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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一


  尚未行刑之前,他们不断品头论足,指指点点,足可将人犯的罪状背得滚瓜乱熟,而且还要妻儿子女亲朋好友谨记在心

  坟墓广场前十排全是武装守卫把守,他们如临大敌,似知将有人劫囚,目光不停盯向左右两侧这群可能突发状况的老百姓。

  刑鼓敲起,咚咚咚……一声声又沉又问,敲得人心沉沉。方才指指点点,品头论足举止全被敲停,千万只目光全落在正中央那名死刑犯。

  刁青洋并未跪在地上,而是被绑在一根耸直木头上、他叫四周堆满干柴,想来县太爷想革新行刑方式——改砍头为火烧。

  他脸色铁青,状若痴呆,毫无表情,大概哭了一夜后的红肿眼睛,直往远处天空瞧去,似乎在幻想死后将如何上天堂?

  几间的恩恩怨怨似乎都与他毫无关系,他急着想投胎。还是笃定地等著有人会来救他呢?

  刑鼓又响起,咚咚咚咚……

  县太爷已被敲出来,七品官位,不大不小,却威风凛凛。一脸公正,惊堂木猛砸下来,念着刁青洋种种罪状。

  由于谋杀亲兄弟,砍头太便宜,得活活烧死,以延长受苦时间。

  “你还有何话要说?”县太爷斥来。

  刁青洋还是一副痴呆模样,根本未听人耳。

  总捕头大步行来,抽出刀背往他大腿打去,斥道:“太爷问话,不会回答?”

  刁青洋被抽疼,身躯为之一颤,悲惧而吟:“我是冤枉的……”

  “罪证确凿,还说冤枉!”总捕头斥道:“太爷是问你,有没有遗言要交代的?快说!”

  “没有……”

  县太爷冷森地道:“既然没有,立即行刑,就地正法,以张正义!”

  惊堂木再劈,拿起朱砂笔在生死牌上一划,丢向柴堆,两眼发出骇然正义光芒。

  刽子手放下斩头刀,改举火把,一步步往柴堆行去。

  那故意踏得叭叭响之步伐,一声声钻得刁青洋惊心动魄起来。他再也熬不住,尖声急叫:“不要过来!我是冤枉的!”

  扭扯挣扎中,火把却渐渐逼近,甚至引燃柴堆,火花冒起,吓得刁青洋失态尖叫,为生命做最后挣扎:“放开我——我没犯罪啊——救命啊!阿仙你怎么还不来——”挣扎得木头抖动,身躯曲扭成蛇,手腕都扯出血痕,仍不见救兵,急得他泪水直流。

  群众终于感受那股垂死挣扎之报应快感,冷笑不断。

  总捕头冷声道:“你老婆跟人跑了,你等下辈子再见她吧!”

  “不可能!她一定会来救我!”眼看火势已燃及裤角,刁青洋更吓得全身痉挛,直吼叫:“阿仙你这贱人,敢出卖我——”声音已若叫魄般凄厉。

  躲在一角的甘灵仙更是面色死白,搞不懂南宫鹰为何还未出手?再此下去,只有自己冒险相救了。

  她闷吸真气,正想冲往刑场,心想救不了人。先打散柴延延时间也好。

  就在此时,天空突然射来一道黑影,他狂笑不不止:“人有罪,何判有罪?败官,真是败官!”

  来者正是南宫鹰,他一身黑衣蒙面,身手矫捷。瞧得群众惶四散,心知将有大变。

  县太爷见状,惊堂木又劈:“大胆,敢劫囚吗?来人!”

  尚未叫“拿下”,总捕头已冷喝:“弓箭手伺候!”

  躲在暗处弓箭手登时射出一排箭雨,南宫鹰哈哈大笑。猛劈,利箭纷纷落散,他再大喝,身形拔高七丈,就要扑向死囚。

  总捕头岂能让他得逞,鬼头刀一扬,砍冲过来。

  南宫鹰不闪不避,尚差三丈,照样一掌打得他人仰马翻,跌落地面,差点掉人火堆。

  刁青洋虽见救星,但火势已烧及裤管,他又惊又喜父焦急直叫道:“快把柴火打掉!”

  “不急不急!”南宫鹰喝笑:“先收拾败官再说!”

  一颗烟雾弹猛打过去,吓得县太爷正想扑地,烟雾弹猝然散开,轰然一响,白烟四窜,吓得县太爷直叫来人来人!

