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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怎么?想要较量是不是?”湘雨横剑,不客气地说。

  “也好!我正愁找不到练剑的!”

  话未说完,他巳抽剑,腾身,罩向湘雨。说打就打。

  双方开始接触,公孙飞雾不傀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,只几个回合就逼迫得对方手忙脚乱。

  湘雨似乎也打出火来,硬是抢攻,干脆不守了。

  公孙飞雾冷笑不已:“给我玩真的?好!我就给你一点颜色看看!”

  话还未落,剑走偏锋,存心削落湘雨衣服,只一闪身,湘雨已哀叫,长剑落地,双手抚胸。

  “少爷!不可以……”

  公孙小刀以为公孙飞雾还要出手,情急之下他已叫出声来,想拉住他。

  岂知公孙飞雾虽任性高傲,也不敢太乱来,削掉湘雨的左边衣襟之后,举剑指空,停在那儿,突听小刀叫声,转向小刀,剑尖顶住他胸口,戏谑道:“什么时候公孙世家的下人会教训起主人来了。”

  小刀知道自己太鲁莽而冒犯了人家,不再说话,低头站立。

  公孙飞雾剑尖一洮,小刀胸前的衣服已被削成碎片,露出结实的肌肉。

  “给我记牢,你没资格管少爷我的事!”

  小溪看不惯,叫道,“二堂哥,你太过份了!怎可以如此对人?”

  公孙飞雾瞄向他,冷笑不已:“要想教训人,就得练好武功再说!象这样光叫有何用?哈哈……”

  狂笑中,他已离去。

  湘雨衣服已破,不敢多停留,急忙奔向厢房,小溪瞧着小刀,歉意道:“你是小刀儿吧?别在意,我送一套衣服还你。”

  “不用了,小少爷。”小刀淡然含笑回答。

  小溪也没有再说话,再看他一眼,已追向湘雨。

  小刀看看自己空落的胸口,对于此事,他似乎十分习惯,并没有多大反应,脸无表情地注视地上长剑,走上前,将它拿起。

  蓦然长剑一提,人随剑走,不可思义的射向公孙秋月每天练剑那株芙蓉,凌空一个打转,一支青钢剑己无声无息地刺穿墙上至少有两尺厚的花岗石。

  他用的正是公孙飞雾伤他那招飞花逐月。

  他轻轻拔出剑,竟然剑身一点刮痕也没有,好似刺中的是块豆腐一般,进退自如。

  这不是宝剑,能如此轻易穿硬石,又不着痕迹、声音,只有一个字快,快得飞也似的。

  十几年来,他练的也全是这个字——快。

  功夫的高下、深浅,也可以说大部分取决于这么个快字。

  捡起地上碎衣片,他准备送还长剑。

  轻风吹过,芙蓉花蕊已慢慢掉落,只有一蕊——第三蕊。

  公孙秋月今天没练功,因为他必须去一趟庐山海孤岭。

  此地正是一星期后,武林两大世家比武的场地。

  十五年来,他第一次提前来此观察地形,只想多了解场地,多一份致胜准备。

  此次他乃单独行动,不能泄露行踪,否则对公孙世家名声有所损辱。

  其实场地也不过是杂草多了些,一切依旧,能注意的也只有天候、风向、冷暖和云雾而已。

  一往一返,已花掉两天时间,离较技只剩下五天时间了。

  这五天,公孙世家上下乱哄哄的,有的兴奋,有的抱怨,有的感叹,有的烦闷,有的满不在乎。

  大致来说,年长的较年少者感触较多,尤其公孙秋月,他似乎没有多大把握,心情沉重得很,却又不得不安抚众人,时而装出不在乎的笑容。

  这些事对小刀来说一点用意也没有,公孙府虽豪华,但下人住的地方仍很简陋,倚在偏僻角落,一丛长高、落叶、又长新技的竹丛,青黄交错,十分零乱。旁边一口方古井显得湿漉漉的,屋角下摆满锄头、畚箕、竹编、淹渍大水缸。

  一切柴米油盐,衣食住行,要用要洗的,可以说全出在这间房舍。

  虽乱了些,但他们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
  小刀窝在这间不算透光的小屋里,只要夕阳爬过墙上那扇田字窗,屋里就暗下来了。

  他坐在自己找到的古旧得好象是供小神位的桌子前,桌子对面墙上钉个小木板,上面放着一炉香,两支红烛,供在墙上的是他刻制的母亲灵位。

  桌上置有几本书,一副笔砚,有一盏烛灯,虽然黑漆漆,他仍没点燃灯火,望着母亲灵位发呆。

  他在想隔壁廖大叔,一生在公孙府当仆,一家人过得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,生了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,也都打算继承父亲之业,常常殷勤劳苦。本来,母亲也可能和他如此过的,为什么要搬走?如今自己生活安定了,总是少了些什么……

  他在想以前母子相依为命那段凄苫日子,在想老夭为什么总是折磨苦命人,给了母亲疾病缠身?

  他在想母亲时时说的那句话:“要是你父亲还在,你又何必跟着娘受苦呢?”

  他在想自己从记事开始。就不知道父亲生着何种模样。

  他想的事情很多,全是回亿,没有憧憬。

  “老爷……您怎么来了。”

  小刀突然惊觉有人逼近,一抬头,公孙秋月已立于门扉。

  “老爷,这地方……”小刀觉得此地又小又黑,实在不适合老爷光临。

  “没关系!”公孙秋月含笑道:“几天忙碌,倒忘了你,今天较清闲,我就自己来了。”

  小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呆立于屋中。公孙秋月点燃线香,恭敬拜着神位,插上香后,才又道:“功夫练得如何?”

  “老爷您坐!”小刀拉出自己方才坐的竹椅推给他,“还可以。”

  公孙秋月含笑道:“有进步就好,你也坐!”

  他要小刀坐在床沿。

  “你知道后天和慕容世家较技的事吗?”

  公孙秋月问。

  “知道。”“你想不想去?”“老爷……我武功不好……”“去看看如何?”

  “老爷,我是下人……”

  这句话说得十分吃力,也划开两人的界线。公孙秋月若无故带个下人去,必定会引起非议,也许会使小刀难堪。

  “其实你我又有何差别呢?”公孙秋月有感而发,不再邀他同去,他问,“你对于较技一事,有何感触?”

  “我没有……我不懂这些。”

  公孙秋月感到一丝歉意,老是问人家江湖事。转了话题:“我是想来告诉你,有较技就有胜负,不管胜负如何,还是希望你能继续练下去。”

  “好。”小刀回答很爽快。

  “另外就是,我暂时离开几天,一些功夫无法教你,这是我手抄的招式,你先拿去学,回来以后我再指点你。”

  他拿出一本小册子交予小刀。

  小刀翻开,都是剑招,正是公孙世家绝学“惊月斩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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