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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六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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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辛叹口气,转眼望住不远的杜若松,道:“我不想杀人,你明白吗?” 杜若松一跃上石,突然跪倒,面色因激动而胀红,又突然抱肚弯腰,额头抵住粗糙石头,身子微微痉挛抽搐发出干呕声音。额头因此破裂流血,但杜若松不觉得痛,也不会真的呕吐。 他亲眼看见平生最完美快速的攻击,褚江吕均周光不是三个人,根本变成一个。此人的攻击动作简直完美迅速快得无懈可击。 然而小辛身在空中,一切情况改观变成儿戏。这是连旁见者杜若松也觉得不能置信的事。但还不止如此,小辛还能够发出三支剑,同一时间刺死三人,杜若松直觉知道那是剑而不是暗器。其实何止他或褚江等有此错觉,连血剑严北,也直到最的一刻才发现真象,只是为时已晚,每个人都发觉得太迟…… 情感冲动到极点,便会爆发不合理性的反应,尤其是一个永远极为保持冷酷冷静的人。杜若松正是这样一个人,八年来的严格训练,全都要他冷酷、冷静。但当他亲眼看见这个行业最完美的袭击,最佳的躲避,还有好得不可思议的杀人手法,使他一下子失去控制。他不但愿意化为尘土让小辛践踏,而且被强烈解脱感觉冲击震撼。所有的禁戒束缚一时完全消失,疯狂的快感高潮一波一波涌现…… 小辛用了解怜悯的眼光望着杜若松,别人安能知道?在永远黑暗绝望的幽冥世界,小辛自己也有过相似的经历。但那片落叶,已经很老很老,污秽的身体,沉闷的空气…… 小辛跃落地面,沿着小径行去。但小径上已经出现人影,淡青色的罗衣,白晰的面庞,头发和衣衫在微岣飘飞。清丽淡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。 当然没有人想得到在罗衣下隐藏许多致命毒针,更想不到脱掉罗衣那具胴体…… 仙女面上盈盈浅笑,真可使任何男人忘记一切烦恼。但忘记还不够,如果她能带来没有烦恼的世界才算完美圆满。然而她能够么?主要症结在于:宇宙内有无没有烦恼的世界? “我们又见面了。”她说,声音稍稍低沉而有磁性魅力:“我天天问自己问苍天问菩萨,会不会再见到你?见到你又如何?” 她好象比不久前又成熟不少,难道最近经历有如许巨大的刺激力量? 小辛道:“你每天怎样消磨时间的?” 阎晓雅道:“礼佛念经占大部分时间,其余的时间只是——想你。” 小辛道:“看来你的命运已经摆出阵式,你敢不敢反抗?” 阎晓雅微惊道:“你真的要反抗命运?” 小辛只点点头。 阎晓雅露出热心神情,道:“那么我对你研谈佛经,或者我们去参拜檀月大师,华严经指示的一真法界,圆融无疑可得大自在。如果有人能获得大自在,此人当然不受命运摆布,你说是么?” 小辛道:“我迟早参拜她,但现在不记。” 阎晓雅不以为然,道:“现在不忙,何时才忙?小辛你突然在江湖出现,整个武林因你而波涛暗涌,章法大乱。你究竟有何图谋?究竟有何目的?” 小辛道:“既无图谋亦无目的,但如果有人不想让我生存,而我认为未到放弃生存时刻,我就会反击。命运不是人可以做成,这些人不能代表命运,所以我只是作最低极最原始的本能活动,仅仅求生而已。” 阎晓雅道:“但何以这些人偏偏选中你,不是命运是什么?” 小辛道:“很难解释,的确很难。我想了好几年,因为我必须确定敌人是谁,会是用何种形式出现。但绝不是人,人太卑微太小了,绝不能代表命运。” 他回身行去,也知道阎晓雅跟着,便又道:“比喻我是强烈的火光,但火光必须有足够的燃料才发得出,那些人可能是燃料,也可能不是。” 阎晓雅道:“你的敌人究竟什么样子?你可知道。” 小辛道:“知道,是一切法则的极限,这样说你懂不懂?” 阎晓雅道:“不懂。” 她随既因为铁闸褚江等人的尸体而惊讶,道:“都死了?你心狠手辣得很。” 小辛道:“佛家讲究戒杀生,所以擅月大师一定会向我皱眉头。” 阎晓雅没作声,忽然跃上树荫底大石头。 她看见杜若松摊开手脚仰卧,下体大腿根部像账蓬高高鼓起,但他却是在一种奇异昏迷中,这是谁也看得出来的。 阎晓雅外貌清丽淡雅如仙,但其实她懂得很多。这个男人处于极兴奋状态中,不问可知。但他为何如此?他上身湿透,显然是汗水之故。而下体撑起部分也湿透,却显然不是汗水。 阎晓雅深深叹口气,道:“小辛,这人很年轻英俊,为什么会这样?” 小辛远远应道:“你可有好办法可想?” 阎晓雅突然玉面通红,跃落他身边,道:“你说什么?难道你要我做那种事情?” 小辛道:“什么事情?” 阎晓雅道:“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肉体施给他,你要我这样做?” 小辛摇摇头,道:“别生气,快帮我埋掉尸体,我有办法。” 埋尸不难,埋掉记忆才难。如果你杀过人,你这一辈子恐怕很难记忆那人临死时的样子。 杜若松终于恢复神智,发现自己赤裸伏在一个女子身上,她当然亦是赤裸裸的。 他们亲近得比任何关系都有过之而不及。杜若松感到她温暖的肉体,紧紧挟裹他男性独有的部分。使他舒畅也感到松驰。于是不久他就完全松驰,完全恢复神智。 那个女人美丽与否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一段空白经过。他兴奋得昏迷之后是什么样子?谁把他送到客栈?谁替他安排这一切? 小辛,如果是他,此人必是魔鬼,决不是人。 杜若松虽是年轻力壮,却也觉得十分倦怠。四肢百骸懒洋洋的,但头脑却份外清醒敏锐。 隔壁有人讲话,声音很低,但他居然听见了。 都不是熟人,一个是粗汉声音,一个是年纪不小的妇人声。 粗汉道:“他妈的,这么久啦,紫鹃究竟干什么?好象是死人一样……” 妇人道:“急什么?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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