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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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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清真人凝想片刻,徐徐道:“今晚子时以前,金瑞如不畏难,再来看你,本真人准他把你带走。但你们两人必须找出杀害神猿的正凶。” 白灵官真人双目一瞪,正要说话,太清真人淡谈看他一眼,白灵官的话硬生生咽回去,心中想道:“罢了,师兄袒护逆徒,竞有这等便宜办法。” 珠儿叩首道:“金瑞已被掌门真人掌力震伤,今日怕无法上山。” 太清真人道:“明日晚子时?”旁边白灵官叫了一声师兄,太清真人没理他,改口道:“那就后晚子时,一共是三日期限。你在入门第三座玄坛殿上坐候,他逾此期限的话,尚有一个机会,便是在七日以内,他寻上观来,如能连闯五道门户,仍可把你带走。” 珠儿心中不知是悲是喜,不住叩头。 太清真人声音一冷,道:“过了七日,仍无消息或是他闯不过五道门户,你即永驻苦淹,承传青师太衣钵。” 珠儿心头一寒,须知苦淹青师太在那所破旧狭小的茅屋中,住了三十年,不出淹门一步,掌门真人之意,便是要她如此。 珠儿自有道人领她到玄坛殿去。 两个老道在静室中研讨,三日时光,瞬即消逝。看看已到了深夜戌时,金瑞尚未出现。 隐仙观中处处灯烛通明,远远望去,宛如在茫茫黑海中,浮动着一座仙人居住的楼台。 一条人影轻灵如飞絮落花般纵上观前草坪,相距观门尚有十余文,狐疑遥望。此人儒生装束,腰插一支八尺长的青玉萧,举止潇洒之极。但儒巾之下,却用一条黑布蒙住面庞,只露出一对眼睛,精光四射两丈外草坪边的丛树阴影中,恢然箔蔽细响数声,跃出四名道人:当先两位年过中旬,正是玄法、玄明两人,玄法道长踏前数步,道:“尊驾可是金瑞施主的朋友?” 那蒙面儒生尖锐地哼一声,没有作答。 玄法道人想道:“他纵是金瑞之友,又怎知我们乃是好意?无怪他不肯回答。” 当下又道:“贫道玄法,奉掌门真人之命,转告金施主,现有三日之限,金施主只须赶到,便可直入玄坛殿,即第三座大殿中,把敝师妹带走。今晚子时便到最后时刻,务须从速……逾此期限,七日之内,金施主能冲过五道门户,亦可把敝师妹带走。七日之后,敝师妹便须终生长住苦淹,不得出门一步。尊驾即速通知金施主,期限无多,只余一个时辰不到。” 那蒙面人儒生冷冷一笑,道:“三日之限虽已无多,但尚有七日之限。” 说罢,潇然向观门走去。 观内景物清幽,地方宽敞之极,第一座大殿闻然无人,只有香烟轰娜,缭绕空际。 从旁边偏殿穿过,又是一座静寂无人的大殿。他在殿中到处看看,又顺着偏殿长廊向后面走去。 第三座大殿光明如昼,一位女郎跪伏在神像之前,背向着他。 她那优美动人背影,在灯光下显露无遗,却动也不动。 蒙面儒生把步伐放重,走到她后面,便停下来,凝视着她。 珠儿幽幽长叹一声,头也不回,道:“我以为你不会来了……” 声音中虽然流露出凄伦意味,却极是甜美动人。 “但我现在又拿不定主意,要不要跟你走?” 蒙面儒生惊嘻半声,便自咽住。 “玉亭观主一定和你同来吧?唉,我不敢回头看你,因为我怕一回转头,便跟你走出观去。” 那蒙面儒生听到玉亭观主之名,登时浑身一震,眼中射出凶光。 她又幽幽叹一声,道:“我想了三日三夜,越想越觉混乱,已分辨不出对你是不是全心全意,我怕这样跟你出观,竞不能今你一生快乐。” 