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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六〇


  年训道:“你先前不是说,若是谈到终身问题,必须要有某种了解才行么?”

  云散花摆摆手,道:“不谈啦!我岂能不承认有许多一见钟情之事?”

  年训道:“其实呢,我倒觉得一见钟情才是最美丽,最可靠的爱情,因为这种爱情,是基于直觉的了解和吸引,而不是由于理性上的了解……”

  他停歇一下,又适:“试想既然双方都感到对方非常富于吸引力,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,这岂不是更可靠些么?”

  云散花嫣然一笑,掠鬓道:“听你说起来,似乎更加美丽了,我很怀疑这会不会是因为你很有经验之故,才说得出来?”

  年训大叫冤枉,道:“不瞒你说,我正是从来没有碰上一个能使我发生真情的女孩子,才会时时想到这些问题,于是便得到若干答案。”

  云散花道:“骗人,余小双怎样呢?她也不能使你发生真情么?”

  年训道:“她诚然很美丽,可是在我心中,却远比不上你。”

  云散化听了这话,大感受用。不过她回想一下之后,马上就表示怀疑道:“然而这些日子来,你对我还没有一点表示。”

  年训道:“我一直等如是你的俘虏,如何敢表示?”

  云散花道:“那么你现在已不是我的俘虏了么?

  年训道:“自从你出去了一宵,我不断地胡思乱想,一时想到你是跟杜希言在一起,欢叙旧情,我顿时心如火焚,简直无法运功休养,这样子,煎熬折腾了一夜之后,我忽然大悟…”

  云散花甚感兴趣,问道:“怎么样呢对

  年训道:“我这才深知自己早已爱上了你,所以甘愿作你的俘虏。但既然如此,我为何不向你表白呢?反正你的决定,多半不会因我的表白而有所变更的。”

  云散花哦了一声,道:“原来如此,只不知对你可有好处么?”

  年训道:“当然有啦,一个人作阶下之囚并不要紧,最可怕的是做了‘情囚’,为爱所苦,为情束缚,那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。”

  云散花道:“听你的口气,好像现在已得到解脱似的,换句话说,你已经不必为情所苦,是不?”

  年训笑一笑,道:“假如我不是决定说出来,便不知何时才能得悉你的心事了,如今既然晓得你对我还不错,我当然可以获得无上快乐。”

  云散花突然走出庙外,接着又走回来,不过回来之时,目光一直在年训身上上下打量审视。

  年训虽然聪明过人,一向料事如神,可是她这种举动,也被弄得一头雾水,心下茫然,一全然无法猜想。

  云散花又回到他面前,淡淡一笑,道:“你忘记了我们最初见面的经过了么?”

  年训道:“我怎会忘记。”

  云散花道:“你不会记恨么?”

  年训道:“当然不会。”

  云散花道:“但那时我的行为,并没有显示出是‘一见钟情’啊!”

  年训道:“是的。”

  云散花道:“当时你怎样想法?”

  年训道:“我认为你非常恨我。”

  云散花笑一下道:“白骨教中,似乎找不到好人。”

  年训道:“是的,我也不是好人。”

  云散花禁不住讶异地盯视着他道:“很少人肯自认是坏蛋的。”

  年训耸耸肩,一副无所谓的态度,反而令人感到他是真心说自己是坏蛋,决不是装模作样的。云散花完全被他这种懒散不羁的气质所迷惑了,这种气质,不但是杜希言孙玉麟,甚至是凌九重也都没有的。

  她眼中泛射出心迷神醉的光芒,这是男人一望而知的。

  因此,年训一双手环绕过她的纤腰,把她抱紧,接着低头吻在她的红唇上。

  过了许久,这热烈的一吻,才告结束。

  云散花道:‘林真是个坏人,很会勾引女人。”

  年训不禁笑出声,道:“假如男人不勾引女人,你期待他们会干什么呢?”

  云散花道:“世间上还有许多要紧的伟大事业要做,你从没有想过么?”

  年训道:“没有,在我看来,那些人都是在白忙,人生譬如朝露那么短促,太阳一出来,就消失不见了,我们幸而生在世上,何必自寻烦恼?”

  云散花道:“照你说来,那些辛苦工作之人,都是傻瓜了?”

  年训道:“是的,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可好?”

  云散花感到深心中一种秘密的期待,轻轻点头,道:“好,我们谈什么呢?”

  在她预料中,这个放荡不羁的男人,一定会把她抱起来,放回到她刚离开的床上,然后……。

  她后来记起这种秘密期待的心情觉得十分羞愧,因为她发现自己,竟是那么淫荡随便的女人。

  不过在当时,她可没有时间想到这些,其实从她眼角眉梢间,还透露出她冶荡的诱人的风情。

  年训的手臂一紧,云散花晓得这是前奏曲,也许首先再来一个吻,然后才把她抱起来,放到床上。

  谁知他的手臂忽然放松了,并且发出一声呻吟。

  云散花已闭起的双眼,赶快睁开,但见他面上微观痛苦之容。

  她急忙问道:“你怎么啦?”

  年训道:‘俄五脏都感到疼痛。”

  云散花道:“痛得很厉害么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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