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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一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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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无畏道:“我说的是填话,至於我下毒手毁去翠华城之故,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,那完全是为了你母亲的缘故““ 盂忆侠果然为之愣住,张大了嘴巴,他当真做梦也想不到严无畏会把他母亲扯上了,而他却从末听母母亲提起过“严无畏”这个名字。 严无畏认为目下是说出双方关系的好机会,当下凌厉的道:“孩子!你可知道我与你母亲的关系?” 盂忆侠初时露出惶惑玄色,但旋即泛现怒容,厉声道:“胡说!我母亲根本不认识你。” 严无畏道:“别囔!这是因为我昔年不是用的这个姓名,在后又因为怀疑汝母爱慕罗希羽,一怒离开,这才种下了血洗翠华城的事件。” 盂忆侠大叫道:“胡说八道,你想把那滔天罪孽,强行加在我娘身上麽?” 严无畏冷冷道:“谁要把罪孽加诸她身上?你听我说,血洗翠华城一案,就算不关妒忌,我仍然觉得很自豪,试问以罗希羽的武功,以他的基础,谁能将此城毁去?当然我觉得值得自豪的。” 盂忆侠呆了一会,才道:“假如不问是非,不论正邪,我也得承视你此举是值得自豪的,可惜血腥冲天,罪孽如山,变成遗臭万年……” 严无畏用威严的声音道:“孩于!你怎可以如此批评你的父亲?” 盂忆侠早巳瞩隐感到这种可能性,但当严无畏蓦然喝破之时,他仍然禁不住全身发冷,僵住不动了。 他的确视为这是自己的大不幸,想想看,自己的生身之父,居然是个天下人切齿痛恨的一代魔王,而假如这真是事实的话,这种关系,他纵然用尽一切办法,也没有法子改变的?他呆了一阵,才深深叹息一声,道:“除非我娘亲口承认,否则打死我也不能相信。” 严无畏道:“其实大可不必,你只要想想看,凭我的地位和势力,何须硬要认作你的父亲呢?况且以目前的情况,我宁愿你不是我的儿子。可是事实终是事实,你既然是我的骨肉,我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。”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柔和,满含情意,这是父子骨肉之间的真感情,任他严无畏如何枭雄睥睨,也逃不过宇宙的规范律法--他没有法子抛去父子的“爱”。盂忆侠看了那眼光,顿时相信了,知道绝不会假,但这样令他更为痛苦,因为自己一生的前途,竟是毁在生身之父的毒手之下。 严无畏又道:“孩于!你纵然不肯叫我一声,我也不会怪你。因为我不但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,反而使汝母遭受颠沛流离之祸,而最后更使你变成残废……”他说到此处,心里情绪十分复杂祚混乱,自觉这真是一辈子最软弱可怜的时候了。 盂忆侠突然道:“我娘呢?” 严无畏道:“她睡着了,她情绪很缴动,所以我认为让她睡一睡也好。” 孟忆侠道:“你自己来告诉我这些话,想必认为我必定会相信你,是也不是?” 严无畏道:“我平生喜欢自己解决难题,面对任何可怕的现实,也从不畏怯。” 孟忆侠点点头,道……“是的!你真是了不起的硬漠,但我仍然不相信,让我立即见到我娘,行不行?严无畏沉吟道:“你见她有何不可,但问题是她刚睡着,似平不便弄醒她吧?” 孟忆侠坚持道:“不!我想立即见她,讲几句话。” 严无畏道:“不论你想说的话如何重要,但你也不可惊醒她,我可以让你看见她,以便使你放心。” 盂忆侠道:“这样也好。” 当下便有两个大汉抬着一只椅轿进来;盂忆侠舒服的坐在上面,不久,就到了姚小丹所居之处。 他看过母亲果然是在熟睡中,当下向严无畏道:“假如你不让我跟她说话,有些事恐怕就来不及了。 严无畏是何等人物,一听此言,双目之中立时露出了森冷杀机,使人看了不寒而栗。盂忆侠虽然不想对这绝可能是父亲的人,有任何不尊敬之意。