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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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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为救情郎犯门规 两人计议既定,便一同出发。他们预定在于时左右,到达峨嵋后山。殊不知今晚的子时,对于那位芳华虚度,千娇百嵋的珠儿姑娘却重要无比。 她仗着掌门金剑,把金瑞、史思温送出山后,刚刚走到半山,便见到四名中年道人,各佩长剑,迎在前面。 这四名道人两个是她同辈师兄,两个低她一辈,脸上都流露出严肃的神情。 她模摸怀中金剑,淡谈一笑,走到他们身前不及五步之处停住。 右首一个道人稽首道:“师妹你可知已闯下了大祸了么?” 珠儿道:“师兄们尽管教训,妹子不会取出师伯的金剑。” 第二个道人叹口气,道:“愚兄们心中只有难过,师妹别提什么教训了。” 第一个道人肃然道:“师命在身,不敢稽延,师妹恭听掌门真人法渝。” 珠儿盈盈跪下,只听那道人严肃地道:“掌门真人口渝峨嵋第十七代弟子玄法、玄明,及十八代弟子水月、水心四人,追缴本门镇山金剑回观,并即将目无尊长,大胆妄为之十七代逆徒珠儿逐出峨嵋,屏诸本派门墙之外。凡本派弟子,自今而后,均不许与逆徒来往。” 珠儿满面珠泪,纷纷洒下,哀声道:“师兄,掌门真人这等狠心么?” 玄法道人神色惨然,但口中却冷冷道:“你不可妄论师长,即速缴上金剑,出山去吧!” 须知她一被逐出门墙,不但武林闻风不齿,多方疑论讥评。最惨的是她此后不能再回到母亲身边,除非敢违逆掌门法旨,准备脱离蛾嵋门户。 玄明柔声道:“师妹交出金剑之后,快出山吧,等掌门真人怒气稍息,事情尚有挽回余地。” 珠儿哭了一阵,暗想此事一传出去,纵然日后太清真人收回成命,但武林中己不知有多少种诽谤说词,她焉还有面目见人。 转念又想到自己所作所为,的确太过荒唐,怪不得掌门大发雷庭之怒。这等处罚,事实已是从轻发落。她想来想去,都是自己不对,其实如若当时把德贝勒带回隐仙观,再替他向掌门真人分说求情,掌门真人断无不分黑白,便把他处死之理。自己仗金剑把他们放走,反而惹起天大风波,还能怪谁?玄法催她道:“师妹,你别难过了,说不定掌门真人另外派人来,见了这等情形,愚兄等回去可吃不消呢!” 数丈外草丛黑影中一声冷笑,玄法、玄明等四人脸色大变。玄法道:“师叔在那边呢!” 玄明道人毅然道:“不要紧,师抹快把金剑交出,愚兄等接受这场责罚便是了。” 珠儿忽然站起来,从怀中取出金剑。 玄法道人移前一步,伸手来接。 珠儿厉声道:“掌门金剑在此,你们即速跪下听命。” 四名道人目蹬口呆,却都如言跪下。珠儿道:“诸位一定知道本门规矩是持此金剑者有如掌门亲临,对么?” 玄法道人峻声道:“不错,但师妹你……” 珠儿不等他说出难听的话,已大声道:“那么十七代弟子玄法、玄明,十八代弟子水月、水凡听命,立即起来,护送我安抵隐仙观,遏见掌门真人。” 玄法、玄明等四名道人,不敢违撤,齐齐起来稽首行礼,便两前两后,夹簇着珠儿婶婶情影,同往隐仙观疾驰而去。 草丛中蔓地出现一条庞大人影,宛如夜鸟横空,迅疾无伦地掠过众人,直向隐仙观方面隐没不见。 