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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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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,在一旁观战的夜游神凌展的眼中忽露凶光,只见他提刀直扑过来,口中大喝道:“石老咱们合力收拾了这厮……” 喝声中,江忠在这顷刻间,忽然拚命反攻,只听盘龙杖和五齿药锄连撞数下,响声震耳。 石恨天膂力在这一比之上,可就显得还弱一点,退了好几步。 凌展这一喝可真及时,使得江忠攻势顿然间迟缓。 凌展身法滑溜如鱼,他只是四面游走,刀光闪耀,专门寻隙便来这么一刀,并不硬拚。 石恨天的药锄也配合攻势,登时把个老家人江忠杀得面色如土,气促手酸。加之腿上的伤势极重,刚才以一股拚死之气,进扑不逞之后,如今又在两人合攻之下,更见得衰竭。 夜游神凌展寻到机会,忽然一刀砍去,却又斗然收回。 江忠好不容易抓到这点空隙,盘龙拐当头砸上,力量雄猛无比,右手长剑也如风刺去,两般兵器都是招呼向石恨天身上。 那石恨天原来看见凌展一刀砍法,估料敌人必需闪身,故此斜踏半步,准备迎头痛击。 那知敌人因凌展斗然收招,因而乘机揉身攻到,剑拐迸发,威力奇大,百忙中竭尽全身真力,运布到药锄上,往上一迎。 这时因江忠力气已竭,决挡不住他这一架,于是江忠身形必因而歪开,这一来他右手剑式也等于白发。 谁知“当”地一响之后,江忠身形不但不退,反而欺进半步,剑光如虹,已罩上他身体。 那支盘龙拐到飞上半空,无巧不巧,跌入洞穴里。 原来江忠随侍江老爹年久,以他的天资禀赋,绝不能有什么大成就。 江老爹为了这一点,便常常按照江忠技艺水准加以特别指点,那都是教他在对敌之时,如何突出奇谋,使出敌人无法猜忖的招数,用以克强敌,奏奇功。 如今这弃拐的一着,正是致命的一记煞手,江忠炼之已熟,故此这刻顺手拈来,恰到好处。 若非腿伤影响,后面源源攻上的长剑,早就要了对方的性命。饶是这样,石恨天也被他一剑刺伤左胸。 夜游神凌展见状不禁大叫一声“糟了”,只见他的身形有如鳅鱼般滑到左面,抢将上来。 江忠这时想看拚得一个便够本,这换命之事,最好还是趁那塞外老魔狼狈之时,乘势追击。 因此本来剑招应招呼向凌展,偏偏斗然收回,猛戮千里眼石恨天。 石恨天左胸流血如注,心恐流血过多,体力亏损太甚,当下压住一腔怒火,举锄相迎,却是个虚招。口中叫道:“凌老弟先替我挡一阵……” 凌展挨贴过来道:“你出快去裹伤──” 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变了。 石恨天刚一收锄欲后退时,猛觉刀光及体,敢情那夜游神凌展趁他不备冷不防一刀砍到。 利光过处,只见血光溅飞,塞外老魔石恨天不禁跌撞几步,只听他嗔目厉声叫道:“凌展你何故害我?” 江忠忽观此变,倒不好向凌展进攻,收剑柱地而立,猛觉眼前一黑。支持不住。跌倒地上。 夜游神凌展放声狞笑道:“璇玑三宝。若是只余其一,你我岂非作难?嘿……嘿……” 石恨天满身都是鲜血,那对眼珠快要突出眶外,怒吼一声,忽然挥锄舞个圈子,风声呼呼。 只听他大喝一声“着”,药锄脱手飞出,劲刚无伦,直撞向夜游神凌展。这柄药锄因遍体俱是精钢,份量甚重,又经他以大摔碑手法扔出,更是厉害。 凌展大为凛骇,这时距离太近,连忙用力一压。 “当”地一响,利刀折为两段。 那柄药锄改直飞为斜射,大半丈外的一块石头,被药锄击个正着,火星四溅中,已碎裂成片片。 夜游神凌展右臂酸麻不堪,惊得连连倒退。他明知这刻要是对方再上来加一掌,他必定受不了。 却看时那塞外老魔石恨天已仰天仆倒,白皑皑的头颅歪在一边,差点儿跟身躯分了家。 原来刚才凌展一刀,从左边脖子的旁边斜砍下去,刀口有大半尺之深。 石恨天在死时还逞余力作最后一击,头肩因此分开,只剩下右边还黏连着一些筋肉。 厥状可布之甚,连夜游神凌展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独门大盗,也为之震骇莫名,怔住不动。 歇了片刻,这才恢复神智,过去拾起药锄,走到江忠身边,江忠闭目不动,他狞笑一声,举起药锄。 这时江忠体力虚脱,眼前一片昏黑,全然无法抵抗逃走。 且说洞穴下面的孙伯南,他在满穴烈火熊熊之中,快要支持不住。 他不必再瞧,早知这里形势已是避无可避,即使不被烈火焚身而死,也得被这股炙热无比的气流烤焦。 如今唯一的生路是使这扇石门之后,那边可能是已经堵死的石室,但也可能是堪以逃命的所在。 而他所受的内伤,因屡屡用力和情绪震荡,竟然变得非常严重。 他乏力地想:“我现在所需要的,仅仅是一个石室,以避炎热!” 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不能思想了。 整个地洞都那么炙热,他已出了一身大汗。 他又想道:“然后我在石室中,以本门内功静坐三日,这条性命,便可以检同来……” 这刻他已没想到璇玑三宝了,在这样危急之下的情形,那就等如瓮餐不继的极贫困的人,叫他去望想大厦美妾般不可能。 那道石门,生像关闭住宇宙间的秘密般,严密异常。谁也不知道石门之后,会不会是高峻的石壁。 孙伯南努力振作一下,这是到底他自幼练武,又是童子之身,功力精纯异常,故此精神又复一振。 在这极热之时,也密等于极冷一般,任何人只要眼睛倦得闭上了,立刻热死或是冻僵! 他取回那种削石如泥的小匕首,心中想道:“我在石门另一边也寻个洞,试这最后一次!” 一边想,一边移过两步,又用身把帮忙去开个斜洞。 他又想道:“其实我何必作这等无谓的挣扎呢?那边明明有个小孔,乃是昔年门上完装把手留下的。我却因乏力拉开,而做出这等无聊的行为……我想,每个人在毫无办法之时,虽是一些认为决行不通的方法,也会试着使用吧?” 他脑筋不停地在想,倒也觉得好过些,想到这里,已弄了一个斜向门缝那面深入的山洞。 于是他插入三个手指,轻轻一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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