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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七


  阿祖自觉她知,不禁怦动又自追问:“我爹娘是谁?”

  清元女尼本就想说,沉默只是让阿祖有缓冲余地,见她再三逼问,始道:“你爹在江南甚有名望……”

  “他会是……”阿祖想说出水无涯名字,又怕岔开清元思绪,便又停顿:“他会是谁?”

  “他是灵刀堂堂主水无涯。”

  “当真是他!”

  阿祖虽已事先被逼过,此时听来,仍自怦然心动。

  清元道: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

  “呃,不,我只是耳闻。”

  “而且你还有个姐姐叫水自柔。”

  “喔……”

  “你对水无涯印象如何?”

  “他……”

  阿祖茫然道:“很模糊,不过,我相信他会是个好父亲。”

  清元听来,放心许多,道:“你跟水自柔是双胞胎,长得几乎一模一样,惊讶吧?”

  “我是见过她……”阿祖忽而想到什么:“这些似乎都只是传言,需要的是证据。”

  “你和水自柔长得一模一样还不够?”

  “可是……或许天下真的有巧合,或许她易过容……”

  “易过容?”

  “我自知强词夺理,可是事关重大,我不得不谨慎,尤其普天之下,我几乎已无亲人。”忽然想到什么,阿祖道:“抱歉,师太,我想问您一些问题可好?”

  她想,如若对方是水无涯安排的角色,那自己岂非早已掉人圈套之中。

  清元女尼自知他想的是什么,立即颔首笑道:“你问吧,我早说过,我知无不答。”问得越多对她俩母女相认越容易。

  阿祖稍窘:“这对师大身分可能有……,对不住,我必须问……”

  “那自应该,我不希望说话让你感到不信任。”

  “多谢大师宽宏大量。”

  阿祖想想便道:“我姑姑得的是什么病死的?”

  清元道:“肺痨,吐血而死。”

  “她何时死的?”

  “三年前,二月初五。”

  第二十四章 太乙神功

  当年,温小萍前去九华山告罪之后,已病危,她虽皈依佛门,却想再见阿祖一面再行剃度,遂要求清元送她回雁归山,清元自是照办,把她带回,然而她回来不到一天,见了阿祖最后一面,即已去世,阿祖悲泣不已,清元却说她得了肺痨,得早日掩埋,以免传染,阿祖始和她并同把温小萍给埋了。

  由于当时正值二月,天气仍冷,清元戴了帽子,她又有意避开阿祖,遂又以防止传染为由,以长巾罩脸,阿祖始未发现面前这位尼姑便是同葬姑姑之人。

  然而此时乍闻清元说得那么清楚,不由暗暗心惊:“您会是……”

  清元慈祥道:“当时是我跟你埋了你姑姑,我怕她的肺痨会传染,遂要你围起巾子,且拿药让你服用,你倒忘了?”

  阿祖霎时恍然:“对啊,您当时还替姑姑诵经超度,我却因悲伤过度,什么都忘了。真是,您果然是姑姑旧友,对不起,我怕水无涯又耍手段……”

  如见亲人,笑颜顿展。

  清元女尼淡笑道:“水无涯耍手段,目的也只是要和你相认,你大可不必那么责怪他。”

  阿祖道:“我没有,只是,我一直找不到证据,师太,您能帮我吗?”

  清元笑道:“我不帮你帮谁?天色已黑,山风又起,咱回到古屋再说如何?”

  “好啊!”

  阿祖遂拜别孤坟,随即转向清元,道声师大清,两人遂往住处行去。不到半晌,古屋已近。

  天色已黑,阿祖遂引先进门,点了油灯,井坚持要下厨煮顿饭,清元表示不必麻烦,她说挖了山薯,或而煮熟即可,阿祖照办,煮了四条甘薯,一人两条,总算填饱肚子,待送上热茶,在微弱灯光下,两人面对情桌而下,此时清元瞧来,又自亲切慈祥不少啊!

  她不禁问道:“我娘还在人世吗?”

  清元心灵一颤,颔首:“她还活着。”

  阿祖道:“却不知我娘长得如何?”