然而他内心中却不知不觉泛起了一句形容词,那便是“豺狼之性”四字。他觉得严无畏天性实在是冷酷无情以及残忍得很,而这些邪恶的特质,往往在无意之中流露出来。因此,盂忆侠虽然不希望对这个人有任何不好的批评或感想,然而严无畏却有一种惊人的力量,使人不能逃避,也因而不能不发生感想了。 他听到严无畏的声音,可是他竟没听见他所说的话。原来他心中正在想,这个可能是他父亲的人,赋性既是如此邪恶残忍,那麽若是让他继续在世上兴风作浪的话,这等滔天罪孽,谁来承担?换言之,假如眼下有个机会可以铲除严无畏,那麽他要不要泄露,让他早作准备,得以逃生?严无畏惊讶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,不单是因为对方居然没有答覆,同时也因为感到这个年轻人似乎与他有一种很远的贩离。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,当下问道:“孩子!冰在想些什麽?” 盂忆侠这回可听见了,抬起头来,四望一眼。这房中只有他们三个人,母亲熟睡床上,他自已则是坐在一张有扶手的靠背椅上,显示出他不能行动,变得十分软弱无用,没有自卫的能力。 他为自己的不幸深深叹一口气,缓缓道:“你要不要听我的真话呢?” 严无畏点点头,道:“说吧!我见识过各式各样的打击挫折,想来再没有什麽事足以使我畏惧的了。 他这话显然已晓得盂忆侠想说的,决计不会是好听之言。 盂忆侠道:“我正在想,假如我真的是你的儿于,而我和娘做了很对不住你的事,以致触你盛怒,你会不会出手杀死我们母子?” 严无畏一怔,随即泛起笑容,道:“这只是你入世未深,所以不能尽明事理人情而已,我敢肯定的告诉你,越是风云叱当,手段狼毒之人,就越是护短,也可以说是自私吧,这个答覆你明白了没有?我的意思说不会加害你们,反而那些正直无私,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之人,方会发生“大义灭亲”之事。” 他很坦白地说出结论,甚至毫不讳言自己非是大公无私,光明正直的英雄。盂忆侠愣了一下,道:“这些以后再说吧,你让我跟娘讲几句话好不好?” 严无畏点点头,道:“我让你们私下谈一谈。” 他轻而易举地把儿子连人带椅给搬到床边,然后在姚小丹身上拍了两掌,随即转身走出房外,顺手掩起房门。 姚小丹转动一下身体,睁开眼睛,朦胧的目光,望见床边的盂忆侠时,立刻睁大,叫道:“啊!呼延回,是你麽?” 盂忆侠道:“不!是我,我是侠儿。” 姚小丹完全清醒过来,坐起身,笑道:“唉!我真是糊涂了,这是因为我见到了他的缘故。” 盂忆侠很严萧的道:“娘!他真是我的父亲麽?” 姚小丹叹口气,笑容消失了,道:“是的!我怀疑他如果不在人世,是不是反而好些。” 她望了儿子一眼,又道:“这样说来,你应该改回姓严才对。” 严忆侠问道:“你何以用这个盂姓泥?” 姚小丹道:“第一点,呼延乃是胡姓,我不想你用这个姓氏,令人侧目。第二点是我私心之中,想效法“盂母”。” 她歉然一笑,又道:“我前此一些行为,实在乖违妇道,但至少我可以做个好母亲……” 严忆侠缓缓道:“你是天下间最好的母亲,决无疑义。” 姚小丹叹道:“我自家却不敢承认,因为我虽然用尽心机,得到各派武功及宝物,以便使你能成为当世闾一流一高手。但我还是铸了许多大错,例如本身的行为不端,使你内心蒙受羞辱。同时又一直使你变成坚强冷硬之人,以便你杀人之时,不致手软。其实)这种训练?翟谑切岸竦摹? 严忆侠不想母亲老是谈到她自家的缺点,当下岔开话题,问道:“娘,到底那一个姓名才是真的?你在我飞环派是姓王名瑶,但又姓姚……” 姚小丹道:“我的真姓名是姚小丹,山阴人氏……” 她停□片刻,又道:“你已见到你父亲严无畏丁?” 严忆侠点点头,道:“刚才你提起他是呼延回更好,因为你以为他已不在人世,这话是什麽意思?” 姚小丹道:“假如是那样的话,我就不致如此刻般左右为难了。” 严忆侠用一种迫切的,奇异的声晋问道:“那麽,咱们不理他的事,是不?” 姚小丹沉吟一下,不答反问道:“你显是行动不便,情况如何?” 严忆侠道:“我还有一只手末曾残废!据说如果医治得妥当的话,有一只脚尚可恢复机能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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