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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七


  银河冷道:“可惜双鹰盟那小庄院早已换上了你家旗号,还派驻霸英堂手下,这又做何解释?”

  向封侯惊诧:“真有此事?!”

  银河懒得多说,从怀中拿出前日从大哥庄院摘下的旗帜,丢给向封侯,要他看个清楚。

  向封侯接过旗帜,张开一瞧,眉头皱了皱:“虽然和本堂青龙图差不多,它却勾了金……”再瞧及两只龙爪抓着镶金“霸英”两字,嘴角又抽了抽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  怒眼转向向展文:“你说,你跟你哥哥老是说要换旗帜,这是不是你们搞出来的花样?”

  向展文惧声道:“那图案是我和大哥设计的没错,可是没爹的允许,孩儿岂敢乱用,恐怕另有误会。”

  “你哥哥呢?”向封侯搜寻目光扫向四处。

  向展文指向墙角:“他在那里,已被扣为人质。”

  银河凌空一指点往向展天,替他解了穴道,向展天方自悠悠醒了过来。

  向封侯已大喝:“天儿你在玩什么花样?从实给我说来!”旗帜用力抖个没完。

  向展天悚然一震,聪明的他已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,急忙说道:“爹,孩儿没用那旗帜,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。”

  向封侯冷峻道:“你说的可是实话?”

  向展天扭动酸痛疲惫身子,靠着墙爬起,拱手道:“孩儿不敢胡言。”

  向封候露出满意眼神,表情仍冷峻:“你要是做出对不起武林同道之事,我向封候也就没了你这个儿子!”

  向展天默默点头,暗中又怨恨地瞟了银河一眼。

  向封侯则拱手朝往银河:“小兄弟,此事恐怕是误会……”

  银河冷道:“你的人驻守双鹰盟,这又作何解释?”

  焦三绝立即答道:“此事本门必定查明,给银大侠有个交代,只是令大哥并未在本门手中,如此缠斗似乎无此必要,若是中了某人奸计,对你我更是损失……”

  银河自知事情并非无此可能,可是大哥生死未卜,就此断了线,岂不更令人焦急。

  “霸英堂也有仇家?”银河问。

  焦三绝拱手道:“混迹江湖,多多少少都无法做得尽合人意,难免有些得罪同道,尤其是南七省的三江门,大有北侵本堂之意,纷争难免就多了些。”

  向封侯道:“小兄弟,给老夫一个面子,半月时间,老夫必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
  以一派掌门之尊,许诺予人,可说是给足了对方面子,银河自知江湖规矩,拱手道:“只要动双鹰盟的不是你霸英堂,自是好说话,在下也为挑去贵派七处分舵道歉。”

  向封候见银河如此豪迈,心情为之一爽,哈哈畅笑:“说哪儿话,误会在我,又岂能接受道歉,还好是名震大漠的战神挑去,本堂也未必觉得没面子,反而沾了光,这可让本堂名声更响震武林呢!”

  童震山也哈哈大笑:“对,事出误会,打来真是过瘾,改天等令兄找到之后,老夫还想请教几招,方才输得有点瘪,小兄弟你可真行!”

  银河拱手含笑:“三当家过奖了,方才为了义兄,不得不拚命,胜得也是辛苫。”

  笑声中似乎化去不少怨隙,倒是向展天脸色阴晴不定,似乎十分不安。

  向展文则不停注视银河,总想多揣测些银河的一切。

  银河忽而想起一事,拱手道:“大当家可曾听过索命红娘?”

  话声一出,众人皆惊,尤其是向展天,脸色又变得铁青,事情又指向自己了。

  向封侯惊道:“三十年前的魔女?!小兄弟你为何突然说到她?”

  银河抬起受伤右手,道:“这块肉是中了索命鬼指才削去的。”

  向封侯更是吃惊:“谁会这武功?!”

  焦三绝急道:“索命红娘没死?!”

  银河指向向展天:“索命红娘有没有死,在下不得而知,倒是这武功是你儿子耍出来的,我还以为大当家早就知道此事。”

  向封侯惊怒之下,整张脸已涨红:“天儿你当真练了这功夫?!”

  那模样好像一张嘴就要把人吞了,吓得向展天呐呐不能成声,“我”个没完。好不容易才迸出声音:“爹,我没练那功夫……”

  “没练?没练那邪功,凭你也伤得了战神?”向封侯大步欺前,举掌就想劈。

  焦三绝急忙拦住他:“大哥,问清楚再说。”

  向封侯是被拦住,怒气却不减:“有何好说?练了那邪功,只会用来害人,不除去他,难道要让天下武林指责老夫不是?”

  向展天吓得躲往墙角,差点屁滚尿流,他爹未必会杀他,但废他武功恐怕是做得出来。

  童震山也拦上去:“大哥你可只有一个有用的儿子,不问清楚,你不怕后悔一辈子?”

  也许这话对一个半身不遂的向展文刺激甚大,他闻及此言,身躯不由得抽搐,双手似中羊癫疯般痉挛,但谁又会注意到他呢?

