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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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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总管道:“好吧,我们往回走。”他伸手拉住石轩中手臂,沿着旧路回去。 不久工夫,已到了那边的石阶,荣总管突然用力拉他一下,道:“停一停……”石轩中如言止步,却感到他这一拉之力,甚是沉重。 荣总管手劲甚大,五指所着之处,竟然巧巧落在经脉和穴道之上。他道:“我忽然想起来了,刚才我们所喝的酒,不是寻常家酿,普通人喝了不易禁受,你怎的若无其事,莫非你练过武功?” 石轩中道:“小可曾经感到下腹甚热,全身血流加速,大概就是总管所说的酒力发作了。” 荣总管笑一声,道:“我差点儿走了眼啦,敢情你一身武功真不弱呢!” 那荣总管说话之时,五指力量突然加重。 石轩中见已被迫到这个地步,大概不施展出武功,一定脱不了身。 不过他毫不慌忙,只因他练成玄门无上降魔心法征气之后,全身经脉穴道,均可开闭自如,此所以他毫不担心地任由对方扣住手臂。 荣总管又嘿嘿一笑,道:“我虽有意与你真心交个朋友,奈何你却有欺我之意。” 石轩中缓缓道:“总管把小可的用心意会错了,小可实在甚为感激。” 说话之际,暗暗运起是气,徐徐贯注到臂上,突然大吃一惊,迅速如电掣般收回征气。 原来他的真气一运到臂上,忽然发觉真气越是增多,臂上经脉穴道所感到的压力越大。同时可以清楚的发现这种情形并非对方五指上增加了劲力,却是一种自然发生的感应。 石轩中既是练成道家真气,自然曾经听天鹤真人讲究过除是气外的种种奇功。这刻暮然惊觉对方五指上的力量,不是凡品。乃是天下武学中最高一种指上功夫,五行神拿,这种神拿手法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生克之理,因此奥妙无穷,能够空手攫技任何兵刃。 这五行神拿既是具有无限妙用,因而属于绝门奇功之一。所谓绝门奇功,就是说练这等罕世奇功之人,不论男女,均须终生童身,也就是说练有这等奇功在身的话,就没有后代。 石轩中一发觉那种感应之后,立时撤回真气,心中凛然忖道:“我石轩中今日合该栽在京师,想不到皇城之内,居然间藏龙卧虎,隐有这等高人,咳,罢了。” 荣总管指上的五行神拿奇功,只要扣住敌人身体的话,任他天下无敌,也无法挣脱。而他这时的的确确不知道那个被他抓住的人,竟是一代震惊的大剑客石轩中,也没有发觉对方曾经运出真气护体,口中嘿了一声,又道:“如今我撤消给你的第三条路,目前考虑的是究竟要把你立毙此间,抑是放你去碰碰运气。” 石轩中一言不发,事实上他也没话好说。他的脑筋迅速地转运不停,极力寻思挽救性命之法。 地道中沉寂了一阵,荣总管严厉地道:“你究竟叫什么名字?” 石轩中温和地道:“小可的姓名总管业已知道,假使总管不能置信的话,可以派人到正阳门大街庆顺绸缎庄查问。” 他的话说得虽是温和,但甚是平静,绝对不会令人误会他是懦弱。 荣总管想了一下,怒声道:“你以为只要我去查问那绸缎庄,就会相信你的话么?哼,哼,我若是这样容易欺骗,那样早就不能总揽皇城内外的大权了。” 石轩中道:“总管想怎样处置,悉由尊便。小可实无可奉告。”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会儿,荣总管冷冷道:“果真是条不怕死的好汉子,走……” 他拉着石轩中,又向地道那边奔去,不久工夫,已到达那道青云之阶前面。 石轩中大大松口气,心想只要他不趁着这个机会,把自己击毙当前,这场大祸总算是侥幸躲过。 荣总管突然用另一只手戳在石轩中破骨穴上,石轩中哼了一声,荣总管已把手放开,严冷地道:“上去吧!” 石轩中缓步走上石阶,突然停步回头,道:“照这种情势看来,小可走出那道暗门之外,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,是不是?” 荣总管沉默了一阵,道:“你太聪明了,假如没有这一问……哼,那就说得一点儿不错,在那暗门之外,只有死路一条。” 石轩中下了决心,举手去推那道暗门,但觉那道暗门极为轻巧,轻轻一碰,就无声无息地打开。 门外仍然一片暗黑,不过石轩中眼力不同凡俗,却看得清清楚楚:只见眼前竟是一个小小的房间,一阵董香之味扑入鼻中,原来那阵香味竟是从四面挂满了的衣裳上发出来的:他不须再想,就可断定这个小房间其实却是个特别大的衣橱,因而联想到拥有这么巨大衣橱的房间,一定十分宽大。衣橱的门就在前” 面,他向门口走去,回头一看,那道暗门已自关上,精巧得令人万万看不出那儿居然有扇暗门。 石轩中他本是个英雄人物,此时心志已决,要瞧瞧究竟是何秘密?便更无犹疑,伸手轻轻推动那扇橱门。 那个橱门应手而开,眼前淬然一亮,同时一阵浓郁芳香扑人鼻来。 他扬眸一瞥,只见房间中布置得堂皇富丽,整个地面都铺着厚茸茸的上等地毯。 石轩中定一定神,看看床前摆着一双绣鞋,已知床上有人,而且是个女人。他看看这等情形,心头突有所感,眼光便不扫向帐内。只因他的眼力几乎可以透视云雾,这一层罗帐自是遮不断他的目光,怕只怕那个女人是赤身露体的话,看了可就不大好意思。 对面有扇房门,此刻已经关闭起来,他不徐不疾地过去,试一推拉,那扇门纹风不动。而且触手生凉,倒像是极厚的精钢特制而成。 除了这扇房门之外,别无窗户,因此唯一的出路,就只剩下刚才进来的衣橱橱门。不过照这种情形看来,那扇门也开不了,亦是意料中事。 他的外表显得十分镇定,可是内心其实十分焦灼。虽则他没有向床上瞧看。但却也感到那罗帐之内,有一对眼睛灼灼窥视着他。 房中甚为寂静,不闻声咳之声。石轩中缓步走到桌边,忽见桌上竞有素笺狼毫,微一凝思,便提笔蘸墨,在纸上写了几个字。 他只写了几个字,就掷笔走开,在宽敞的房中负手徐行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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