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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〇


  在墙外

  阿三如狗寻骨头般,拨着齐膝长草,急如疯狗。不但手爪猛抓,嘴巴也直叫:“妈的!什么孬种?现在真的孬不起来了,早知道也多准备几支,早知道也不发给小邪气臭小邪气不知又多敲了几个人?棒子 啊——你在哪里?快出来啊——”

  “在这里!”小邪一脚踩在凸出草面膝高灰石,一手插腰,一手挥着棒子,呵呵直笑:“你要的棒子,不就在这儿吗?”

  阿三挺身而起,疾抢过棒子:“妈的!早拾到了,为什么不告诉我?不够意思!”说着就往庄院奔,嘿嘿而笑:“我再敲几个就赢你了!”

  小邪连动都没动,瞄向他背影,促狭笑道:“多敲几个,敲完后,别忘了将我的名字给刮掉喔!”

  阿三突然如碰壁般顿在那里,拿起木棒瞧瞧,赫然发现棒头,刻了一个“小”再匡个圆圈,正是小邪的独门标记,不禁苦笑不已。

  小邪立身而起,得意走向他:“阿三你就认命吧,会多的是!”他讪笑:“以后要记住,千万别把甩棒子当作一件很有种的事情!”

  阿三狠狠甩掉棒子,叫道:“什么有种没种?我只不过是甩错棒子而已?”

  已然咯咯直笑:“谁说我没种?天下又有谁敢甩通吃小霸王的棒子?”

  小邪轻笑走向他,突地给他一个响头,打得他往前倾,笑道:“你的‘种’,全是以光头换来,倒也值得啦!”

  阿三搔着头,苦笑不已,输给小邪也不是件多丢人的事情,反而让他更崇拜而以小邪为荣。

  两人嬉笑中,已离开庐山,返往太原方向行去。

  搅和飞龙堡以解困丐帮之事到此方告一个段落。

  然而一些问题仍困厄着小邪。“南海神仙”也因江振武故居为飞龙堡所购买占领而无从查起。最主要的是那群黑衣人,行踪飘忽,武功高强,似敌似友。此次他们故意扯下小邪面罩,分明是在嫁祸,他们又有何目的呢?

  小邪始终想不透,冥冥之中,他已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中受人控制着,而那群人又神出鬼没,猜不!猜?

  一想及自己栽过不少筋斗,小邪已决定不再受人摆布,决心干自己的事认真做生意,偶尔也带带兵,打打仗。

  如此,总不会再涉入武林吧?

  却不知他的如意算盘能否打得称心如意?但无可否认,他心中想必早有准备和计划了。

  初春已至,然太原城仍罩着白雪,不大,却阴霾而潮湿,浆得满街小巷泥泞,再好的心情也好不起来。

  小丁花容消瘦,脸眸间那股愁怅,要比门前一滩滩落雪溶于墙角一堆堆积黑污水中还要来得化不开。浅白挂纱斗篷罩在柔弱无骨修长身躯,飘雪落于肩滚向地面,厚厚堆在稍带青紫挂金边的小包鞋。都已快堆满足踝了,她仍没动过一寸,深深地印着陷入的足迹。

  她秀发披肩,染落白雪,那股落寞神情紧紧地锁着两道长得黑漆漆的双眉。

  晶亮的眼珠儿飞向远方,也显得空空洞洞,一点昔日光彩也没了。

  信都传出去,再接回来。都已过了十天,小邪说过要马上回来,但是为何那么久,还没见到人影?就算路途遥远,从江南到太原,最慢七天也该赶到。从第七天开始,小丁就已天天倚门而望,那颗心不知酸得有多难受,只差未淌下泪来。

  小邪呢?

  他和阿三并没有任何花招,也是规规

  往太原出发。

  只不过是他们骑的驴子耍了几次脾气以后,迟到三天,那是小事。

  他俩还在城外,声音已传来——

  “帮主回府罗——”

  一匹驴子慢步闲逛,两人兴高采烈坐在驴背上,终于快回通吃馆了。

  声音远远传来,小丁乍闻,整个人已惊叫,如中了邪般抖颤身躯:“是小邪?他们回来了?!”赶忙奔往门内,但只跨一步石阶,已然止步,激动而叫:“阿四、小七,他们回来了——”

  不及再等阿四和小七,已莲步疾移,奔往东门方向。眨眼已转出巷道,留下一对如蚁群的足迹。

  馆内也传来一阵骚动,阿四和小七霎时亦奔出门外。

  往四处一瞧,空空如也,连小丁的影子都没有,哪来的小邪?“阿四眉头一皱:“跑了?这么神奇?”

