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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二


  茬苒时光不停流逝。

  这些天传出消息。

  飞龙堡一夜之间已被九大门派接管而解去不少分舵,势力已回收于兰州一带,不再威风而肆无忌惮横行于江湖。

  少林钟声已敲起二十四响,以欢迎虚无大师的再次回寺。亦隐颂九大门派之掌门“死而复生”,武林洋溢一片喜气。

  黑巾杀手已现,而黑巾使者就是韦亦玄。为此,飞龙堡小姐韦瑶琴差点自杀,韦人龙、韦人虎亦想出家,他们无法接受事实而羞于面对武林人士,还好是韦夫人阻止此事。他们终 于了解为何他娘成天吃斋念佛,原是在消弥罪孽。

  萧无痕和小七已逐退也先大军,返师回京,受封大将军,镇守京城。

  也传出也先回师以后,仍然接掌瓦刺国。只是仍然无法复原被摧毁之基穆山,他不得不相信小邪真有那股神奇力量,不敢再发兵

  至少小邪活着时,他须要慎重考虑。

  富可敌国之“太湘轩”一夜之间已宣告破产。举国商行震惊,却不明为何原因。

  天下第一高手“武痴”已被小邪给“弄”死。听说是小邪发了神力……

  听说是小邪牵着他……像溜猴一样翻山越岭……

  消息云云,就是没传出韦亦玄躲在何处,最近如何了?

  ***

  韦亦玄躲于一处隐密庄院中。这庄院位于太原、北京之间的山区古宅。

  宅院虽旧,景致却非常古雅。

  他位于庭园中,一袭青丝袍,仍衬出他那高硕不俗之身材,面罩已除,如关公般的容貌、气度,举手投足间隐隐泛出。

  飞龙堡主的气度终究不凡。

  他在默立、冥想,不知想些什么?没有表情、动作,只静静望着前方一株干枯了叶的秃梧桐。

  梧桐硕高却孤独,这岂不是他目前的处境?

  他正和梧桐一样惆怅,还是希望梧桐发新芽、萌新叶?

  不知过了多久,夕阳已红。

  蓦地

  一阵狂笑声传出,西墙已掠入一位黑衣人。打扮和黑巾杀手差不多。

  “哈哈……韦堡主!好久不见了!”

  声音未竭,人已飘至韦亦玄身前丈馀之青石地面。

  韦亦玄微带愕然转身,突见此人白发自眉,已诧然脱口而叫出:“教主?!”

  来者正是去而复返中原的天灵教主。

  教主含笑拱手:“堡主,久仰了!”

  韦亦玄淡然一笑:“是很久没见了!过去为了一些小误会,实证老夫十分愧疚。”

  “都已是过去事情,还谈它干啥?”

  韦亦玄轻笑一阵,才问:“不知教主光临,有何指教?”

  “还不是为了杨小邪!”

  韦亦玄微露诧异:“教主也……”

  “不必说了!”教主无可奈何地笑了笑,“杨小邪弄得本国差点沦覆,王子十分愤怒,欲杀他而后始甘心;再则本教亦和他有莫大冤仇,所以我又赶回中原。”

  韦亦玄淡然颔首: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……其实,要是当时教主能与在下联手,何事不可为?”

  “现在联手也不迟!”

  “当真?!”

  “都已来了,还假得了?”

  韦亦玄态度已显激动,已用力拱手,欣喜道:“教主!在下终于能和你共襄盛事了!”

  “本座亦有同感。”

  两人视目,已仰头哈哈大笑。过去之怨隙已抵不上今日之惨败,他俩已再行合作。

  笑声过后。教主已问:“堡主还有多少人手?”

  “大约二十名,都是好手。”

  教主含笑:“本派也有二十馀名高手,如此一合并,那怕杨小邪作怪。”

  韦亦玄问:“教主可有计划?”

  教主反问:“自本教撤走,杨小邪有何举动?”

  “除了击败‘武痴’,十二天里,全无消息。”

  “武痴?!”教主诧异,“就是那个疯子高手?”

  “不错。”

  “他也被杨小邪放倒?!”

  “不错。而且不是杀死,是整死。”

  教主心头更升起莫名的寒气,直窜背脊。深深吸口气,平静起伏心灵,才问:“武痴不是在一年前死了?”

  韦亦玄道:“在下利用机关于他和杨小邪决斗于秘室中将他换走,然后一直以药物控制,直到现在再派他上场,结果仍是一败涂地。”

  教主似懂非懂,但并未再问,他关心的仍是杨小邪:“我认为只要找到杨小邪,马上就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,直到他死亡为止。”

  “以硬碰硬?”

  “不错!”教主道,“他虽邪门,但最主要,我们都各自为政,才被他有机可乘,现在联合对付他,当可收到效果。”

  “教主说得不错……”韦亦玄稍加思考后,道,“但若能引他到我们已布置好的陷阱,岂不更有把握,更省事?”

  教主道:“这问题本座想过,担心的是杨小邪太过于机灵,如若被他识破,反而不好。”

  韦亦玄频频点头,道:“教主意见十分恰当,原则上就如此,但在下仍认为有必要等他落单,那样将可减去不少麻烦。”

  教主颔首:“自该如此!”

  两人视目,又已仰头大笑,狂妄笑意,真以为说了就能办妥,仍是如此自大。

  ***

  十馀天以来,小邪全在昏迷中接受疗伤。有了欧阳不空深厚内力和医术,以及小丁的悉心照顾,他的伤势可说已痊愈,左脸红肿早已消退。

  只是腰间那血红毒蛇的绳索,仍紧紧的嵌扣着。看似未曾再缩,事实如何,则除了小邪自己感觉以外,旁人可无法猜知。

  晨曦已透空,亮丽光线早已让烛光黯然失色。

  期待已久的“缩骨李弦”此时才随同朱陵匆忙从大门奔入。

  矮胖发福身形,一袭挂福寿图的蓝底镶金锦袍,若再戴副眼镜,就像极了哪家钱庄酒馆的大老板,根本看不出一丝江湖味。

  也许他自认缩骨之功天下无双,才把身躯弄成如许之胖吧。

  踏迸厅门,他已拱手而笑,中年人,笑起来却如瓷像中的娃娃。“欧阳先生,恕在下来迟,朱帮主说您有要事?不知在下能否胜任?”

  欧阳不空淡然而笑,亦拱手:“李三爷能来就好,实是因小徒受制于七缩索,还得仰赖你的功夫,看是否能解?”

  李弦眼神一亮,瞧向小邪腰身红索:“它就是传说的‘缠天七缩扣’?!”

  “正是。”

  李弦微微一笑:“在下生平一大愿望就是想试试这绳索,听说被其缠住,根本无法解开?”

  欧阳不空苦笑:“若能解,又何须劳动李爷?”

  朱陵问:“李三爷可有把握?”

  李弦稍带信心地点点头:“我可以试试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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