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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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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过去六年中,虽然贵为会主夫人,但为了会主丈夫的霸业。却不得不丧失自尊与灵魂,去充当色诱武林人士的工具。内心的艰苦是难以宣言的,但时日一次,就变得麻木了。 而她在农庄短短的五天中,感受到真诚,温馨的人情,与宁静的生活,因而激发出人类先天追求幸福日子的欲望,及抑压了六年的深沉与悠长的痛苦。所以她流出了泪水,那是忏悔、兴奋,以及对未来岁月茫然的泪水。 军方凤台密站的厅堂中,花面阎罗坐在大环椅中,拉下了债主脸,经过一夜的疗伤调息后,气色比昨天好得太多了。但是脸上那—块块紫肿及两个乌青的黑眼圈仍然未消。留下了挨揍的标志。 昨天下午他们四人返回密站,那种狼狈相,可把其他的人吓了一跳,不晓得遭了什么祸事? 经向荆山煞神打听始知事情经过,心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宇内三仙了。 自朝阳坪栽在沈野后中后,受尽了花面阎罗的窝囊气,如今见他亦被沈野整得像条死狗,三人在心理上得到了补偿作用,当然乐歪了。 厅堂中坐了不少人,执事以上人员都到齐了。 花面阎罗在大发雷霆。 “他娘的混蛋加三级。”花面阎罗搦着荆山煞神拍案大骂:“你居然听从沈小辈的话乖乖在—旁等候发落,任令本座被他狠揍而不加援手,你是否存心在看我的笑话?还有那些散布在围外的那些弟兄更是混帐,混在围观人群中看热闹,使本座在大庭广众之前丢尽颜面,本座—定以会规论处。” “副会主明察。”荆山煞神辩道:“当时你已被沈小辈制住,我能不顾你的生命而不听他的警告吗?何况苏姑娘毒发需人救治。再说以副会主的高绝身手,尚且被沈小辈整得七荤八素,我这几乎三脚猫的功夫。上去也是白搭。”荆山煞神虽说得平谈,但却满含讥讽意味。 林护法亦适时提出申诉,道:“属下奉命秘密侦察云仙别墅情势,纵使发生天大的事,也不敢暴露身份,这是会主三令五申交代的,因此不敢抗违。何况属下看出沈小辈并没有制你于死的心,所以属下就更不敢妄动了。” 林护法亦是厉害的角色,不但以会主的谕令作挡箭牌,并且话中带刺地刺了花面阎罗—下。 “你们都在为自己的胆怯行为狡辩。”花面阎罗怒吼:“本座对会主那道谕令实在无法理解,对沈小辈只能逃避不准打击,岂非自缚手脚?我不知会主是在何种心态下,下达这项谕令的。昨天发生那椿事,本座丧失颜面事小,而本会声威损失却大,难道会主对此亦无动于衷?” “副会主请注意会规及体制。”计婆子阻止他说下去:“会主的谕令,不容下属有任何怀疑及批评,他既下达此谕令,必有他的用意。昨日的事件诚然会影响本会的声威,咱们仍须遵谕不可向沈小辈报复。但如果改变方式,向沈小辈的盟友下手,既可打击沉小辈挽回颜面,又不违背会主的策略。他那些盟友死党,本座均有详细资料,并已掌握他们的活动情形,下去后咱们好好研究,挑些有利的对象下手。” 花面阎罗对计婆子所提的方法探表同意,当即与计婆子离开厅堂转入后院,共商大计去了。 塞北屠手与荆山煞神颇有交情,他对荆山煞神受委屈甚为同情。 “胡说。别难过了,错不在你,他绝不敢以会规来议处的。”塞北屠手安慰说。 “这是个狂傲自大的人。”天风真人以嘲讽的口气说:“自滁州劫镖迄今,他自己捅出了不少纰漏,却都将责任推给别人。你们等着瞧,他与计婆婆商议出来的办法,绝不是好点子,搞不好又将会捅出大漏子来。沈小辈的盟友及同伴岂是那么好惹的?惹了他们等于是惹了沈小辈,到时候看他如何收场!” “那小辈既凶狠又阴险,经常挖好陷阱让人向里跳。副会主昨天在幕府山就是上了他的当,结果被他揍得像一堆烂肉。老天爷,想起当时的情景,我的冷汗又冒出来了。”荆山煞神悚然说。 “假如当时本会那些在暗中侦察的弟兄一拥而上,或施展暗算,难道不能摆平沈小辈?”地府双魔的老大说。 “摆平他?那是在说梦话,纵使再加上十倍的人手,也不够他宰割。何况品当时在场看热闹的人群中,有华阳山庄那批雌老虎在场,怎会让咱们如意?”林护法摇头苦笑说。 “咱们自求多福吧!希望日后别再与他照面,—想起他那种整治人的手段,我仍然心嫁肉跳,这小辈太缺德了,喜欢将人弄成残废,让他们在江湖上活现世。”曾被沈野伤了胸膛的剑神用近乎虚脱的声音说。 