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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二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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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训退了四五步,垂下手中之剑,叹了一口气,道:“你真是太可恶啦!” 他虽是使用‘可恶”的字眼,但已变成是怨怪而不是斥骂。 云散花心中怒气也减弱了,道:“你才可恶,不分青红皂白,就向我施毒手。” 年训收起长剑,颓然道:“还有什么好问的?” 云散花道:“你不问就拉倒,反正于我无损。’” 年训听出她话中有话,眼珠一转,道:“你叫我怎样问呢?还要我低声下气的哀求你么?唉!原来黄秋枫与你的关系并不寻常,无怪要阻止我向他下手了,” 云散花心知他果然不知从何问起,当下没好气的道:“你为何不问问我,可曾带了黄秋枫?” 年训一怔,道:“难道不是你救了他。 云散花道:‘“自然不是。” 年训睁大双眼,念头电转,沉声道:“既不是你,那又是谁呢?莫非是本寺僧人?"不,他们岂敢如此大胆,一定是别人已潜入此寺中……” 他转头一望,虽然没有看见什么,但却想到此寺四下空旷,如果有人潜入救了黄秋枫,可能尚躲在寺中。 云散花心中突然想起了杜希言,顿时大感后悔,忖道:“如果是他的话,岂不替他惹了大祸?其实年训既然没奈我何,我大可以把事情揽在身上呀!” 但见年训突然向寺庙奔去,霎时去远。 云散花耸耸肩,悄然回头继续她的行程。 年训极快回到寺前,先绕寺奔行一匝,设下禁制。这才入寺,逐间屋子搜去。 他深知这个隐形敌人,一定身手高明,甚至于可能就是曾经走败过他的杜希言,因此他十分小心,提高警觉。 搜了两间屋子之后,就感到不对厂因为每间房子,都有可以隐匿之处不说,最怕是对方并不藏在固定的一点,而是与他捉迷藏。 若然如此,他搜索之后,见无敌踪,可能放弃搜索之举,或是到外间追查,以致予敌人可逃之机。 当下便决定来个‘野火烧山’之计,把头一摇,长发拂散,接着施起‘鬼音搜魂’大法,口中发出刚才那种凄厉的啸声。此举固然可以使敌人无所遁形,纵然敌人能忍熬着不出声回答,但若是在屋子里,年训必有感应。只有这门邪法十分恶毒,任何人听了这阵啸声,都以为是在叫他的名字,而只要一出声回答马上就中邪受制,重则当场丧命。因此.此寺的僧人,便铁定难逃池鱼之殃了! 这时候,整座寺院,都笼罩在年训所发出的凄厉啸声之中。霎时到处弥漫着明惨暗淡的气氛。许多僧人,隐隐听到了这阵奇异可怕的声音,都心悸胆战,四肢冰冷,全然动弹不得。直到异声接近,已经对正了其中一个之时,这一个僧人便发出尖锐的惨叫声,立时倒毙。但是临死前的一声惨号,却大大足以增长年训邪术的威力,宛如是那吞噬一切的烈火,再洒上油和加上干柴一般。 年训顺着此寺自然的形势,逐屋奔行,不多时,已有十余声惨号逐次生灭,也就是说已亦可能是潜入此寺的敌人发出的。 但每一回他都失望了,虽然如此,他仍然没有丝毫后悔。相反的,他在残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之后,顿感到十分畅快,胸中增加了不少恶毒的杀机,竟是很不得再大大的屠杀一番,方能满足。 他的去势突然略一停顿,原来这刻在他前面便是本守的斋堂,右侧是香积厨,左院穿过一个种满了瓜菜的园圃,则是了凡和尚的嫂嫂姚秀娟的居处。从姚秀娟所居的屋侧,仍可转入寺内:刚才年训已过那一端,但没有再过去,而是绕到这边。 现在他的去势方向,一是进入香积厨搜索,一是左转往姚秀娟的居处搜查。 本来以他的速度及这门邪法的威力,无论先搜那一边,都是一样。可是在事实上,香积厨中,有一名老增使他感到害怕。在姚秀娟那边,则是这个女入本身,使他略感踌躇,不想向她下手。 香积园中的老增,年事甚高,龙钟衰朽。年训见过多次,向来没有什么印象。然而目下他正当施展白骨教至高无上邪法之时,这个老俗的形像,突然清晰鲜明地浮现于心头.使他顿时有所警觉。另外姚秀娟的形貌,特别是她那一丝不挂,白哲丰满的身体,同样鲜明地出现在他脑际。 