  小七笑道:“也许还在城外,小丁赶了过去,我们多等一会儿看看!”

  阿四望着黑沉天空,白雪点点飘下,叹笑道:“小邪帮主也真是!走了一个月,回来也不选个吉日,好让我们庆祝一番?算啦!由他去吧!”

  小七笑道:“回来就好,就怕他闲来无事,又弄出新花样,到时想安静都不成了!”

  两人说归说,仍返往屋内,替小邪准备一些热菜之类的驱寒东西。

  驴子走得甚慢,只短短十馀丈,已然耗去半刻钟,仔细一看,驴子两眼发红,步伐如踩高跷,更像在跳舞。

  再看小邪手中酒葫芦不停灌向驴子。看样子驴子是喝醉了这也是小邪“研究”,出来,唯一能叫驴子改脾气的方法。

  醉了的驴子,想不走都不行。

  两人兴致盎然,嘻嘻哈哈直往东门晃去。

  突地,一声“围过来”。十数名士兵,手持长枪已堵住门口。王坚一身锦衣卫特有之挂龙长袍已现在城门中央,负手而立,过薄的嘴唇迸出低沉冷笑。

  小邪和阿三已知有变,身形仍随着驴子轻晃。突遭王坚阻拦,小邪心中明白,王坚必定有所依恃,说不定王振之事已穿帮,或者王山磔已找到此地,要为儿子报仇来了。当下已决定先下手为强。

  小邪瞪眼邪笑:“王老奸(坚)你无故拦住本帮主去路,是否膝盖痒了,想找我跪跪?以搔痒处?”

  王坚冷笑:“杨小邪,你也该明白本官今天敢拦下你,就该有把握制住你”

  “我不明白!”小邪不屑道,“皇上是我朋友,你敢惹我?不要命了?”

  王坚笑得更阴:“现在恐伯皇上都想拿你问罪,至于你犯了何罪,自己心里明自。”

  “我不明白!”小邪仍笑道,“通常犯罪的人,很容易会将自己所犯的罪忘记,我一向记亿不大好!你说清楚些吧!”

  王坚冷笑:“要我说也无妨,你伤害副统领在先,旋又放火焚烧‘宣威’府于后,论罪足以满门抄斩。”

  “这么严重?”小邪淡然一笑,道,“你也差不多,烧了皇上东宫,还奸杀女婢,论罪也是满门抄斩!”

  王坚冷笑:“你凭什么指责本官犯下此罪?”

  小邪轻笑:“很简单啊——一张嘴,要说什么就说什么!”他又道:“你的衣服太像龙袍,我看你想造反了!”

  王坚冷笑:“任由你说我信口雌黄,可惜副统领福大命大,没遭到你的毒手,他已说明一切,看你此次如何狡赖!”

  小邪此时才明白,果然是王峰已醒来。如此事情可就绝无可退之地步了。轻轻一笑,道:“王蜂这小子色眼

  ,而且和我有过节,他陷害我,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,我可以乱讲,他当然也可以乱讲了,口说五饼(无凭),不打出来,你想诈胡是不是?”

  王坚冷笑:“只怕全锦衣卫的人都不会相信你的狡辩了,统领已下令逮捕你,你最好束手就缚,省得受皮肉之苦!”

  “哟,来硬的啦?”小邪戏谑道。

  王坚冷笑:“对付歹徒,本官一向如此。”

  小邪促狭道:“你当真以为我怕了你?”

  王坚不屑:“很少人能在本官手下走过十招!”

  小邪讪笑:“你以为我震垮城门,全是假的?”

  “可惜我不是城门!”

  “好!”

  话声方落,小邪突然暴身而起,如一道劈雷罩向王坚,其势之快,简直骇人听闻。

  王坚哪晓得小邪说动手就动手,眼晴所见还来不及传向大脑,已觉无边巨浪滚滚而至,自己似已掉入深渊,不论使出何种力量都无法抗拒,只得任人摆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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