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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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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既不愿他的朋友变成僵尸,也不愿他的朋友的尸体被人盗走。 血奴忽又惊呼,道:“他是自己走出去的,一定是。” 王风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血奴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她的声音嘶哑,连话都说不出,一双发了直的眼睛,直直的瞪着地。 地上有对脚印,一对石灰脚印。 两只脚印是并排的,而且不止一对。 三四尺外有一对,再过三四尺又有一对。 人绝不会这么走路。 棺村里铺着层石灰。 只有僵尸才会双脚井排跳着出去。 王风拿了盏铜灯,沿着脚印往楼下走,血奴拉着他的衣角,在后面跟着。 两个人手心都有冷汗。 “楼下有没有人?” “有。” “谁在下面?” “刚才那个官差,我看他回不去了,就叫他在楼梯后面的小屋里歇着。” 王风的心沉了下去。 他们都已发现最后一个石灰脚印,就在偻后小屋的门口。 门还是关着的。 屋里的小床上棉被堆得很高,只有一只手伸在被外。 一只死黑的手。 王风长长吸了口气,一个箭步窜过去,掀起了棉被。 被里已没有人,只有一滩浓血。 刚才那个趾高气扬的官差,现在已只剩下一只黑手,一滩浓血床头竟然还有对石灰脚印,颜色却已经很淡很淡了。 等到他脚上没石灰时,就再也没有人能追踪他的下落。 ──他的人活着时凶得很,死了后也必定是个厉鬼。 一一厉鬼要作祟时,本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。 想到这些话,连王风自己都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颤。 血奴却忽然笑了,吃吃的笑个不停。 王风忍不住问:“你笑什么?” 血奴道:“我早知道血鹦鹉就在这附近,奇浓嘉嘉普的妖魔当然也跟着它来了不少。” 她的笑声又接近疯狂:“现在这里又多了个僵尸,岂非正好比他们去鬼打鬼。” 天终于变了。 漫长邪恶的黑夜已过去,阳光从东方升起,普照着大地。 魔墙也己被粉刷得雪白,魔神和魔马都已消失在这一片象征着光明的雪白里。 王风就坐在对面,好象正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,心里却连一点得意的感觉都没有。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并未结束。 隔壁的屋子里还有个巫婆,祭坛上还有魔饼。 楼下小床上的脓血仍在,他朋友的尸体变成僵尸。 僵尸到哪里去了? 血鹦鹉藏在什么地方?还有那神秘消失了的第十三只怪鸟? 这些事有谁能解释?。 王风不能。 他倒在宽大的椅子上,只觉得很疲倦,很疲倦,很想好好的睡一觉。 可是血奴一直在旁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,仿佛又在提醒他。 ──你若一睡着,很可能就永远不会再醒了。 突然间,窗外有人高呼:“王风,王大侠,请下来淡谈。” 一个人正站在花树间,对着小楼招手,满身鲜明的官服在太阳下闪闪发光。 这个人当然就是附近数百里之内,官陛最高的安子豪。 穿了官服之后,安子豪显得威严得多,有气派得多。 他跟王风并肩走在阳光下,仿佛正在考虑着,应该怎么样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。 王风却已替他说了出来:“昨天晚上的事,你全都已知道?” 安子豪勉强笑了笑,道:“这里是个小地方,人却不少,嘴巴很多。” 王风道:“那官差是你派来的?” 安子豪立刻摇头,道:“他是从县城里来的,据说已盯了很久。” 王风道:“那两个戴着红缨帽的捕快也是跟着他来的?” 安子豪又摇摇头,道:“他们是我驿站里的人,我那驿站里本来就只有他们两把刀。”他苦笑:“现在只剩下一把了。” 王风只有听着。 安子豪的表情忽又变得很严肃,道:“一把刀的力量虽单薄,却绝不容人侵犯,因为……因为它是官家的。” ──因为官代表的是法律,法律是绝不容人侵犯的。 虽然他并没有将他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,王风却已完全明白,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特地换上官服。 官服所象征的权威,也同样是绝不容人侵犯的。 秋日的阳光虽然艳丽如春,怎奈花树已凋零。 春已逝去,秋毕竟是秋。 走在秋日阳光下的花树间,心里总难免有些萧索之怠。 秋色满院,秋风满院。 天外突然吹来了一声冷笛。 何处楼台?谁家冷笛?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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