蒙面儒生上前两步,已站在珠儿姑娘顾长的背影后面。 他伸出一掌,按在她肩上。 珠儿缓缓回转嫁首,但还未瞧见蒙面人时,突然背上被人戳了一下,登时天旋地转,失去知觉。可是她仍然保持着跪向神像的姿势。 蒙面人退出大殿,一下子便隐没了。 草坪上的玄明等道人,非常狐疑地瞅着隐仙观的大门。 那蒙面儒生入观之后,便没有再出现。看看时间,离子时已不及半个时辰。 玄法道人低声对玄明道人说道:“师弟,我心里不安得很。” 玄明道人应道:“小弟也有同感,那位蒙面人若是金瑞的朋友,听了我们的话之后,就算先进去告诉珠儿一声,但也会赶紧出来,去把金瑞唤来才对。” 玄法道人双臂一振,身形腾空而起,直向观门扑去,眨眼之间已纵到第三座大殿殿外,凝神瞧时,只见珠儿虔敬异常地跪在神前。 他又回到观外草坪上,欣慰地向玄明微笑一下,道:“那人功力真高,竞在不知不觉中出了观,以师妹那种安详的样子看来,金瑞定能在子时以前赶到。” 玄明道人领首道:“无量寿佛,那就好了。” 又过了一段时间,离子时已余一盏热茶时分,观中走出三人,各佩长剑,却是峨嵋派第十七代玄字辈弟子出名的三位高手玄雷、玄火、玄风。 他们走到玄法、玄明前面,三个人六只限中,都露出闪闪之光。 玄法道人摇头道:“没有,他尚未来。” 隐仙观外表上安温如故,钟声悠扬数响之后,便戛然中止。 离观前草坪尚有半里之处,一个乡农装束,头戴竹篓的人,徘徊一下,便向灯火通明宛如仙山楼阁的隐仙观奔去;’’这农人身形出去十余丈后,旁边巨树上突然纵下两人,俱是道门中人,手横长剑,凝眸注视那人身影。 其中一个道人低声道:“这其身法好快,本观已布下七七四十九处暗桩,方圆五里之内,飞鸟也难逃耳目,但这其却迫到一里之内,才被前一站发现。师弟,我们如非接到暗号,恐怕稍为大意,便让他不知不觉中闻过。他听到观中示警钟声之后,心中不知作何臆测。” 另外那道人低低道:“他一定不知道业已败露了行踪,否则还敢闯观么?大概他认为观庙鸣钟,乃是常事呢。” 那道人轻笑一声,道:“师弟也许猜对了,刚才我见那其手中握住一件长形之物,用租布包裹住,怕是他的独门兵器。” 观门闭住,浮动着门禁森严的气氛。 这乡农刚刚跨上门口台阶,观门蔓地无声无息地敞开。 四个清秀道童鱼贯走出来,面容甚是严肃。 头一个道童怀中斜抱一口三尖两刃刀,寒芒夺目。第二个两臂各缠着一条蛇形软鞭。第三个反手握剑,剑身贴着手肘。第四个道童双目神光湛湛,手持一支雪白拂尘,神态最是从容。 乡农打扮的夜行人目光一扫,已明白这四个道童手中的兵器,已显示出功力强弱深浅。头一个使刀自是四人中最弱环节,其次使外门奇形兵刃双蛇鞭较高一点。第三个用剑的道童又高了一点,因为剑是兵器之祖,易学难精。第四个道童能用极为柔软的拂尘,必须内外兼修,已有相当火候,才配用这等柔软之物做兵器。’这四个道童出门之后,分两行排列把对方夹在中间。 那乡农目注门口,等着还有什么人出来。 那个手持拂尘的道童脆声道:“掌门真人曾有七日期限之逾,尊驾未逾期限,本观前三座大殿共有五道门户,尊驾何妨放胆一闯。” 他哦了一声,问道:“四位小道长就是把守第一道门户?” 四名道童一齐稽首,便凝立如石像,表示已不再开口。 那乡农剑眉一皱,不知所谓七日之限是什么一回事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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