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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一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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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训道:“是的。” 他松手退开,回到蒲团处坐定,过了一阵,面色才渐渐恢复正常。 云散花静静的望着这个男人,脑海中不由得记起最初见到他时的情形。 那天她首先逃离白骨教的巢穴,仗着隐遁之术,躲过年训第一次搜索。不过,她在那时已看清他的面孔,但觉得他满身都有一股邪气,眼中的光芒和嘴角的微笑,却表露出冷酷毒辣。 总之,他给她的印象,深刻之极。接着,过了许久,他又经过她身边,非常迅快,简直像是一道邪风。 云散花不知何故,马上跟踪追去,一直到了一座庙宇,眼看他从庙后越墙而入,不再出现。 不过当他越墙之时,她可就看出他行动上有点不便,可见得他一定是与社希言交过手,负伤逃跑的。 她略一查看,发现这座庙宇,很是破旧,又处于荒野中。可是前面倒是有十多名现规矩矩的僧侣。 云散花认为必须把这个白骨教的妖人诛除,方能永绝后患,当下跃过庙后的石墙,目光到处,但见石阶上靠房门处,年训躺在那儿,呼吸急促。 她视察了一阵,断定此人,无能为力,才现身走过去。年训睁大眼望着她,面上泛起诧异之色。 云散花抬腿踢了他一脚,把他踢开数尺。年训可就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。 云散花冷笑一声,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年训深深吸了一口气,忍住疼痛,才道:“你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,便以暴力对我,这是什么道理?” 云散花面罩寒露,声冷如冰,道:“哼!白骨教的妖人,几时讲过道理的?” 年训一怔,道:“你知我是白骨教之人?” 云散花道:“当然知道啦……”她又走近对方身边,大有再踢他一脚之势。 年训瞧着她娇艳的容颜,纤美的双足,突然间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沮丧,投精打采地道:“我姓年,名训·‘…” 云散花道:“你在白骨教中,是怎样的身份?” 年训忽然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,心想:“她敢情还未与杜希言碰头,甚至或者与杜希言不是一路。若是如此,我只须瞒住真正的身份,她便不会下毒手杀死自己了,如果她居然是杜希言的对头,逃生的希望自是更大。” 他虽然负伤甚重,但头脑清醒如故,目光掠过对方的面上时,忽然发觉这个美丽的女子,目光锐利,显然是非常聪明机警的人。 这等对手,决计不可以低估。换言之,若要撒谎,要须慎重考虑。否则一旦露出马脚,后果不可收拾。 年训念头连转,迅即作出了决定,道:“我是白骨教主素尸神君的嫡传弟子,也即是将来继承教主宝座的人。” 云散花惊奇地幄一声,道:“我可万万想不到捕获一条大鱼呢!” 年训道:“你打算把我送给谁?” 云散花道:“我现下还不知道,但我可以去打听,例如李天祥。孙玉磷。杜希言等,他们一定会知道把你送给什么人,最有价值。” 年训眉宇间流露出灰心的意味,道:“又是社希言,唉!这个家伙处处占我上风…” 云散花道:“这样说来,你身上所负之伤,竟是被杜希言造成的了?” 年训道:“是的,但我如不与他较量武功,干脆就施展我白骨教大法,定然不会遭受此辱……” 云散花纤脚踢起处,踢中他的肚子,把他踢得滚了四五转。年训但觉内脏发生进裂似的剧痛,不由的冒出热汗。 他的面色变得如此苍白,鬓额上汗水直冒,一望而知他非常疼痛。然而他一咬牙,反而坐起身。 云散花追到他身边,低头望住他,冷笑道:“你可是打算起身,比划几招?” 年训摇摇头,深深吸口气,忍住攻心剧痛,这才说道:“假如我末曾负伤,你岂能如此欺负我?” 云散花撇撇嘴唇,不屑地道:“假如你未负伤,笑话,我第一次看见你时,你一点也没有,而且循着我故意留的线索穷迫,那副嘴脸,好像一定能抓住我,并且把我吃掉似的,但结果呢,还是被我跟到这儿来。” 年训心头大震,不得不承认这个艳若桃李的女郎,真有过人的本事,单凭她这一手,料已可以纵横江湖,难有胜地之人了。 他又现出沮丧灰心的神情,道:“原来我最初搜捕的,便是作了。” 云散花本想再踢他一脚,可是不知如何,心下不忍,只在嘴上狠狠挖苦他道:‘了错,你年教主’居然没抓住我,大概是我运气太好之故……” 年训雄心一退,马上感到支持不住,坐都坐不稳了,身子摇晃起来。 云散花突然俯身托住他双腋,把他抬到墙边,让他靠墙而坐。年训道:“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?” 云散花讶道:“帮你一个忙?” 年训道:“请你把我杀死,我就感激不尽了。” 云散花“哦”了一声,道:“原来是帮这个忙。” 年训道:“姑娘肯不肯赐予解脱呢、” 云散花道:“这叫做解脱?真是胡说,试想你平生作了多少恶孽,当你化为鬼魂之时,就轮到阎王爷开始算账啦! 年训道:“那是另一个世界之事,同时也属未知数。至少我目下死了,即可不再为伤痛所苦,也不要受人侮辱。” 云散花尖锐地问道:“这样说来,你不信有鬼神地狱之说?” 年训楞一下,但觉她提的问题,真是切中要害。 现在他不但晓得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聪明机警,同时亦发现她有学问,对许多事情,皆曾探讨深思。 譬如“鬼神”问题,她之所以向他提出来,那是因为他精通妖法。若然这世间的“邪法”乃是真有其事,照理说,也就应该“有神鬼”才对。 然而在年训语气中,似乎对“鬼神”之说,并不相信。因此云散花立刻咄咄迫人地提出这个问题。 年训沉吟一下,才道:“老实说,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鬼神。” 云散花想了片刻,纵声笑道:“那么你们的邪法,都属于‘幻术’了。” 年训的头仰靠在墙上,目光凝定在她面上,徐徐道:“那倒不尽然,其中有些现象实在不是智慧所能解释的,正因如此,才能使一般的人惊惧 云散花道:“这些奇特的现象,我们称之为‘邪法’就对了,是也不是?” 年训道:“你们是这样称呼的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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