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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八


  也许荒山野地的人家,生活清苦,没啥好享受,可是在这种地方,你绝对可以享受到真挚温暖的人情。

  剎时间,原本恨死这地方的他,开始自另一方面去看这个小店,起初觉得别扭的小事,如今一想,也别有一番滋味。

  像老豆干,不就比嫩豆干来得耐嚼有味。

  发酵酒,喝来像醋,不正好可以养颜美容。

  小赌不禁呵呵发笑,他觉得隔桌那个脸色苍白,双目失神的年轻人,不也木讷的可爱吗?

  于是他招呼道:“这位大哥,要不要过来一起坐坐,这么晚,能在这个小店见面,也是缘分,我请你喝一杯如何?”

  那年轻人约莫只有二十来岁,可是他却有着中年人的憔悴,与老人具有落寞形态。

  他带者几分腼腆道:“怎么好意思让小兄弟破费?”

  小赌干脆端起老豆干、发酵酒,咚一声,搬过去和年轻人坐在一起,翻过桌上一只茶杯,斟满一杯酒。

  小赌轻笑道:“没什么好客气的,四海之内皆兄弟嘛!干。”

  两人同时举杯互敬,干了一杯。

  “面来啦!客官。”

  小二端着一碗热腾腾,香喷喷的什锦面。

  年轻人忙起身接过,口中连道:“麻烦你,真不好意思。”

  小二回道:“哪里,哪里,你请用。”

  说完之后,小二抡起抹布迭擦小赌方才坐的桌子,这才又走回柜台后,尽职地听候招唤。

  小赌闲聊道:“这位大哥,你好客气。”

  年轻人吃着面,闻言笑道:“应该的嘛!虽然我们花钱吃饭住店,但并不表示我们比伙计们高上一等,你想想看,如果没有他们来为我们服务,那么我们吃饭住店,不就有麻烦了吗?”

  小赌点头赞同道:“也对,我以后得改改观念,不可小看店家或伙计,也真难为你,年纪不大,就想通这层道理。”

  年轻人笑道:“那是家母教导有方。”

  但是,他说完突然停筷叹气,脸上一阵惆然。

  小赌奇道:“你怎么啦?”

  年轻人酸楚的道:“可是如今家母正受着病痛的煎熬,身为人子,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家母吃苦受罪。”

  小赌道:“难道你没替你娘请个医生看看?”

  年轻人难过地道:“怎么会没有,自从家母染病后,我就遍请四乡名医,搜尽各色药材,为家母治病,但是家母的病,不但未见色,反而日趋严重,几个月来为了家母的病,家中早已典当一空。正在在下四处奔走,求医告贷之际,恰巧遇上一位隐世郎中,经他再三诊断问脉结果,方知家母所患乃是一种罕见寒疾,且因为投药不慎和延误医治,已经到临危之境,除非能求得一项特殊药材,否则只怕……”

  年轻人摇摇头,神色凄然的低头进食,默然不语。

  小赌见自己引起人家的伤心事,也觉得不好意思。他站起身道:“这位大哥,你今夜要在此休息过夜?”

  年轻人摇摇头道:“我打听到怀有我所需药材的人,在往兰州而去,我打算赶上一程,好早日求得灵药八以期尽快赶回家去。”

  小赌会意道:“那我就不留你,我想进去睡觉,这顿迟来的晚餐便由我请你好了。”

  年轻人也站起身道:“小兄弟,谢谢你。”

  小赌挥挥手,表示不算什么,径自往睡铺走去,他忽然想起了什么,转回身塞给年轻人一团东西。

  小赌合起年轻人的手,神秘道:“这是一种偏方,对你也许有帮助。”

  说完小赌回头就走,进房睡觉去。

  年轻人好奇的摊开手掌,在灯下摊平那张白纸。

  他呀一声惊呼出口,傻傻地愣在当地,激动的双眼泪汪汪。

  你以为小赌给他什么?

  那是一张画有大圈圈小圈圈的写实画。

  正中央壹千两三个字特别醒目,难怪这名年轻人看了之后,嘴巴张得可以塞人一个鸡蛋。

  第十八章 鬼眼魔刃

  第二天清晨。

  小赌等人,早早就准备上路。

  绿柳村依旧在沉睡中。

  微凉的早晨,正是上路的好时候。

  小赌手中拿着一张白纸读着,正是昨夜那名年轻人留给小赌的谢函,信尾署名;苏大光叩谢。

  小赌呵呵笑道:“难怪他家中会典当一空,原来是叫输大光,输的大大精光,怎么可能有剩钱。”

  四平奇道:“小赌,你在杂念些什么?”

  小赌飞身上马,头也不回道:“你管!”

  泼刺声中,小赌放马而去。

  四平吐舌道:“神气!”

  便和三宝、海无烟,一起追上小赌。

  小赌昨夜行一善,今天的心情特别愉快。

  在轻快的马蹄声伴奉下,小赌一路哼着小曲、儿歌、山歌、船歌……所有他会唱的歌,全部出笼。

  其它人见小赌像中了第八奖一样,快乐无比,跟着心情也都愉快起来。于是一路上歌声不断,笑声不断。

  晌午。

  小赌带着愉快的心情,挑了一个风光明媚的小山坡,进行他们的午餐。

  蓝天白云,懒懒地自由自在地飘浮着。

  坡前麦田,绿绿的在风中跳舞。

  坡上树林,沙沙地唱着自己才听得懂的歌。

  小赌他们躺在树下看懒懒的云,绿绿的田,唱着嘿——呦——的山歌。

  山坡下,正有个人骑着他的两条腿,行前赶路,小赌一骨碌翻身坐起,对着山坡下放开喉咙大叫。

  “喂!苏大光,来坐坐。”

  苏大光一抬头,看见小赌他们在山坡上,他抹抹额上的汗,转向坡上。

  看得出苏大光也练过武,只是程度很差。

  勉强地算,应该可以排进三流之列。

  他来到坡上,喘呼地道:“小兄弟,咱们又见面啦!”

  小赌微笑道:“是呀!世界真小,可是刚才我们一路下来,并没看见你呀?”

  苏大光坐下休息道:“我是尽量抄树林中的小路走,这样比起走大道要快,否则现在我人还不知在哪呢!”

  小赌点点头,询问道:“可是,你不是要找人吗?万一因为你抄小径而错过那人怎么办?”

  苏大光胸有成竹道:“没关系,此去离兰州已不远了,若是错过头,我可以在兰州等他们。”

  小赌道:“可是你怎么能肯定,你要等的人一定会经过兰州?”

  苏大光道:“因为我听说那人的目的地是兰州。”

  小赌哦了一声。

  三宝终于逮住机会开口道:“小赌,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位仁兄的?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?”

  小赌这才笑嘻嘻地将昨夜两人在绿柳村小店中相遇的事,仔细说了一遍。

  苏大光笑问道:“小兄弟,到现在我还不知道,你到底是谁?”

  “哈哈……任小赌,你终于被咱们四川三雄给堵上啦!”声音不知来自何处。

  苏大光讶异地看着小赌:“什么?你就是任小赌?”

  一阵风送来的话声,也送来一股大蒜加洋葱加辣椒的口臭味。“哇塞塞,好臭!”

  众人不禁掩住口鼻,拼命用手挥着。

  随着这一阵话声和口臭,山坡上出现三个穿著怪异的人。

  领先一人,是个瘦瘦小小;浑身上下刮不了三两肉的小老头,偏偏,他顶了张黄苍苍,像风干橘皮似的面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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