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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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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两名看守的人,瞧得万分出神,不时手舞足蹈。花玉眉证以上次那两人的情形,已可断定他们有这么一个规矩,可以在竺公锡出手时偷学秘艺,怪不得竺公锡每次都施展这一路步法,想必以往也发生过同样情形,而这些手下每次学的都是这一路步法。所以竺公锡为他们方便起见,总得反复施展出来,好教他们多学一两步步法。 井步虚凝神攻敌,不怒不慑,虽是招招落空,但神气从容如故,确是一代名家风度。 花玉眉心中一阵颤栗,想道:“并真人若是得逃今日大劫,异口必能成为一代宗匠。武当派如若失去此人,无异雕梁摧折,巨星陨落,唉,我焉能坐视不救?” 她在这一霎间已作下决定,顿时有如云开见日,面上恢复平淡宁括之容。 转眼工夫二十招之限已经打完,虽然最后数捐那井步虚的落月斧使得出神入化,神鬼莫测。但也不过迫得竺公锡发掌拂袖以补步法之不足,终不能制敌致胜。 竺公锡冷冷道:“二十招已经使完,老夫要还击啦!” 井步虚朗声应适:“小道道峰教益,老施主无妨放手施为。” 花玉眉淡淡接口道;“竺伯伯下毒手之前,最好容许我讲一句话。” 竺公锡道:“使得,老夫到时通知你……”话声中连发两掌,登时把落月斧攻势封住,第三掌出处,已经完全扭转局势,变成主攻之八。 井步虚用尽平生本事,才化解得开他连续攻到的双拿一抽,墓地大为颓丧灰心,又强挡了一招,随即垂下落月斧,不封不架。 竺公锡掌势复在他天灵盖上,冷冷道:“花五眉,你有话快说!” 花玉眉道:“等一等,难道你竟育出手杀死一个垂手待毙之人?” 竺公锡微晒道:“这个何奇之有,老夫平生出手,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自觉无力抵抗,垂手等死,若是依你所说,老夫简直无法杀人了!” 井步虚沉声道;“姑娘不必费心替小道讲清了。” 花玉眉摇头道:“我只是为了武当派,并非为你个人着想。” 井步虚泛起羞愧之色,说道:“姑娘所责甚是,小道只想及个人得失荣辱,胸襟狭小,言之汗颜不已!” 花玉眉道:“竺伯伯,你老可是认为武当派除了掌门白藤真人之外,就轮到这位并真人武功最高?” 竺公锡道:“这话有点意思——”当即收回按在井步虚天灵盖上的的手掌,又遭:“只要你讲得有理,而又能遂老夫心意,便释放此人也无不可。” 花玉眉暗暗松一口气,心想此计虽是饮鸣止渴,却也是没有法子之事,只好先项目前了。 当下道:“武当派的两仪神剑想必足以与竺伯伯一战了?” 竺公锡讶道:“武当派这门绝艺沉寂绝响已久,若是有人炼成,自是堪与老夫一战。” 花玉眉道:“这就行了,竺伯伯先把井真人释放,我自会找来炼成两仪神剑的武当高手向竺伯伯领教。” 竺公锡面色一沉,峻声道:“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,要知武当两仪神剑,非是一般的武功绝技,你若是挑触起老夫心中之痒而又无法交待,那时节老夫决计不肯轻饶于你!” 花玉眉道:“竺伯伯放心,这等事岂能儿戏?”竺公锡道:“好,道人可以离开此地了。” 并步应迟疑了一下,花玉眉向他一笑,道:“并真人尽管离开,毋须忧虑!”井步虚素知她智谋给世,再说自己留在此处也毫无作用,于是深深稽首致谢,飘然而去。 竺公锡又领着花玉眉往内走,到了另一个院落门外,发出号令,转眼间院内推出一人。此时天色已经做明,竺公锡吩咐手下三人,不用挑点灯火。 她在晨曦之下,面色略呈苍白,一来这一夜的腾折劳碌和用心算计,已使她甚是疲惫,二来见了这人心情激觉激动,所以面色呈显苍白樵怀之色。 她微笑道:“方兄被困多日,想必吃了不少苦头?”那人正是方麟,他虽是衣衫皱乱,头面污垢,但仍然英挺轩昂,自傲如故。 竺公锡暗暗点头,想道:“原来她对这小伙子颇有情意,待会我取此子性命之时,她定必惊心动魄,万分凄惶,决难保持平淡神色。” 此念一掠过心头,便挥手命人把方麟押了回去,接着另行推出一人,也是个英风飒飒,挺拔俊逸之上,原来就是司徒峰晚年所收的爱徒傅源。 竺公锡冷冷道:“此子曾经与老夫动过手,目下不必再试,玉眉你可要使用老夫答应过你的要求?” 花玉眉芳心大震,直到现在,她才晓得自己已经陷入难以自拔的深渊中。只因竺公锡这句问话之中,业已把他打算折磨自己的用意表露无遗。最开始之时她唯恐竺公锡不这样做,因为竺公锡若是当真要大开杀戒以发泄心中情绪,她纵有千万计谋也不能拯救众人性命。 然而局势发展至此,已经到了摊牌之际。她若是使用了这个权利,则待会方麟的性命便难以保存。若是不动用这个要求之权,则怎生保得住傅源性命? 她在瞬息之间已想了千百个念头以及无数计策,可是竟没有一计得以解决目下的危机。 竺公锡道:“你的面色林得很,提防耗尽心血送了性命,那时节救人未成,自身先丧,只不遗憾?” 花玉眉象是没有听见一般,睁大双眼凝神寻思。傅源朗声道:“区区的生死微不足道,姑娘还是保重玉体为是……”叫声未毕,花玉眉突然两眼一翻,身子向后便倒。竺公锡大袖一拂,把地卷住。 竺公锡摇摇头,道:“这孩子就跟她母亲一样,喜欢用脑,瞧来只怕随时随地都会樵伴而死!”说话之时,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运出一段真气从她院脉间透入去。不一会工夫,花玉眉悠悠醒转,呻吟道:“哎,我的头好晕,我在那儿?” 竺公锡道:“你在老夫下处……”花玉眉娇躯一震,用力站稳身子,道:“啊!我记起来啦,傅源兄死了没有?” 傅源大为感动,叫道:“区区还没有死,多谢姑娘记挂。” 花玉眉讶道:“为什么?莫非竺伯伯你根本不打算杀死搏兄?哦,对了,你老想得到司徒大侠的武功遗著,所以决不会杀死他—…·” 她这活乃是试探竺公锡的反应,其实连地昏倒之举也是伪装出来,以便多延时间好想救人之计。 竺公锡沉默半晌,冷冷道:“你这话虽然不无道理,但老夫目下已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纵使因此得不到司徒峰的遗著,也无法顾及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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