姚秀娟的印象,是刚刚得到的,也就是云散花尾随了凡之时,他亦从间道斜截窥同,是以看见了姚秀娟与了凡和尚偷欢的情景。反而云散花因为走开了,没有看见这两人的丑态。 年训并不是队未见过这等男女交欢的情景,由于他是邪教高手,这等邪恶淫乱之事,比谁都经历得多。再者姚秀娟虽然算得上是个艳丽少妇,但以年训的经验眼光,最多也评为二等货色,所以他亦不会着迷。 正因如此,年训才会党得别扭,因而停步,一是那个衰朽老增、何以会使他泛起强烈的印象?二是姚秀娟凭那一点,居然能令他勾忆起她的胭体,并且感到她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呢? 他以“白骨教”掌门的经历造诣,相信自己目下一定是面临厄劫。才会发生这等异常的情况。 斋堂面积不大,从门口望入去,一目了然。堂内静寂无人,可是左右各有一道门户,却像是一对巨大的眼睛正在窥伺着他的举动。 年训停滞寻思了片刻,口中的凄厉啸声,已远不如早先那么高音可怕。可是节奏时变,另具一种阴森可怖的意味。 他举步走入斋堂,凶光四射的双眼,不住转动打量,直到他走到两道门户之间相等距离一点时,他马上烦躁暴怒起来,恨不得分身为二,同时向两边按去,瞧瞧究竟是怎么回事。 敢情这两道门户,对他而言,吸引力竟是相等。他一方面想看看那个衰朽老僧,对于他的来临,有何反应,另一方面,又渴望去瞧瞧姚秀娟。 但年训邪法再高明,也无法分身去瞧,因此他只好作一抉择,当下一抹头,往左方行去。 他迅如电光石火般越过那片菜园,跃过围墙,落在院中。口中啸声马上收歇,不过双目泛射的凶光,和浑身的邪气,仍然极浓。而且由于头发技散,动作神速,看来真是和鬼扭一般。 他在院中一站,富中便有了动静,原来是一个美丽的少妇,由于惊骇之故,站立不稳,是以用手扶住窗框。 她云鬓不整,衣襟敞开,裸露出大部份胸脯。她看起来是那么震骇,可知她绝对不是故意罗儒半解,来诱惑这个男人的。 年训一步步行去,直到迫近窗前之时,那少妇才“啊”了一声,浑身大大的发起抖来。 年训仍然不作声,冷冷的望着这个女人。 他早先已窥们见过这个女人寻欢作乐时的形相,是以已知道她赋性淫荡。这刻他的心中,充满了淫邪之念。 姚秀娟惊魂不定之中,居然也看出这个男人的心意,于是很快就平静下来,慢慢的泛起一个媚笑。 她不但惧意已消,甚至还瞧出这个邪气的男人,长得甚是俊美,而且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,使她生出愿意献身以取悦地的感觉。 年训一耸身,从她头上跃过.掠入房内, 姚秀娟回头一望,接着向他走去,一面说道:“你是谁、” 年训冷冷道:“我的姓名对你有关系么?” 姚秀娟道:“没有关系,我要的是你。” 年训道:“你不怕?” 姚绣娟道:“我懂得男人,现在我一点也不怕,但等到你发泄过之后,情势就不同了。” 年训桀桀笑道:“说得好,淫妇,到床上去吧!” 姚秀娟贴向他身上,与他一起向床榻移去,然后一齐倒在床上。 这对男女很快就变得赤裸裸的一翻滚在一起;正当这时,年训突然像石头雕成的人一般,动也不动。 姚秀娟口中发出淫荡的声音,但见他竟没有一点反应,这才注意到他双眼凝定,神色专注,似是在倾听什么声音。 她也听了一下,才道:“你怎么啦?” 年训眉头一皱,道:“厨房那个可恶的老和尚.居然大声念起经来。”” 姚秀娟道:“没有呀!哪有声音?” 年训道:“你当然听不见啦! 姚秀娟道:“你说的是厨房那个老和尚么、 年训道:“就是他。” 姚秀娟笑道:“别胡思乱想,我们玩我们的。” 她见对方仍无任何动静,当下又道:“那个老和尚是个哑巴,难道你不知道?” 年训讶道:“是个哑巴?” 姚秀娟道:“我何必骗你。” 年训道:“我听说有些得道高僧,往往几十年不开口,装作聋哑之人,他或者是这一类。” 姚秀娟道:“他才不是呢! 年训道:“为什么?” 姚娟道:“他常常咿伊呀呀的跟我说话,比手划脚,很着急的样子,至于他是不是高僧,我更加晓得,他绝对不是。” 年训道:“你如何晓得他不是高僧、” 姚秀娟笑道:“那有高僧会偷看女人洗澡的?” 年训不禁一笑,道:“这话可是当真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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