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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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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进来也可以。”彭香君已经急得想尖声大叫了:“随便哪儿有个洞,我把药符塞进来就行……” “我真是万分抱歉,彭姑娘,这屋子门窗一闭,连耗子也钻不进来。但你别急,彭兄的伤势我会想法子稳住。啊,你等等,让我定心想一想……” 彭吞君马上噤若寒蝉! 这是连小孩子也懂得的道理,要是她还继续说话叫嚷,你叫人家怎么能定下心来想事情呢? “在西边窗子右侧,有个比拳头大一点儿的孔洞,用砖头塞住,但外面墙壁的颜色不同,所以你很容易找到。我会捣穿这个洞,这样你就可以把药和符塞人来了。” 转眼工夫,他们已经利用这个墙洞通话,朱虚谷还可以看见彭香君美丽的面貌和身材。 “彭姑娘,你何以能自由行动,而且还拿到了解药?” “那个黑衣人给我的,但条件是我仍然要回到他那边去!” “回到他那边去?这话是什么意思?是不是要你投降他?听从他的命令?” “他倒没有这样说,我猜这个人心肠比较好。不过他本人却剧烈反对我的看法,我实在弄不清楚。” 朱虚谷也听得有点儿没头没脑,再看看她塞入来的符和药,跟董秀姑给的一模一样,那药丸的气味更可证明这一点。 这就奇了,血尸席荒怎能使彭香君觉得他好心肠? 而他本人又为何激烈否认? “朱大哥,你快点儿救我哥哥。”彭香君声音传人来:“请快点儿,我拜托你。” 朱虚谷很不服气,眉头一皱,已有计较:“好,我马上办。但彭姑娘你小心泯着,假如此药以及符水一下去,你哥哥反而出了问题,怎么是好?你敢不敢负这责任?” 彭香君顿时楞住! 对呀,假如发生这种不幸后果,那怎么办? “朱大哥,你等一下,我问问他去!” 彭香君转身放步飞奔,片刻间已在那片有不少树丛的荒地中,找到瞑目盘膝而坐的血尸席荒。 “喂,这位大哥,我是彭香君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血尸席荒连眼睛都不睁开:“朱虚谷对我给你的符和药有怀疑是不是:” “是,是,正是这样。” “答案其实很简单。”血尸席荒徐徐说,声音慈祥得令人无法相信他竟是天下震惊的字内三凶之一:“彭香君,你自己必须决定。相信我,就叫你哥哥服下;不相信我,那就算了。” 彭香君声音有点儿哽塞:“你……你这种答案,叫我怎样决定好呢?” “唉,你真笨……” “不,我平时一点儿不笨。但现在我真的变得很笨。我的脑子空空洞洞……” “唉,你想想看,彭一行的性命,对我并不重要。他死也好活也好,也跟朱伯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。我为什么要骗你要借你之手弄死他?” “对,对极了,谢谢你!” 彭香君又回到那墙洞外:“朱大哥,你在哪儿?” “我就在洞旁,怎么样,那道符和药丸靠得住靠不住?” 彭香君深深吸一口气,硬着头皮:“靠得住,你快给我哥哥服下。” 顷刻,朱虚谷声音传出来:“彭姑娘,我已遵命办妥,看来好象没有什么问题。” “那好极了。”彭香君透一口大气:“我……我得回到那边去啦,这是交换条件。” 朱虚谷忍不住提高声音:“彭姑娘,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?” “我不知道呀,我一直没空问他。” 朱虚谷一听可火啦,哪有这么胡涂的姑娘,闹了半天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?假如彭香君是亲妹子,非得给她一个耳光不可。 但彭香君既然不是他亲妹子,他只好吸口气压住火气:“你觉得那人怎样?会不会欺负你?” 彭香君讶道:“欺负我?当然会啦!他跟我无亲无故,为什么要对我好呢?” “可是你仍然须得回到他那儿去,对不对?” “对,这是条件,要不然人家怎肯给我符药?我得守信用……”彭香君口气相当坚决。在她的想法,既然已救活了哥哥一命,那么即使自己不免掺遭那黑衣人毒手,也已经没有遗憾。 何况她直觉中,感到那黑衣人大概不会怎样她。 朱虚谷最怕就是她提起守信用这句话,而她果然提了。因而这刻朱虚谷不但还在冒火,另外又加上头大。 他的手好几次要拍向窗框下面的墙砖,却都忍住不拍出。 “朱大哥,我要走啦。”彭香君声音传人来:“我哥哥一定没事D巴?” “一定没事,看来他快要回醒了。”朱虚谷没好气地回答:“你不等他醒转,跟他讲几句话?” “我……我不等啦。他一定不准我回到那边去的。” “如果他不准,你听不听他的话?” 朱虚谷内家真力又运集掌上,准备拍向窗下的墙砖。只要彭香君回答听话,他立刻冒险展开行动。 “那……那不行吧?他怎可以迫我不守信用?” 朱虚谷叹口气,心念:“上天明鉴,我绝不是任得她羊入虎口,我的行动一开始,必须如电光石火地瞬息间完成,即使她全力配合,亦未必能够成功。 “何况她一定不配合,一定会扭捏几下,其时机会已逝,连我自己也恐伯活不成,更甚者是父亲嘱我拖延时间的任务亦失败了……” 彭香君自是不知朱虚谷这许多想法,却感觉得出他的担心和悲哀:“朱大哥,我回到那边之后,我便会设法逃走,你别担心!” “话可说得容易,轻轻易易一句‘你别担心’,就好象可以安慰了。其实你有什么资格叫人不担心? “根本人家用一个小指头,就可以掐死你!然而你马不知脸长,却在这儿大言不惭叫人不必担心!” 朱虚谷真是没话可说,也懒得多说。 彭香君再看见血尸席荒时,他仍在原处瞑目盘膝而坐。彭香君没有惊扰他,却禁不住静悄悄用心打量这个男人。 从稍微有些灰白头发看来,年纪一定超过四十五岁,面庞不宽阔,下巴有点儿尖,看来是长于机诈权谋,而又相当冷酷的人。 可惜眼睛闭着看不清楚,所以无从知道他内心以及性格的深度。 她乖乖坐在一边,地上枯枝石头梗得她屁股有点儿疼。她挪动一下,使自己坐得舒服些,然后也学血尸席荒那样限目打坐。 但血尸席荒并没有让她安静地坐下去,他的声音打破静寂:“朱虚谷问得很对,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?” 彭香君睁大眼睛,讶道:“你听见我们的对话?” “唉,我又不是离开得很远,我又没有把耳朵塞住,为什么我会听不见呢?” 这话当然有点儿不妥,因为他们这刻离屋子虽不远亦不近,至少超过百步之多。这种距离,常人大声叫喊,也未必听得清楚,何况是低声交谈? “你到底是谁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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