玄明道人眼见隐仙现在望,便喟然道:“师妹,你虽是好意,伯愚兄等返观受责,是以仗着金剑命愚兄等送回观去,但你可曾想到,师叔已早一步赶回观去,掌门真人纵然有心,从轻发落,但在师叔盛怒之下,只怕未能曲予袒护呢。” 珠儿眼珠一转,泪珠儿险些掉下来,幽幽道:“师兄放心,妹子早已想到这一点了。” 玄法道人微觉愧赦,暗想自己刚才差点儿错怪了师妹,心念一转,便慨然道:“愚兄等看着师妹长大,心中实甚疼爱,今晚之事了师妹免不了一场重罚,但有愚兄等在,终必设法恳求师尊。” 珠儿却感到一种不祥的兆头,不禁心头肉跳。 众人踏入隐仙观中,但见处处灯火,明亮如昼。所经之处,观中道侣都肃然目送他们。 到了隐仙楼顶层,就在观主静室外停步。 玄法道人恭容进室,只见太清真人一如平日静坐榻上。师叔白灵官真人,则坐在一旁的矮垫上。 他正要票告,太清真人道:“为师已知悉了,可命她进来。” 珠儿奉命入室,双手捧着金剑,膝行到太清真人榻前,然后高举过顶,道:“不肖弟子敬呈金剑,伏乞掌门真人查验。” 太清真人拾掌一招,相隔数尺,那支金剑却从珠儿手中飞过来。 老道人接住金剑,笼在袖中,感慨地道:“本真人自从接掌门户,恭为一派之主,四十年,从未请出金剑法器。孰知首次使用,便出差错,古人所谓权柄不可假人,的确是至理名言。” 珠儿惶恐叩首,不敢做声。 白灵官真人气呼呼地瞪着她,怒声道:“逆徒枉我多年爱护,今晚居然偏护外人,那金瑞究竟是你的什么人?” 太清真人道:“师弟息怒,待为兄问她:“ 白灵官真人虽然杰傲不驯,脾气暴泪,但师兄之言,却不敢违背。 太清真人道:“你说过金瑞对你有救命之思,本真人当时掌下留情,并且取消最后一掌之诺,算是为你报恩。昔日因果已告一段落,你何故尚仗恃金剑,逼你师叔罢手?” 珠儿毫不犹疑,叩头道:“不肖弟子罪该万死,不敢上瞒真人,弟子实因昔年蒙他救了一命之时,曾与金瑞义弟孙怀玉见面,其时弟子对孙公子印象极深,但孙公子因金瑞之故,对弟子甚是冷淡。七八年来,弟子均隐居山中,便因孙公子之故,无心人世。” 白灵官真人霍地起立,怒道:“混帐!” 太清真人也觉得迷惑起来,心想珠儿对金瑞义弟有情,何必说出来?难道她用情之深,达到不惜违抗师命而出手拯救心上人的义兄地步?这时他并不喝住白灵官,等他访问一些自己难以启齿的问题。 白灵官乱发飘飞,怒气冲天,大声道:“姓孙的是什么东西?他住在哪里?嘿,嘿……他连你也瞧不上眼,还要怎样的女人?” 太清真人一听不对,师弟竟然替珠儿打抱不平起来,这是从何说起?当下道:“师弟稍安毋躁,男女因缘,莫非天意。珠儿,你往下说。” 珠儿泪珠滚流,心中十分痛苦,她知道假如太清真人和白灵官都冷酷地对待她,她必定能够忍受一切困难,可是白灵官真人爱护之情,自然流露,这一下子她便吃不消了。 她哽咽道:“师叔,你行行好,痛骂我一顿吧。” 珠儿知道自己非说下去不可,只好紊乱地道:“弟子知道金瑞不辞千里而来,为的是见见我,他的情意,实在令人感动,故此弟子拼着一死,放他们出去。他告诉弟子说,守山神猿之死,决不是他所为。 一提起守山神猿,太清真人和白灵官都有点凄伦起来。白灵官道:“崆同那玉亭观主也少不了一份,你不需替他们辩护。” 珠儿抬起那张饺丽的面庞,道:“弟子不敢。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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