  他很快恢复平静,似乎已习惯于接受现实的残酷,说道:“大哥没练什么‘索命鬼指’,他只是在手掌、指甲里加了毒,伪装成这功夫罢了。”

  这话又让在场人震惊,所有动作都停顿了下来,全然瞧往向展文,似想再听清楚些。

  向展文平静如初:“大哥真的没练邪功,他只是用上了毒,爹您叫二叔去检查一番就能明白了。”

  焦三绝素以医术称绝,闻言已点头:“大哥,小弟这就为少堂主检查,免得出错。”

  不等向封侯回答,他已步往向展天。

  向展天先是躲避,终究还是让焦三绝检验。

  焦三绝先是把脉,再抽银针验血,众人屏息以待,院中一片沉静。

  随着焦三绝和向展天两人表情变化而砰跳着心,只有银河仍老僧入定,因为这问题结果是如何,对他来说并不重要,目前最重要的该是如何找回哥哥一家人。

  焦三绝表情先是惊讶,然后恢复喜悦才收手,回身拱手:“大哥您放心,少堂主并没练那邪功,正如二少堂主所说,用上了毒而已。”

  此话一出,向展天终于嘘口大气,冷汗也在此时涌冒而出。

  向封侯虽然放下了心中千斤巨石,表情仍冷峻万分:“就算未练此邪功,用上下三流毒物,有失霸英堂面子,你给我过来!”

  吼着要向展天过来,看他缩惧一角,忍不住又想跨前教训他。

  焦三绝怕他惩罚过重,又加以阻止:“大哥,小孩难免出错,为了好奇,总会玩些花样,何况在情急之下,用来保身亦无不可,带回去教训便是,千万别太过冲动。”

  向展文道:“爹,大哥是为了保命才如此做,他并不想用此毒杀人。”

  向封侯怒意稍退,叱道:“技不如人,死有余辜,回家禁闭三个月不准外出,若再用毒,小心我砍你双手!”

  向展天呐呐回答:“是。”瞧都不敢瞧他爹一眼。

  向封侯叱了几句,才转向银河,拱手歉声道:“小犬无知,让您伤于毒物之下,实是得罪万分。”

  银河抱拳回礼:“两兵对阵,在于防范,在下疏忽,怪不得谁,倒是令公子若非练了索命鬼指,在下也不便加以追究。此事有向当家一句话,银某也不愿失之于礼,半月再来讨个音信,就此告辞了!”

  再次拱手,他已迈步往前门行去,既然此处找不到银海,又碍于向封侯情面,只好过了半月再说。何况敌我关系仍在,攀交情大可不必。

  目送银河出门,众人感触良多,向封侯心知,就算掳去银海不是霸英堂干的,恐怕此次劫难也是难以避免的了。

  他马上传令下去,要所有分舵打探有关双鹰盟蛛丝马迹,以便给银河一个交代。

  面对银河如此年轻高手,他似乎觉得自己已老了许多。再瞧瞧两个儿子,不禁摇头,尤其是展天,竟然用了毒?!该好好教导,免得他走入歧途。

  向展天则充满了怨恨目光,看样子他似乎已恨死银河,却不知他想如何报复。

  向展文和哥哥似有同仇敌之心,可惜他半身不遂,已无用武之地,不过他表情总是如此宁静和深沉。

  寒风徐来,落叶轻飞,秋意渐浓。

  银河回到荆山双鹰盟,虽然霸英堂人手已撤走,被杀的尸体也已清理不见,然而打斗痕迹仍在,而且十分凌乱,尤其正厅屋顶那个大洞可是自己砸的,要是大哥回来,怎好让他瞧及如此狼狈的家园?

  他开始整理复原工作,以他身手,不及一天即能完成,剩下的该是等待。

  他想不清,除了霸英堂,还有谁会动双鹰盟的主意?因为以大哥温和个性,根本不可能和人结仇。

  但事实上大哥全家却确确实实地全部失踪,甚至可以说是未经过打斗就已完全被掳,因为除了自己砸坏的东西外,他再也找不出其他损坏了。

  然而未打斗,黑鹰怎会中箭,而且是特制的银弩,这又会是谁惯用的兵刃?可见黑鹰是经过一番战斗。

  但此处为何没有打斗呢?该不会另有他处吧?

  还好黑鹰未死,等它飞回来,也许能找出一些线索。

  这也是银河如此轻易答应向封侯的原因。因为他相信黑鹰会再回来,届时就可跟随它到某个重要地点,那将是事情的另一转机。

  果然——

  银河回家不到三天,黑鹰已匆匆赶回。

  前后七天时间,若非过度劳累,银河的灵药几乎将它伤势治好。

  鹰儿找到地头,空中盘旋一趟,轻呜两声,银河已欣喜步出门院,向它招手:“鹰儿你终于回来了?快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好了多少?”

  鹰儿喜悦轻鸣,飞身直下,停在银河肩头,亲昵地厮磨银河脸颈。

  银河揽它上手,仔细展开翅膀,笑道:“看你,翅毛都掉了不少,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落翅仔!”

  鹰儿也高叫两声,表示抗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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