  总捕头深怕太爷有所闪失,急吼快保护太爷。一群士兵上去,南宫鹰猝又炸开两颗烟雾弹,轰得白烟罩住二十丈方圆,趁机一掌打得柴火喷散,烙向士兵,尖叫连连。

  他这才抽出利刀,猛砍木头绳索,刁青洋得以解脱。直道谢多谢。

  南宫鹰却叫他闭嘴,摸向他手腕,没铁链,改探双脚,却发现镣铐,只好运劲扯去,那脚镣粗如手臂,竟然一把扯不断,又扯了一把再一把。范通乘机又炸开数颗烟雾弹,溜了过来,直道:“怎么样?”赶戴上假面具,还脱下刁青洋上衣,套住自己身上。

  “有脚镣!”

  南宫鹰还想扯,总捕头突然喝令:“全部移往右侧,往左侧发射,见谁就射谁!”

  士兵分不清方向,只能挤往总捕头发声处,以免走得过慢被射成刺猬。

  “来不及了!”

  南宫鹰勉强扯断铁镣,却无法拆下,要刁青洋抓着走,他故意哈哈大笑,引得甘灵仙摸来,一手将人交过去。

  甘灵仙立刻套他新衣,并拿出剃刀要他自行刮胡子。

  南宫鹰只交代:“走路别发出铁链拖地声。”登时抓起范通、主右侧冲去、还是一阵狂笑,以引敌军上勾。

  只一腾身,穿出烟雾,猝见千百士兵排排成墙,有人喝令:“在这儿。快射!”

  一排急箭如雨射来,外带长枪短镖全用上。

  南宫鹰冷喝,神鹰真气猛打,迫去大半箭雨,猝又运出吸字将十数把利箭抓吸手中,反打出去,射得士兵东倒西歪,唉唉直叫,一时纷纷走避。

  南宫鹰连翻筋斗,就要突破防线,岂知总捕头跳向城墙,喝向墙上士兵再射利箭,如此一波过去,一波过来,竟也暂时封住南宫鹰脱逃。

  范通尤其累,他还得双手抓脚镣。弯着腰,能闪到何处逍遥,苦笑地说道:“脚镣可以扯下了吧?”

  南宫鹰一时会意,伸手扯来,那本是活扣,脚镣立即落下。

  他抓着脚镣猛打旋,迫落无数利箭,猝又冲扑总捕头,脚镣砸,总捕头挥刀挡来,却吃力不住,唉呀一声,倒摔城墙外头,幸他手快,抓扣墙砖,得以免落难。

  南宫鹰却趁此机会冲向大门,双掌凝力,一举劈去,轰然大响,大门碎裂开来,他喝拖范通,直叫走人。

  双双不快不慢,飞奔出去。

  忽有利箭射来,南宫鹰想反手抓去,但灵机一动。故意然箭射穿左后脚跟长靴外皮,他则装作中箭,猛往前跪,再恨恨地揪扯利箭,恨恨折成数段,奔起路来变得一拐一拐,反应自然慢多了。

  总捕头跳落官道,见及歹徒受伤,欣喜不已,大手一挥:“全力追捕,不准让人走脱,并传令方圆百里官府派兵支援!”

  他信心十足追赶前头。士兵们则一窝蜂拥出,猛往目标杀。

  他们哪知道这是南宫鹰疑兵之计?好端端放着甘灵仙那边不追,反而中计地猛追不相干之人。

  如此情景,让甘灵仙暗自庆幸,忙把丈夫双脚裹起。表示才战乱被砸伤,轻而易举逃脱耳目,运人出城,完成了救夫任务。

  南宫鹰则有计划引人进人出区之后,还东窜西掠玩起官兵捉强盗游戏,直到入晚,始攀上最高峰,点燃火堆,以示目标。范通这才褪下人皮面具及衣衫,烧个精光,两人尽走险道。往另头山势逃去。

  可惜总捕头功夫有限,又怎是南宫鹰对手?搜及半山腰已频喊累,只有暂时包抄,慢慢搜索了。

  直到山上那火堆熄掉,他仍爬不了三百丈。

  他忽有所觉:照理说,囚犯脱逃,怎会燃火自暴目标?莫非是障眼法?

  若真如此用,那这两人岂非早就转逃别处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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