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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九


  “久仰久仰,想不到我兄弟有幸在此见到仙长,真是三生有幸。”兄弟俩客气地向黄山炼气士行礼,表现出十分敬意。

  河间三怪早已对黄山炼气士有所闻,并知他道术通玄。举凡在江湖闯荡的人,尤其是功力已达一流高手之人士,对会道术的人,皆深具戒心,心中怕怕,河间三怪当然亦不例外。

  “好说好说,两位客气。”黄山炼气士是前辈,安坐回礼并阴阴一笑道:“你们老朋友相见,非常难得,正好聚聚,别因贫道在座而扫了各位酒兴!”

  店伙送来餐具,添加酒菜,同类的人自然一拍即合。

  “两位远离京都,来南都有事吗?”酒过三巡,虬须大汉打开话匣“莫非亦有意金陵镖局的那趟镖银?”

  “鬼才对镖银有意。”大怪的嗓门大得压下了嘈杂声:“我兄弟是为了找人才南下的,为了找这两个人,我们跑遍了半个天下,这次是经朋友提供了可靠的消息,才南来的。”

  “你们找人是为恩?为仇?”

  “为仇!为咱们的三弟报仇。”二怪接口:“为了一椿买卖,与两个老鬼生了冲突,我与大哥受了重伤,老三却不幸丧生,因此咱们兄弟不辞千里追凶,誓报此血海深仇。”

  “邱兄,据传闻你投身子某个组合,混得不错吧?”大怪问。

  “还可以,本组合是量才而用,只要你具有真才实学,必赋予高位并予重用。两位是否有兴趣?如有意兄弟当为推荐。”虬须大汉邱兄说。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程兄,由你刚才的话中显示,你们的仇家必是相当厉害的人物。纵使找到他们,能否报得了仇尚在未知之数,假如你们参加了本组合,你们的仇人就是本组合的仇敌,由组合出面,那怕他们是三头六臂的菩萨,亦难逃本组合的追杀。咱们曾是患难之交,所以不揣冒昧地作此建议,你们可考虑一下。”

  “请问邱兄,贵组合是何名称?”

  “本组合称风神会,兄弟等为本会的执事,这位黄山炼气士前辈是本会的客卿,地位崇高无比。”

  大怪与二怪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。

  “我兄弟自年前被两个老鬼破坏了买卖,并遭受伤亡之后京师的地盘亦同时被人霸占,等于是无根的浪人,因此我兄弟愿投效贵会并烦邱兄大力引介。”大怪诚恳地说。

  “自己兄弟,小弟当然会为兄长等尽力,现在正好郑客卿在座,只要他点个头,事情等于成了八成。”邱兄热心地说。

  他并扭头向黄山炼气士请示:“前辈尊意如何?”

  “只要你认为适合,本座当代为向副会主进言。”黄山炼气士说:“现在你们是否可告知仇人是谁?”

  “晚辈等的仇人就是老一辈的凶魔,铁凤山的地府双魔。”大怪咬牙切齿地说:“这两个凶魔在江湖失踪了六年,居然去年出现京师,并且成了一位姓沈年轻人的随从,我们的买卖就是那位年轻人指使地府双魔破坏的!”

  黄山炼气土及其他五位同伴,听得心中狂惊。

  沈野也听得大吃一惊,虎目中神光暴射,心中暗暗决定,绝不可让这七个人生离酒楼,否则地府双魔生命危矣!

  “你可知他们的主人叫何名?长相如何?”黄山炼气士急声问。

  “那位年轻人自称沈野,长相英伟不群,但身上似乎露出一股邪气。”大怪谨慎地说。

  “好好,太好了!”黄山炼气士欣然地说:“咱们可捉到两条大鱼了,程兄弟,你们已经为本会立了一个大功劳。”

  “什么大功劳?”大怪不解地问。

  “现在你别问,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明白。本会的副会主等自滁州返回,我等系在此接应的。现在咱们别再提这件事,等见过副会主后,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