南京地区的账灾银筹募完成,—并远往武昌,那些仗义相助的武林名宿大多住在镖局,实力空前强大,谁也不敢打镖银的主意。 企图打镖银主意的那些牛鬼蛇神,包括风神会在内。皆已转入地下活动,府城内外格外显得平静。 酒狂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,他是金陵镖局与督府之间的联络人,担任协调工作,经常改变面目在各地奔走,由于行动过于频繁,终于难逃某些有心人的监视网。 沈野等人在农庄又安静地渡过了十几天,没有发现有人来踩探,亦没有仇家找上门来。 他这几天足不出户像个潜修隐土,至于夜间是否外出,谁也无法察知。倒是擎天杵及毒狐经常外出。 午后。擎天杵及毒狐赴府城采购,沈野与郁静雯泡了一壶好茶。在厅堂相对品茗闲谈。 “小雯这几天你愁眉不展,是否有心事?”沈野问。 “是有—点。自脱离风神会后,迄今尚未向家父报平安,我想去府城一趟,托朋友传讯,以免家父悬念。” “这是应该的,你为何迟到今天才提起?” “我要先征求爷的同意,因我已是爷的人。” “你真的承认是我的人冯?不后悔?”沈野似笑非笑地说,话中有话。 “我是当真的,难道您不认为?”郁静雯似未听出沈野别有所指。 “好好,就算是我的人吧!你打算什么时候去?” “我想明天或后天去。” “好,路上可要小心些,千万勿被风神会的人盯上,如果落入他们手中麻烦就大了。” “我会特别小心的,必要时化装后再出去。” “对,小心驶得万年船,一步走错遗恨终身。”沈野语意探长地说。 郁静雯闻言心中—动,一双美目奇光一闪即逝。 “您说—步走错遗恨终身,是否意有所指?”她神色怪异地况。 “是指你万一不小心落入他们手中。必将遭到辱身或丧生之恨,而这些结果均非我所愿见的,岂非遗恨终身?”沈野关心地说:“同样地,这句话亦可适用任何事物上,因为在人生的过程中每个人往往会在无意中造成许多不自知的过失,如果这些过失不被发觉,他的一生仍是平安的,但发觉而所有补偿,亦不会为这过失感到太痛苦。不幸的是,一经发觉自己的过失,而已是不容许他有补偿时,就遗恨终身了。” 郁静雯神情有些不自然,双目凝视着手中的茶杯。信口道:“我想我可能曾看错及做错了某些事……” “既知错了,就别再让它错下去,否则错误愈大,痛苦愈深。”沈野感性的说。 “假如真的错了,我—定会照您所说的去做。”郁静雯神情玄迷的说:“爷年纪轻轻,为何对事物的看法以及对人生的体验如此这般深刻呢?” “套用一句老话,少年弟子江湖老。这是不能以年岁的大小来论定的,年岁大并不表示对人生的体验必然深刻。”沈野用似乎来自天外的语气说:“书店的店员每天‘看’书,却并非从书中得到最多的人;风尘女子打滚过各种生活,却不是对生命体会最深刻的人,这就是最明显的例子。” 郁静雯正待说话,募地农庄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接着人影频现,先后拥进了擎天杵、毒狐,以及村夫打扮的塞外飞龙与酒狂。 酒狂神色萎靡,脸色青灰,—脸晦气,双目无神,好像即将尸解。 “老天爷!”沈野吃惊地说:“你怎么啦?好像出了什么祸事?你的气色坏透啦!” “你说对了,我是遭了祸事。”酒狂有气无力地说:“不小心被毒蛇咬了,要不是及时遇到宋大胡子及金丫头,急病乱投医,给我服下了飞鱼毒刺的解药,我早就见阎王。他娘的,时衰鬼弄人,栽得真冤!” “我看你是完蛋了。”沈野摇头苦笑:“你一个风尘怪杰,大名鼎鼎的武林名宿,先栽在血手神魔的偷袭之下,尚有话可说,而今居然又裁在—条蛇口中,你何不找一根面条来上吊,以免话现世!” “你知道个屁!”酒狂气得口不择言:“我是在混乱中被计老鸨婆放出的毒蛇咬伤,你想到那里去了,以为我是学叫化子玩蛇呀!” 酒狂在气急之下,根本未想到郁静雯等两女在场,一开口就荤素齐来。 塞外飞龙见酒狂出言无忌,不由急忙阻止:“风范风范,老酒你也不看看有什么人在场,直人是愈活愈回去了。” 沈野倒是毫不在意,他疑惑地道:“计老鸨婆?谁是计老鸨婆?” “是风神会的计婆子呀”酒狂气苦地说:“事情是这样的,我与龙老鬼及其两位属下,经过上元门时,突被隐身子附近树林中的青狼天王,计婆子及三个面目冷森的中年人堵住。这些杂种二话不说地一拥而上,兵刃暗器齐飞,忙乱中被计婆子放出的小白蛇咬中小腿,刹时全身麻痹,双目模糊,要不是金丫头他们来得巧,我恐怕早已升天了。” “对方人呢?”沈野问。 “那三个面目冷森的中年人被龙老鬼的属下宰了,青狼天子及计婆子则跑啦!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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