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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


  阮玉娇特别感到盛夏时湖景的迷人,因为最低限度那时候她不用冷个半死。

  不过她可不敢顶撞他,亦不敢埋怨,身子尽力靠贴着他,以便悄悄获取一点儿温暖。

  朱一涛道:“天气热时,常常有御马监的内监,驱引数百御马,到湖边洗马。这时旗帜林立,鼓吹之声响彻全湖,也是一景。”

  阮玉娇道:“啊,那一定很好看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到了初秋的月明之夜,环湖许多寺庙的僧人群集,举行孟兰盛会,放灯湖上,灯火浮行莲花中,所以称为花灯,还有许多饮厂酒的游人,大放烟火,使湖上五光十色,这一夜,一方面是梵呗鼓饶镣绕不绝,另一方面是竺歌弦管通宵达旦,组成一幅难忘的景象。”

  阮玉娇道:“真是太好了,实在教人难忘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冬天开始,就大见疏冷厂,到厂现在,湖水坚冻,游人更是绝无仅有。但你瞧瞧,湖上还是有人的,可不仅止是我们两人。”

  阮王娇道:“我看见啦,他们在湖冰上嘻玩,真是兴趣不浅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他们在湖上滑行,别有趣味,有些人更是呼朋唤友,齐集此地,在湖上饮酒谈笑。”

  阮玉娇大大的颤一下道:“他们不觉冷么?”

  朱一涛道:“他们穿得很厚。”

  他微微一笑,伸手把她拥住,道:“你可曾冻坏了?”

  阮玉娇恨不得完全缩贴在他怀中,虽然办不到,可以这一来已觉得好此。

  她道:“本来我不怕冷,可是陪你在冰上走圭,门现在却不行啦!”

  朱一涛道:“在湖边风大,咱们找个地方歇歇。”

  他拥着她行去,不一会儿,到了一座寺门。

  阮玉娇看时,上面写着金刚寺三个大字。

  这座金刚寺迎面是一间大殿,后面尚有大阁和一些屋宇,虽然不算是大丛林,但也颇有堂皇庄严的气象。

  朱一涛和阮玉娇人得大殿,但见一片寂静,连和尚也见不到一个,

  朱一涛道:“若在天气不冷之时,每日都有许多士大夫游湖后,来想寺中,这时便有不少寺僧,迎送客人。”

  阮玉娇道:“很多有名的寺院,都是如此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所以我们现在来游,就可得到清静了。”

  阮玉娇心想:“你来此地,岂仅是图个清静,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!”当然她不会在口中说出来,甚至还诈作同意他的见解,连连点头。

  朱一涛和她在一张长板凳上坐下。

  由于寒冷之故,两人偎在一起。

  不久,一个和尚出来,看见了他们。

  但没有什么表示,便又进去了。

  过了一会儿,两名中年僧人走出来。

  朱一涛低声道:“他们大概是来找麻烦的。”

  阮玉娇道:“你怎生得知?”

  朱一涛道:“因为我正希望他们这样做呀!”

  阮玉娇大为迷惑,忖道:“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
  那两名僧人走近来,合十问讯。

  朱一涛瞧瞧他们,并不回札,亦不说话。

  其中一个僧人道:“贫僧显法,乃是敝寺知客,不知两位贵客光临,有失接待,十分抱歉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不必接待啦,我们进来躲躲风。”

  显法一瞧他们身上,果然十分单薄,当下道:“原来如此,今天果然寒冷些。”

  另一个僧人接口道:“两位贵客想是亲眷之谊,可是在佛门净地,还望坐开些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为什么要坐开些?”

  这个僧人道:“在寺门之内,似是不大方便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  那僧人对他无礼的态度,显然很不高兴,面色一板道:“贫僧显性,施主有何见教?”

  朱一涛道:“我正要教导你们一些道理。”

  显性怒道:“你这人好不客气!”

  朱一涛道:“不错,我向来有话直说,不作兴兜圈子的。”

  显法打圆场道:“这位施主是爽直之人,言语坦率,这本是好事。不过,两位坐得太近,教人看了不雅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我正要告诉你们,这个妞儿,不比平常女子,我实在忍不住要拥抱她。”

  显性道: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。”

  显法道:“施主若是有此想法,最好在私室之中,勿在佛寺内如此行坐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你们如果仔细瞧瞧她,我敢打赌连你们也要坐到她身边。”

  显性连连冷笑摇头,显法比较持重,听了朱一涛的话,转眼向阮玉娇望去。

  这时阮玉娇仍然是一派端庄的态度,显然娇艳可爱,却不至于令人感到难以自持。

  显性也看过她,当下皱眉道:“你最好回去,别在这儿闹事。”

  朱一涛道:“你们敢不敢与我打赌?”

  显法道:“出家之人,岂能有违清规。”

  显性道:“我等心如止水,不是凡俗之人,己元欲念,你还是早早回去的好。”

  朱一涛冷笑道:“敢情你们是怕受不住诱惑,所以托词拒绝。”

  显性一直压制着火气,这时已忍不住了道:“如若我们能不动心,你便如何?”

  朱一涛道:“若是如此,我给你们叩头。”

  显法道:“你们别开玩笑啦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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