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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六


  关小刀倒是落落大方,率先抓了山薯,置于两老面前,随又抓一条在手,张口便咬,虽然烫嘴,仍是大口吞食,大叫过瘾,两老瞧之淡然一笑,便也吃起香薯。

  水自柔瞄眼道:“饿死鬼投股不成?这种吃法!”

  关小刀笑道:“我娘说,只要是女人煮的餐饭,都要抢着说好吃,以后才有得吃,所以我当然不客气了。”

  水无涯闻百欣笑:“有道理!”

  亦自大口哨食起来,直道女儿煮的不差。水自柔被逗得笑不合口,瞄眼斥道:“虚伪!”

  却甘心被哄似地乐在心里,开始进食矣。

  清元女尼着在眼里,淡笑不断,见及三人笑笑逗逗,自知往后将能相处融洽,她自能安心出家向佛矣。

  关小刀吃完一条山薯,便拿起筷子道:“老前辈、老师太来来来。这是阿柔炒的山芹,若不嫌弃,我先来,必定让你们回味无穷,真的,回味无穷,我先来,失敬失敬!”

  当下他筷子一挟,三片笋子,一块番茄已挑入嘴中,就这么一嚼,猝然似啃着什么毒药,整张脸抽缩起来,想吐掉,复觉不妥,赶忙硬咬几口往肚子吞。

  众人瞧他如此表情,亦自猜测这道菜必有特殊味道,冷眼瞧着表情丰富的某人。

  关小刀窘困中吞了笋子,脸色一变欣笑道:“好吃极了,够劲,够味,三位尝一口便知。”

  笑的有些勉强。

  水无涯父女一副不愿上当似地瞄着他,清元女尼却挟向笋子,放入嘴中,嚼得津津有昧,随又说道:“好吃,味道挺不错。”

  关小刀不禁诧讶地瞧着她,以为自己看错人呢。

  清元女尼仍道好吃,又挟一片入口,嚼得津津有味。

  水无涯终于忍不住,亦挟起笋子,往嘴中送去,方一嚼,似被砍利刀般欲抽颤,他猛又掩饰直嚼不停,欣叫好吃,和清元女尼视目而笑。

  水自柔终于动摇信心,拿起筷子,说道:“真有那么好吃?”

  却尝试看看地夹一片嚼入嘴中,这一嚼,直若舌头被毒蛇咬着,唉呀一声,猛把笋子吐掉,嫩脸惨样直叫:“好苦,什么嘛,你放了黄莲不成?”

  原来这山笋长得忒异,竟然苦味甚浓,难怪小刀吃得嘴扭眉抽,假哈哈直打。

  他见及水自柔中奖,亦自窃笑于心,却装出圣人模样:“苦吗?我觉得挺有味道地,挺让人回味无穷。”

  清无女尼淡笑说道:“不错,苦亦是味,人们尽怕苦,却不懂得品尝苦味,不觉得愧对自己吗?”

  说完,再夹笋片,嚼得津津有味,当真把苦当成甘味食用。

  水无涯顿觉有理,频频点头说道:“不错,品尝苦味亦是味,这笋子好吃!”陪着清元,吃得不亦快哉。

  关小刀自也附和说道:“所以说,我的菜也不是随便炒的,两位既然顺口,便尽量吃吧!

  再陪两老吃个三片,使偷偷放弃尝苦头。

  水自柔则摆明地不吃,亦自说及顺口者尽量吃,自己则甘心吃其他菜肴,免得中了小刀诡计。一餐下来,苦菜几乎两老吃去,他们似乎甘之如始,关小刀也无话可说,暗道佩服。他则和水自柔负责其他较可口山菜,终把菜肴吃个精光,个个露出满意神采。

  洗碟碗则落入水自柔手中,她虽稍怨,但想及和母亲初见面,自无怨言,甘心洗碗去了。

  关小刀则找着机会即问向两老:“如果阿祖在就更好了,师父可曾想到要把阿祖找回?”不知两老是否谈论过,遂主动提及。

  清元文尼笑道:“且等清明日再说,她可能会回来扫墓。”

  关小刀颔首:“这倒是了,却不知,我们一起等,还是分开来?”

