符在哪儿?”

  裴淳道:“在晚辈身上。”说时,取了出来。

  梁康长叹一声,道:“这真是定数,我若是早知道令符在你手中,远在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可以前来医治李兄了。又倘若是在刘家庄那时晓得令符之事,便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。”

  李、裴二人都听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,梁康解释道:“我的内伤也唯有换血一法可以救得,所以若是早知有魔令符的话,此符可以解除她加诸我的约束,我便有活下去的兴趣,自然会要裴淳先换血与我。等我痊愈之后,才设法来救李兄。”

  李、裴二人仍然不明白,梁康苦笑一下,又摇着头道:“当时我也曾大费踌躇地考虑这个问题,只因裴淳对我屡有大恩,设若我活着而不能出手医治李兄,实在对不起他。所以最后我决定把李兄医好,此举虽是违誓,可是我只有数日寿命,便不必顾虑违誓之事了。”

  李星桥道:“现在还来得及吧?”

  梁康摇头道:“不行啦!纵然你们不作第三次换血之举,可是裴淳须得等到四十九日以后,他的血液才能再用,而我决计不能活到四十九日之久。”

  大家都陷入沉默之中,过了老大一会工夫,李星桥洪声道:“不管怎样,我决计不许裴淳冒险。”

  他说出心意之后,一任裴淳如何衷求,梁康怎样劝说,都不肯改变初衷。

  裴淳急得抓耳扒腮,但觉智竭计穷,无路可走。忽然间安静下来,凝眸寻思。

  他想的是:“樊潜公有先知之能,这两三日内的遭遇,果然一如他的预言。然则他说我救人之后将有一场危难,倘若师叔答应第三次换血,樊潜公的预言便毫厘不爽了。可是师叔却不肯答应,难道樊潜公的推算不准么?”

  想起樊潜公,那一日见面说话的情景,一一掠过心头,忽然想到他曾经交给自己一个密封的柬帖,说是“计穷智竭”之时:可以拆阅。

  现下正是无计可施之时,他连忙取出柬帖,拆开一瞧,那柬帖之内,写着寥寥六个朱字,裴淳看时,上面写着的是“东南走,登小楼”等六字。

  李星桥问他这柬帖的来由,裴淳从实说了,梁康沉吟道:“既是如此,我们走一趟。”

  裴淳道:“前辈不宜劳动,还是由小侄先去瞧瞧那边的形势!找到小楼之后,便回来禀报。”

  李、梁二人都点头称是,裴淳便迅即出门向东南方奔去,才走了十来步,便辨认出这方向正是直奔镇后,以前薛飞光就住在那边,她的家正是一幢木楼。

  他更不迟疑,一路走去,不久,便到达薛家,那座木楼四面的窗户都是帘幕深垂。楼下的院门也紧紧关闭。

  裴淳看这情形,知道无人在内,四顾无人,便一跃而人。

  他熟悉屋内形势,很快地就从楼梯上走,楼梯出口处是一间小厅,从厅门出去是走廊,两边都是房间。

  他晓得左边的房间是薛飞光所居,薛三姑的则在右边,当下决定先到薛三姑的房间瞧瞧。

  房门从外面锁住,裴淳无法可入,只好伸手把锁头拧毁,推门入内。

  这个房间内家具箱笼等物都在,收拾得十分干净。他四处瞧看,毫无可以解决困难之物。

  事实上他也不明白有什么物事可以使李星桥改变主意。又或者这封柬帖不该现在拆开,用非其时。

  正在瞧看之时,房门突然轻轻响了两声,似是有人敲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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