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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〇


  要知人类自古以来,对自然界中的雷和电,印象最深。而且都深深相信此是一神力”含有惩凶诛恶的作用。

  但见了凡身子一震,连退两步。

  他耳中听到雷鸣似的语声,又见到耀眼的电光。加上云散花说的话,正是他所深惧的“惩罚”和“报应”,因此,他马上有了反应。

  云散花趁他心神暂时摆脱年训的控制之时,赶紧说道:“了凡,你回醒啦…你回醒啦…”

  了凡的眼睛连眨,面上流露出挣扎的表情,显然他正是在“醒”与“不醒”之间。

  转眼之间,了凡又恢复了早先呆木的神情;眼珠凝滞直视。

  云散花恼根地踩踩脚,收起慧星剑。

  她一伸手,便抓住了凡向她撞到之势,心想:“我刚才已隐隐成功了,可惜的是我没有时间慢慢试验,不然的话,我必然可以成功……”

  她腕上一用劲。好扫了凡和尚托离了地,迅快向左侧一个房间走去。

  人得房中,她把了凡翻转身子,推倒在床上,使他的背部向着自己。于是她取出最后的法宝“丹凤针”。

  这枚只有两指定,三寸长的风鸟形状的宝物,红霞滟滟,制作精巧绝伦;在鸟嘴处,藏有一根细针,若是伸出,长达六寸。

  云散花一按凤尾,细长的针从鸟嘴中伸出来。

  她也不解下,只略略偏低身子,便用此针刺入了凡背上的“灵台”、“中枢”和“命门”三处大道。

  此三处皆在脊骨上,直通脑部的神经中枢,是以被列为与“心智”活动有关的穴道。

  她这回只抱着姑妄一试的心情,刺过穴道之后,马上松手,一面收起“丹凤针”,一面观察对方的情形。

  只见了凡和尚,俯卧在床上,动也不动。

  云散花喜忧参半,想道:“照理说我这一松开手,他只有两种反应,一是马上跳起来,依照年训的命令,一是他已被丹凤针破解心灵禁制,清醒过来。”

  可是了凡和尚现下两者皆不是,故此云散花一方面感到高兴,因为他没有遵照年训的指令行事。

  而另一方面,她又耽忧起来,因为了凡没有清醒,会不会因“丹凤针”的压力,而使他受伤死亡。

  她耽心了一阵,突然听到一阵鼾声。这种鼾声,自然是了见和尚发出的。

  她急速地走到床边,俯身细看,但见了凡已闭上眼睛,面容宁恬,一望而知正在酣然熟睡。

  云散花回想一下,记起这了凡和尚先是被年训施展“残心大法”,此举对他的体力,消耗定不在少。

  接着了凡和尚便去找姚秀娟,与她云雨了一番,这又是相当消耗精力之事。然后就破解“残心大法”之时,他曾遭受极大的痛苦,汗出如雨。当他忍熬痛苦之时,体力的支付,更巨于其他事情。

  算将下来,了凡和尚早应该是筋疲力尽了。而他本来不是强壮之八,假如不是年训禁制了他的心灵,命他必须前往佛堂的话,他早就躺下了。如今他的熟睡,正可以证明他心灵上禁制已经解除,是以他马上就陷入了酣眠熟睡之中。

  云散花认为已不必再观察下去,亦无须把他弄醒,当即跨出房外,迅快回到年训那边。但见年训盘坐在蒲团上,正在吐纳运气。

  她一进去,年训就睁眼看她,问道:“了凡怎样了?”

  云散花道:“他睡着啦!”

  年训道:‘你有没有弄醒他?”

  云散花道:“他睡得像一滩烂泥似的,叫也叫不醒,不知是何缘故?”

  年训道:“他消耗体力过多,不睡上几个时辰,不会回醒。”

  云散花转身出房,年训高声问道:“你到那儿去?

  云散花道:“你不来么?

  年训从她的回答,找不到任何可供猜测的线索,实在猜不透她想去那里,只好匆匆走出房外。

  云散花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事情似的,挥手道:“你先去黄秋枫那边,我马上就来。”

  她说着话,已走入房中。

  那个房间内另有套间,云散花的衣物,都在里面,所以年训认为她可能是要换件衣服等琐事,便跃上墙头等候。

  云散花入房后,迅即奔到蒲团边,伸手摸去。

  蒲团上空无一物,云散花的手掌按在上面,旋即收回,闪入套房,把仅有的几件衣物收起,打个包袱,系在背上。

  她转身走出外面,从窗隙窥看,但看年训刚刚跃下院墙,身形消失在墙的那一边。

  她毫不迟疑,转身奔入套间,从后面的窗户跃出去。

  在对面的屋脊上,她前两天已经施展过手脚,撬开了几片瓦,随时随地可以揭开钻入去。然后把瓦片放好,便可以暂时藏匿起来。

  她跃上屋顶,突然一楞,原来在屋脊的另一边,赫然站着年训。

  他那张俊秀的面庞铁青,眼中射出恶毒的光芒。

  云散花初时不免甚窘,可是见他形状如此难看,反而气往上冲,她不觉得不好意思了,当下冷冷道:“你干什么?想吃人是不是?”

  年训道:‘哼!你想溜掉……”

  云散花没好气的道:“我要走就走,你管得着么?”

  年训沉声道:“管得着管不着是另一回事,我只问你,为什么要偷偷的溜跑?”

  云散花瞪着他,道:“你不改变态度,我就不告诉你。”

  年训默然半晌,态度缓和,声音也恢复如常,道:“好吧!你可不可以告诉我,其故安在?”

  云散花道:“可以,不过我想先知道一件事,那就是你为何肯软化下来,依你的性子和为人,加上你的武功邪法,已完全修复,大可对我不客气呀!”

  年训道:“这一问岂不是离了题么?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你,我是下不得手而苦笑么?”他苦笑一声,使他这番话,变成真心之言。

  云散花却一点也不感动,甚且反而更加板起面孔,冷冷道:“你这一套,不要在我面前耍啦!”

  年训一怔,道:“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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