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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与艾飞雨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很多,最后的一次见面也已在九个月之前,但若说他竟然认不出艾飞雨,那简直是笑话。

  眼前这个人绝无疑问就是艾飞雨,所用的那支剑也绝无疑问是艾飞雨惯用的那支剑。

  嵌在剑柄上那颗崩缺了一角的宝石,沈胜衣更是印象深刻。

  他们是打架打出来的朋友,那颗宝石就是在那一战,崩缺在沈胜衣的剑下。

  艾飞雨一直都不肯将那颗宝石换去,人前说起沈胜衣是他的朋友的时候,他总会说起那一战,出示那颗崩缺了的宝石。

  他绝不以为那一次的战败是耻辱,而且以是沈胜衣的朋友为荣!

  本来他就是立心要做一个侠客,认识了沈胜衣之后,更像一个侠客了。

  现在他却是如此杀人,这非独不像是一个侠客的所为,简直就像是一个冷血杀手。

  在烟雨楼中,沈胜衣还是半信半疑,现在不相信也不能了!

  “艾兄,这到底为了什么?”沈胜衣忍不住喝问。

  艾飞雨不作声,偏过脸去!

  沈胜衣接道:“江南四友四位老前辈都说并未与你结怨,其中也许有些什么误会,你只管说出来我一定给你们主持公道。”

  楚烈接道:“是啊,姓艾的,若是错在我们,你要怎样,我们就是哼一声也不是好汉。”

  艾飞雨冷笑,左手一抄,抓起旁边那个鱼篓向沈胜衣疾掷了过去。

  沈胜衣鼻翼一动,突喝道:“小心!”右手衣袖一拂,一股劲风卷起,将那个鱼篓震了回去!

  霹雳一声,火光一闪,那个鱼篓突然爆炸开来,一股浓烟飞速扩散开去!

  艾飞雨身形同时一弓,一道寒光从左手衣袖射出,直射向楚烈,右手剑接往水面一划,小舟疾射入浓烟深处!

  沈胜衣左手剑急翻,“叮”的将那道寒光截下,击堕在舟中,脱口一声:“退下!”

  那些蓝衣青年应声不由自主将船往后划。

  沈胜衣按剑不动,楚烈紧握双桨,并没有将小舟划回,蓄势待发。

  这片刻之间,方圆十丈的湖面已尽被浓烟所笼罩。

  张千户那边看在眼内,双手一分,左右秦独鹤,柳清风,韩奇等船立即散开,遥遥将浓烟笼罩的地方包围起来。

  他们看着那股浓烟将沈胜衣、楚烈吞噬,都露出紧张的神态。

  倾耳细听,浓烟中一片静寂。

  浓烟周围亦是只有船只划过水面的声音,所有人都屏息静气,静观其变。

  什么变化也没有。

  烟雨仍飘飞,这季节下这种雨,是不是有些奇怪?

  时间在静寂中消逝。

  浓烟已消淡,一叶轻舟无声的在烟中飘出来,舟上没有人。

  秦独鹤面罩寒霜,柳清风双眉轻蹙,张千户终于忍不住叫出来:“毛楚,你在那儿?”

  楚别的语声从烟中传出来:“我在这里——”又一叶小舟从烟中荡出来,沈胜衣按剑立在舟首,楚烈双掌在握,与被浓烟吞噬前并无不同。

  众人这才松过一口气。

  沈胜衣目光转落在那叶无人的小舟上,剑眉一剔,轻吐出“嗯”一声。

  楚烈亦自一剔眉:“还是给他跑了。”双拳一紧,那两条木浆立时在他的掌中碎裂。

  沈胜衣沉默了下去。

  张千户的船迅速接近:“艾飞雨在浓烟中没有袭击你们?”

  “没有。”楚烈摇头。“我们却也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离开了那叶小舟。”

  张千户目光一转:“烟雾中还有两只船。”

  语声未已,一只小船的头部隐的在烟中出现,楚烈突然暴喝出掌,虚空接连三击。

  掌风呼啸,烟雾激扬。

  整只小船都露了出来,那之上倒着两个蓝衣青年的体。

  楚烈双掌一收,又待劈出,张千户突然挥手阻止:“不要冲动。”

  楚烈仍然又劈出两掌,才问道:“我们难道就呆在这里?”

  张千户目光一扫:“烟已将尽散,我们已经呆了那么久,又何必在乎再呆多片刻?”

  楚烈终于点头。

  张千户目光转向沈胜衣,只见沈胜衣一些反应也没有,明显的已陷入沉思中。

  他没有骚扰沈胜衣,目光回向烟雾那边,静观其变。

  周围立时又静寂下来。

  烟终于尽散。

  不待张千户吩咐,所有的船已无声的缓缓向当中接近那当中,有一只无人的小船,还有一只断开两截,其中的一截之上,爬伏着一个渔娘。

  那个渔娘面色苍白,已经昏迷过去。

  张千户第一个开口:“到底还是逃去了。”语声异常淡。

  楚烈脱口道:“他又怎能逃得出我们的包围。”

  张千户笑道:“跳进水里就能了。”转吩咐韩奇。“那个渔娘救起来,给她一百两银子送她回去。”

  韩奇应声将船划向那个渔娘。

  张千户转向沈胜衣:“这个陷阱的确太大了,老弟若正早来半个时辰,我们的人最低限度,不会死得这样没有价值。”

  沈胜衣无言回过头来。

  张千户微喟接道:“我们还缺乏了几张铁网,一个水性那么好的人,只有跟网鱼一样,才能将他拿下来。”

  秦独鹤亦道:“这也就是我们最失策的地方。”

  楚烈闷哼一声:“天才晓得他的水性那么好。”

  沈胜衣一直只是听着,没有作声,张千户一直就在留意看着沈胜衣,终于忍不住问:”老弟在想什么?”

  “在想他的水性怎会变得那么好。”

  张千户追问:“他本来水性怎样?”

  “不清楚”沈胜衣沉吟着道:“都是从一个朋友口中知道,对于水他与生俱来有一种莫明恐惧。”

  “这是说,他的水性应该绝不会怎样好的了。”张千户摸着胡子,目光落在湖面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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