  “大概跟你差不多吧,只要你肯认水无涯,自能见到你娘了。”

  “我不是不认,只是缺少证据,我是怕认了以后又发现不是,我受不了这个打击。”

  清元终于知道女儿难处,便安慰道:“你跟水自柔长得太像,这已经够了。”

  “我总觉不够。”

  阿祖道:“就是因为如此,他们才想认我,若哪天又发现另一个长得很像这人,岂非又乱了?”

  “说的也是……不过,世上要找出如此相像之人、可说除了双胞胎,几乎不可能了。”

  阿祖一脸希望道:“师太不是说能帮我找出证据吗?”

  清元凝向女儿,心念闪着最后考虑,终于决定还是说了。

  她道:“如果你姑姑遗言没错,你和水自柔出生时,肚脐带相连,她切开时,留了刀痕,你身上可有?”

  阿祖为之一愣,虽只是淡淡一道,却是她一生之秘密,没想到却被清元说出,那她所讲的一切,该是正确了!心头不由窃喜而恐惶。

  清元急于知道,又道:“你身上可有刀疤?”

  阿祖这才颔首:“有一道……”

  “那就对了。

  清元如获重释:“水自柔身上必也留下一道,那是你姑姑接生时,同时留下的。”

  阿祖怦动中稍带茫然:“她真会是我姐姐吗?”

  清元笑道:“找时间去证实,若有,即是,若没有,也毋需强求,其实如果你俩情投意合,认个干姐妹,亦无不可啊!”

  阿祖拱手为礼:“多谢师太指点,我自会找她证实便是。”

  清元满意一笑:“这才是成熟作法,一味逃避反而坏事。”

  阿祖干笑着:“好突然啊,想来不由叫人惶恐,……突然要接受另一个新家庭,我心灵根本还没调适过来。”

  清元道:“得先接触,才能谈到调适。当然,你若一时不能适应,先做准备再去接触,亦无不可。”

  阿祖感激一笑:“我会的,多谢师太指点。”

  清元含笑瞧着爱女,一切似乎已知足,纵使爱女未能认出她这个亲生母亲,她也不急,毕竟让女儿多点时间缓冲,更是有益,何况爱女此时心灵可能充塞水自柔影子,无暇再想到眼前这位母亲了,她怎好破坏目前气氛呢?

  “你尽管陶醉地想,有了亲姐姐,有了不可一世家族,亦是人生一大乐事,你现在准备的是如何接受它,而非避开它,知道吗?”

  清元女尼说完这段话,起身过去,摸抚阿祖披肩秀发,随又说道:“其实当女的也不错啊!”

  阿祖感恩惠笑:“我明白,多谢师太指点。”

  清元笑道:“那我就放心了,你好好享受突来喜悦,我到外头走走。”

  阿祖急道:“师太要走了?”

  清元含笑:“要走,也得明儿再说,我只是不想打扰你思考而已。”说完含笑而去。

  阿祖不由感激,待偷偷探向屋外,师太仍在庭园赏月,这才安心,思绪转向水自柔身上,想了又想,决定既然知道有刀痕,事,当然要求证了。

  想通后,她欣喜走出,告知清元,两人同是欣悦,再卿一阵,便自回房、在阿祖要求下,两人同睡一床。未久,阿祖便甜甜睡去,清元瞧着爱女,心满意足,暗自感激佛祖赐福。

  次日醒来,阿祖特别料理早餐,两人津津食毕,清元自知该告退,阿祖想挽留,清元直道有缘自能相聚,在后会有期声中,飘然而去,至始至终,她皆未提母女亲情一事,倒让阿祖错失认亲机会。

  清元一走,阿祖显得怅然所失,沉默许久,忽又想得刀疤一事,又该如何跟水自柔相认呢?

  她开始后悔当初对水自柔等人恶脸相向,如今欲拉近双方,都觉尴尬。

  尤其是自己从男变女,又将如何面对关小刀?

  若真的相认了,将来还能留在小刀身边?自己会跟水自柔争风吃醋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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