  水无涯道:“还是让师父先向阿祖解释,咱躲到别处,免得阿祖顾忌太多。”

  关小刀道:“一切悉听尊便,只要阿祖能回来,什么方法都行。”

  当下水无涯和清元女尼商量后,决定立即行动,以免阿祖随时回来。

  小刀复又提议,倒不如他们到别处喊人,若阿祖在山区,必定想到此处已空,回来可能性更高。

  水无涯觉得有理,遂决定自己一路,搜向东南方,小刀和水自柔一路,搜向西北方,清明过后,再折回来。

  计策已拟定,众人开始进行,收拾一些东西归定位,携带随身兵刃,便已出发。水自柔初见母亲。才吃顿饭又要分手,不免依依。清元便说来日方长,小刀亦说来日方长,拖着她表示她不去阿祖不来,她只好收起心神,千叮咛母亲不能突然消失,始告别而去。

  清元自答应女儿要求,但再想及另一女儿阿祖,不禁轻叹不已,自己欠她更是多矣!水无涯则安慰她,佛渡有缘人,纵使找不到,来日方长,清元女尼感激一笑,他始往东方掠去。

  如此,古屋只剩清元女尼一人,她则静坐屋前,开始修心向佛,佛珠直捏。

  远处淡淡传来小刀、阿柔两人叫唤声,声音渐淡、该是渐渐走远。

  不知不觉中,天色已暗,清元便移身入内,继续诵经,或而饥肠辘辘,则到厨房,拿来山薯生啃食用,照样吃得津津有味。

  就此,清元女尼白天留于温小萍墓前,夜间回到古屋,除了诵经还是诵经,直到清明节前夕傍晚,她正替温小萍诵经完毕准备返回木屋之际,忽见一布衣素音男装打扮年轻人走来,她一眼即已认出是流浪多日,显得憔悴的阿祖,她心下暗喜,却以阿弥陀佛招呼。

  阿祖果真被小刀所料中,在她发现小刀和水自柔父女搜向他处之后,始敢找机会返回,尽管她未敢渴望碰上扫墓之人,却在清明前夕对养育她的姑姑有股难舍之情,终究还是返回,想祭拜追思一阵。

  然而她回到地头,却瞧及清元女尼静坐为姑姑诵经,那股虔诚,似乎非假装所能做出,这才决定现身,准备向她致谢。

  见及清元慈祥脸容,阿祖颇觉好感,便合掌为十,说道:“多谢师太替我姑姑诵经。”

  清元女尼仔细瞧她,果真和水自柔长得一模一样,若非衣衫有别,她简直分不出,她含笑说道:“你便是阿祖了?”

  阿祖一愣:“师太怎么知道?”

  “墓碑上刻着。”

  “呃,我倒忘了。”

  “你先给你姑姑祭拜,随后咱们聊聊如何?”

  阿祖颔首,便自跪下,膜拜磕头,两眼含泪,尽说些感激养育之恩,以及空山孤伶,她有失守灵之责。

  清元女尼静静让她追思,直到归雁掠过飞鸣,天色将晚,阿祖方才醒神,再次膜拜方起身,歉声说道:“让师太见笑了。”抹去泪痕。

  清元淡笑:“人若无泪何当人?就连菩萨都会流泪,你是孝女。”

  阿祖淡露笑意:“和师太谈话,总觉受益无穷,且有灵性顿开之感。”

  清元笑道:“那是你慧根颇深的缘故。”

  “多谢师太夸赞。”

  “贫尼不打诳言。”

  “却不知师太为何会来此?”

  阿祖道:“您可是常来扫墓之人?”

  “或而有空即来,离上次,约有两月光景了吧!”

  “那即是您老人家没错了。”

  阿祖显得兴奋:“不知师太和我姑姑是何关系?”

  清元笑道:“好友,她时常谈到你。”

  “真的?那师太早知我了,为何不吝现身相见、直到现在……”其实现在亦是阿祖自己撞来的。

  清元道:“或说时机吧,现在也不迟啊!”

  阿祖欣笑一声,道:“我想多知道姑姑一些事迹,师太可透露一二吗?”

  老实说,和温小萍相处如此多年,她一直不了解这位既亲又似乎陌生的姑姑。

  清元道:“只要我知道者,知无不答。”

  心想,若她自己询间那最好不过。

  阿祖乃因水自柔父女之出现,这才想到要多探些消息,否则在已往,她可能认命到底了。

  她道:“师太既和我姑姑是旧友,该知道她从何处把我捡回来吧?我是人家弃婴吗?”

  虽然如此问对姑姑似乎不敬,但为了解一切,她不得不问。

  清元道:“你不是弃婴,她是从一个友人身上接过来扶养的,那人的确住在江南。”阿祖闻言颇为激动:“那我父母是谁?师大可知?”

  清元欲言又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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