  于是七个人相互敬酒,得意地豪笑,叫化子拾到金元宝似的。

  沈野为免引起他们的注意,于是不再看他们,但虎目中的光芒变得更为阴森,望之令人胆战心惊,他决定要拔除祸患根源。

  他匆匆膳罢,招来店伙会了帐,最后夹了一口菜及喝了口酒含在嘴内。

  他信步绕过这七个家伙的桌旁,突然足下了打滑,身躯前倾,趴在虬须大汉邱兄的肩上。虬须大汉直觉地反应。转身推阻。

  “哗”地一声,沈野含在口中的酒菜喷了虬须大汉一身。

  “狗娘养的醉鬼,你要找死?”虬须大汉一跳离座,破口大骂。

  虬须大汉的嗓门本来就够大,这一发威,简直是声震全楼,吸引了所有的食客注意,嘈杂声突然沉寂,所有的目光都向这边瞧。

  他一怔,似乎酒醒了一半,吃惊地打了个酒呃。

  “你这大狗熊凶什么?”他大着舌头叫:“老子酒醉关你屁事?”

  “老子揍死你!”

  虬须大汉被喷了一身酒莱,怒火上升,一记右钩拳击向沈野太阳穴。

  沈野恰好站立不稳,脚下一个闪失,身地摇摇晃晃,无巧不巧地避过一拳,因为装得大像了,谁也看不出蹊跷来。

  “你真敢打我呀?”他象泼皮一般怒叫,一掌劈出。

  虬须大汉名列一流高手,怎能让—个醉鬼的手掌沾身?于是一个后退闪身,避过来掌。

  他这一闪,坐在邻座的黄山炼气士却遭了无妄之灾。

  他一个名高辈尊的武林名宿,堂堂风神会的客卿,那有闲工夫理会虬须大汉与一个酒鬼之争,所以毫不在意地在自斟自酌,谁也没想到醉鬼的铁掌会光临。

  卟地一声,手掌劈在黄山炼气士的右耳门。

  呃了一声,黄山炼气士扭身摔倒,立即不省人事,仅四肢作反射性的抽搐。

  纵使是地行仙,不运功护身仍然与常人相同,怎能禁得起有心人的沉重一击?沈国击了黄山炼气士一掌之后,似乎收不住势,身躯冲爬上卓,手舞足蹈地想爬起。

  刹时碗盘齐飞汤汁四溅,在手足乱舞挣扎中,席间的另外五人,均先后就坐姿滑身桌下。

  在最后一次挣扎中,他总算翻过身,滑下桌来,此刻虬须大汉亦已冲到,双手十指如钩,抓住了沈野双肩。

  沈野的右臂却像灵蛇般穿过虬须大汉的腋下,食指在他的脑后一按。虬须大汉立即松开了双爪,仰身倒地。

  沈野醉态盎然地狂笑排开挡路的食客,左向楼梯口,下楼出店而去。

  事后,黄山炼气士等人被店家召来郎中救起,性命是保住了,但均成了白痴。

  自琅牙山撤回的风神会众人已渐渐接近江浦。

  花面阎罗一马当先。他剩下的两位保镖地煞星与人煞星之座骑,分别紧贴在他坐骑后方两侧前进。

  前面一里处就是江浦码头,众人一路上紧搐着心,至此始放松下来。

  按原订计划、此时应看到接应他们的人,花面阎罗游目四顾,未曾见到人影,他正准备扭头问属下。

  旁边的枯林中突然踱出一个青袍人来,风帽压得低低的,由于天气寒冷,口鼻亦用大围巾遮住,仅能看到一双神光湛湛的虎目。青袍人的腰带上斜插着一把连鞘刀,踱至路中迎面挡住去路,走动时脚步沉稳、流露出阴森冷静的气概颇为摄人。

  花面阎罗是个老狐狸,立即一勒坐骑停止前进,挪了挪腰间的阎王令,提高了警觉,同时向荆山煞神打手式示意。

  如果不是在滁州惨遭失败的教训,依他往日暴燥的脾气,他早就下令派人动手了,那里还会驻马停步看风色。

  荆山煞神也是世面甚广的老江湖,如果不是老江湖,怎能干得了风神会的执事?

  “不是本会的人。”荆山煞神沉声说。

  假如是自己人,怎会摆了一付强者的姿态,而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呢。

  “是冲本会来的。”右边的青狼星主,像一头发现猎物的野兽,随时准备扑出。

  “你说得对,是冲你们来的!”

  青袍人冷冷地说,语气透露出森森寒意。

  花面阎罗一打手式,后面出来两位年约四旬的黑衣壮汉,双双行至青袍人的面前。

  “阁下,亮万。”右面那位面色发青的壮汉沉喝。

  “你不配问,我是来找贵副会主的。”青袍人冷森地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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