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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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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晓涵一听,顿时想起“独腿大王”熊振东曾用铁拐在他身上猛捣一阵的痛苦,因而,剑后一竖,恨声说:“两个时辰前,他曾来过!” 缺耳老人偷偷看了仇怒的郭晓涵一眼,不由面色微微一变,心想——这小子煞气好重。 于是—— 邪眼悄悄觑着郭晓涵的睑色,黯然一叹,又继续说:“不错,我知道你们住在此地和你父亲被杀的事,就是他告诉伯怕的。 当时我心痛如绞,问明路径,买了些香烛就赶来了……” 郭晓涵心中怒火逐渐高涨。 蓦然—— 转首望着缺耳老人,悲忿的怒声问:“伯伯可曾问他击毙家父的人是谁?” 缺耳老人见郭晓涵双目如电,心头不禁一震,觉得郭晓涵虽然小小年纪,但至少已有十年的内功火候了。 于是—— 藉着去油灯上引燃香烛,沉痛的说:“伯伯就是再糊涂,也知道问这个重要问题,他说自己一进来就发现暗中隐着一个人,等他追出荒林后,才发现是‘独臂阎罗’沙似道……” 郭晓涵听“独臂阎罗”四个字儿,心中一动,顿时大悟,难怪那人点了自己的“黑憩穴”之后,一直用右手在搜摸自己,原来他是一只独臂。 一想到“独臂”,立刻记起父亲在地上划的那个“独”字儿,一个是独腿,一个是独臂,另一个是独眼。 郭晓涵在这一刹那,简直弄不清楚父亲所写的那个“独”字儿,指的是谁? 经过缺耳老人如此一说,他对那个身穿黑袍,獠牙青疤脸的独眼人,是否就是击毙他父亲的人,又有些动摇了。 因而他微蹙双眉,竭力运用他超人的天赋和智慧,去判断杀父仇人究竟是“独臂阎罗”沙似道,抑或是那个独眼人。 不过他觉得“独臂阎罗”的可能性极大。 可是当他想到独眼人匆匆进来,看也不看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一眼,竟直扑床前翻动被褥,岂不是证明他已经来过一次了吗? 这时——缺耳老人一面燃着香烛,一面冷眼偷看怔立沉思的郭晓涵。 恰在这时,郭晓涵喃喃自语的说;“他为什么又回来翻动床褥和通风孔呢?” 缺耳老人似乎不解的立即插嘴问道:“涵儿,你说的是谁?” 郭晓涵一定神,立即转首问他:“老伯伯,你可认识一个满脸青疤,两颗獠牙,只有一只眼睛的人?” 缺耳老人听得面色一变,似乎大吃一惊,不由急声问道:“怎么,这个恶魔也来了吗?” 郭晓涵一见缺耳老人惊变的神色,知道独眼人是个厉害角色。 于是—— 点了点头,也惊讶的问:“老伯伯,那人是谁?” 缺耳老人毫不迟疑的说;“此人就是黑白两道,闻名痛恶的‘独眼判官’左如风。” 说罢,拿着烟雾缭绕的香烛走向床头! 郭晓涵木然糊涂了。 他已经忘了悲痛,眼睛里也没有了泪水,他被许许多多解不开的谜弄糊涂了。 缺耳老人偷偷膘了郭晓涵一眼,接着说:“涵儿,快把箔纸焚化了吧!” 郭晓涵略一定神,立即走了过去,定睛一看;不由惊得面色一变。 只见—— 缺耳老人正将一根根的香柱,插进床头上的本栏上,声息毫无,宛如插上泥土上似的,这份功力,确实骇人。 郭晓涵看在眼里,不住流下泪来,痛悔的说:“老伯伯为何不早来一步,如果有老伯伯在此,家父也就不会遭人暗算了。” 边说边将手中的箔纸,在白烛的火苗上引燃。 缺耳老人邪眼微一闪动,接着一叹道:“涵儿,这也许也是天意,如果我不遇到‘独腿天王’熊振东,伯伯也不知道你们住在如此隐密的古墓里。” 郭晓涵一听。顿时想起久久不敢向父亲询问的问题,一面噙着泪焚化着箔纸,一面不解的问:“老伯伯,你可知道我父亲为何要搬进这座古墓里来住?” 缺耳老人迟疑的说:“真实情形,伯伯也不清楚,不过江湖上有些人猜测,你父亲在华山玉峰下得一部什么佛门‘真’……” 郭晓涵一听“华山玉女峰下”,顿时想起那个慈眉善目,身穿黄袍的慈祥老人。他方才也说昔年在玉女峰下曾经见到过父亲。 这时—— 缺耳老人已将香炷插完,见郭晓涵凝神沉思,立即以祥和的声音问:“涵儿,你父亲可是为了这个原因?” 郭晓涵一定神,将手中剩余的一些箔纸放在火堆上,起身摇了摇头说:“涵儿不知道,我从来没有看到父亲念过什么‘真经’……” 缺耳老人未待郭晓涵说完。 趁机问他道:“据说佛门真经是藏在一个小锦盒里……” 郭晓涵一听,心头不由砰砰跳个不停。 缺耳老人的邪眼中精光一闪,阴险的老脸上,充满了贪婪之色。 接着—— 又含笑问道:“涵儿,你可曾看到过那个小锦盒?” 郭晓涵见问,心头跳得更厉害了,他觉得这个缺耳老人虽然是父亲的好友,但目前仍不宜将真实情形告诉他。 因而—— 略一迟疑,讷讷的说:“涵儿没看到过!” 边说边惭愧的低下头去。 缺耳老人一听,面色立刻大变,秃眉一挑,邪眼圆睁,嘴角儿上掠过一丝狞笑,本来就狰恶的面目,这时变得更怕人了。 他蓄满功力的干枯右手,五指弯曲如钩,逐渐的向上提起来! 五 江湖五“独” 郭晓涵说了那句谎话后,心里感到非常后悔。 因而,羞愧的一直不敢抬起头来,他觉得对这个寻找父亲十年之久的老伯伯,实在不应该骗他。 缺耳老人圆睁邪眼,瘦削的马脸上,肌肉不停抽搐着。 这时他蓄满功力的干枯右手,已渐渐举过了郭晓涵的肩头。 片刻—— 他的邪眼精光一闪,狰恶的神情,又平复下来。削薄的嘴角儿上,随之掠过一抹狡狯的诡笑,那只如钩的右手,又悄悄的垂下来。 接着—— 强抑心头怒火,以一种感慨而祥和的声音说:“当然喽,这种极端重要,有关武林浩劫的至宝,哪能让你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到……” 说此一顿。 邪眼一转,秃盾一蹙,继续说:“再说,就是你看到了,你也不知道它的重要性。” 郭晓涵立即怯怯的低低应了声是,以掩饰他心里的不安。 缺耳老人觑目看了挺在床上的尸体一眼,接着说:“涵儿,俗话说:‘入土为安’,我们必须尽快的将你父亲就近安葬了才好……” 郭晓涵一听,顿时心如刀割,举目望看你亲的尸体,戚声说。“涵儿想把家父的尸体,放进古坟内,和家母葬在一起。……” 缺耳老人的邪眼精光一闪,未待郭晓涵说完,急声问:“古坟内的通路你可知道?” 郭晓涵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。 但是—— 他的目光却依然望着床上的父亲,黯然悲声说:“家父每年在家母逝世的那一天,必带涵儿进去一次,一瞻家母的遗容。” 说着,两行泪水不觉又簌簌的滚了下来。 缺耳老人一听,丑恶瘦长的马睑上,立即充满了惊喜之色,以迫不及待的口吻说:“我们就快动手吧!” 也不待郭晓涵表示意见,急忙走至床前,两臂一伸,立即将“金锥银弹”郭渭滨的尸体托起,接着说:“涵儿,你在前面带路。” 郭晓涵也觉得及早将父亲的尸体送入古坟好。 于是,颔首应是,当先向另一条隧道中走去。 两人沿着漆黑的隧道前进,左转右弯,时纵时横…… 隧道纵横交叉,两侧壁上有不少形式相同,大小互异的紧闭铁门。 铁耳老人一见,神色顿时显焦急起来,见郭晓涵谨慎举步,目不斜视,立即将平托的郭渭滨挟在肋下。 他每遇转弯改道处,即以蓄满功力的食指,在墙上悄悄画上一个箭头标记。 一阵纵跃,经过了七个方形石屋,三个巨大空坟,前面黑暗中已现出一丝微弱亮光。 缺耳老人心中一动,知道前面即是古坟,赶紧又将郭渭滨的尸体托好。 就在他将尸体托平的同时,郭晓涵已回头来道:“古伯伯,前面就是古坟了。” 他一看缺耳老人仍恭谨的托着父亲的尸体,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激,接着说:“古伯伯知道吗?这些古坟都是空的,仅这一座才是真正的‘灵王墓’……” 缺耳老人已激动的难以言语,久久才以。颤抖的声音说:“伯伯知道……” 郭晓涵听得一楞,不由回头又看了缺耳老人一眼。 缺耳老人知道自己失态。 于是—— 心机一动,立即痛心的说:“伯伯苦苦寻了你父母十年之久,虽然不能活着和他们相见,但最后仍能看到你去世多年母亲的遗容,我这十年奔波,总算没有白辛苦。” 郭晓涵一听,感激的顿时流下泪来。 说话之间。 两人已来至光亮处。 缺耳老人举目一看,面前竟是一座高大紧闭的铁门,左右各有一间石室。 铁门上端,嵌着一颗明珠,毫光四射,隐隐夺目。 郭晓涵举袖拭了一下眼泪,折身走进左侧的石室内。 缺耳老人托着僵硬的尸体,立身门外,佯装毫不在意,但却不时觑目睹察郭晓涵的一举一动。 但是—— 他狡狯的丑脸上,却随着郭晓涵的一举一动而曲扭、颤动。 这时郭晓涵已将石室内角的一方地石,用手掀动。 缺耳老人看得面色不由一变,那方地石少说也有二三百斤,而郭晓涵居然双腕一挺,轻而易举的将它掀起来,这的确令他感到惊骇。 因而愈加证实他的判断不错,郭晓涵的内功至少已有十年火候。 他的丑恶脸面孔上,再度露出一抹杀机,心想——这个小祸根,万万留他不得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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