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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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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松轻叹了一口气,目光落在二人脸上。 二人好象有很多话要说,都还未开口,青松已开口道:“这两天本座就要启程前去观日峰。” 一顿,又道:“这一去最少也要两个月,本座请你们到来,就是要商量一下,在本座离山之后,山上的诸般问题。” 赤松、苍松对望一眼,赤松道:“小弟认为总该有一个人暂代师兄的位置。”。 苍松接道:“不错,山中不可一日无主,立一个代掌门实在是有此必要。” 青松点头道:“两位师弟以为由哪一个来做比较适合?” 赤松、苍松立时都紧张起来,赤松抢着道:“当然是要一个年纪、辈份都相当的人比较适合。” 苍松忙接道:“小弟却认为,要打点那么多的事情,一定要一个年纪比较轻的人才有足够的体力、魄力应付一切。” 赤松道:“小弟认为还是老成一点的好。” 苍松忙又道:“还是魄力最要紧。” “老成好!” “魄力要紧!” 青松一笑,道:“两位师弟不必争执,各有道理,老成、魄力同样要紧,白石为人老成持重,又年轻力强,应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,是不是?” 赤松、苍松脱口道:“白石?”齐皆怔住。 青松道:“白石经验也许不足,但有两位师弟一旁协助,应该不成问题。” 赤松、苍松齐声道:“师兄──”青松笑着截口道:“本座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代替白石。”接着便摆摆手,道:“没有其它事,你们可以退下了。” 白石等五人这时已陆续进来,赤松、苍松无奈退下。 过了九曲桥,赤松再也忍不住,嘟喃道:“分明早就已安排妥当,却故意要找我们商量。” 苍松哼了一声,道:“老奸巨滑!” 赤松道:“都是你,怎么也要与我争着做代掌门,否则,又怎会这么容易给他弄出一个白石来?” 苍松闷哼道:“你怎么也不让我?” 两人随即又争执起来。 黄昏。夕阳无限好,云飞扬走在夕阳之下,一点也不觉得好。他是从猪舍那边回来,疲态毕露,垂着头,走得并不快。 疲倦的,其实是他的心,强烈的疲倦,难以言喻的疲倦。 那种疲倦就像是毒药一样,在侵蚀他的脊髓,他虽然有些精神恍惚,却没有走错路,绕过后殿的高墙,走向自己的房间。 才踏进院子,他就给几个人截住,那正是早上以暗器寻他开心的几个。 他发觉的时候,一头已几乎撞上挡住路中心那个人的胸膛,总算及时收住了脚步。 那个人却立即捏住了鼻子,叫道:“好臭!” 云飞扬一怔。 一人接着问道:“你从哪里回来,怎么这样臭?” 云飞扬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:“猪舍──”“我还以为你掉进了毛坑。” 云飞扬闷哼一声。 “猪舍的滋味怎样?”另一人接问道。 云飞扬也懒得回答,绕路走开,却立即被那个人拦下来道: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。” “要知道还不简单,你又不是不知道猪舍在哪里。”云飞扬没好声气地道。 那个人“哦”的一声,望一眼其余同伴,道:“你们看,我们的云大少爷去了猪舍回来多么神气。” 旁边一人笑问道:“这么臭的人,让他走进来,有谁受得了?” “不让他进来,师父说不定又会怪责我们欺负他,你们说这该怎么办?” 一人立即嚷起来道:“我们索性做好事,去替他洗刷干净。” “好主意!大家先上去,替他将衣服剥掉。” 其它人应声一涌而上,前后左右,有的拉住云飞扬双手,有的将云飞扬抱一个结实,当然还有一个去剥云飞扬衣服。 云飞扬实在忍无可忍,体内的怒气就像是一桶火药,突然爆炸! 他大叫一声,用力一挣,抱着他、拉着他的人立时东倒西侧,跌跌撞撞地飞跌出去,飞跌在地上。 “好小子,居然有几斤呆力。”一个人好容易爬起来,抚着摔痛了的屁股,在他旁边的一个,头上更就起了一个瘤。 云飞扬瞪着他们,怒气仍未消。 “就算他天生神力,也不是我们的对手。”另一个跟着爬起身子,振臂大呼道:“儿郎们,索性揍他一个狠狠的,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!” 众人轰然应了一声,便要冲过去。 “什么事?”一个声音实时在月洞门外传来。 是女孩子的声音。 武当山中就只有伦婉儿一个女孩子,在月洞门外走进来的也果然就是伦婉儿,她杏眼圆睁,瞪着那几个在摩拳擦掌的师兄弟。 她当然看得出那些人在准备欺负云飞扬。 那些人看见伦婉儿出现,不由怔在那里。 “怎样了?”伦婉儿双手叉腰,道:“你们又在欺负云飞扬。” “师妹,是小……是他……” “你是说他欺负你们?”伦婉儿瞪着那个师兄,道:“亏你还说得出口,你们十几个,他只是一个,又不懂武功,如何去欺负你们,我倒要问问师叔──”众人傻了眼,其中一个急嚷道:“师妹,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,还是不要去骚扰师父他老人家。” “再说,师父他老人家现在的心情不大好。” “可不是嘛,我们不过是开着玩的,师妹又何必这样认真?” 对于空虚小师妹,众人显然都有些敬畏。 伦婉儿看了他们一眼,走到云飞扬身旁,柔声问道:“你又怎样了?有没有受伤啊?” 云飞扬感激地望着伦婉儿,讷讷地道:“我没有……” “这件事……” “我也有些不是,就这样算了吧。”云飞扬垂下头。 “你不用害怕他们。” 云飞扬只是摇头。 伦婉儿转瞪了众人一眼,道:“你们还不走,难道还要等机会欺负他?” 众人脸一红,相顾一眼,一哄而散。 伦婉儿目送他们远去,叹了一口气,道:“怎么他们老是欺负你?” 云飞扬苦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“也许就是你好欺负。”伦婉儿忽一皱鼻子,道:“你怎么这样臭。” 云飞扬只有苦笑道:“谁叫我整天跟那些猪混在一起呢。” 伦婉儿又一皱鼻子,道:“这种事本不该你来做的。” “嗯──”云飞扬也不知怎样说。 伦婉儿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事,道:“我得走了。” “嗯──”云飞扬摸着后脑勺。 “他们若是再来欺负你,告诉我!”这句话说完了,伦婉儿便自转身,飞燕一样向来路掠去。云飞扬很想叫住她,话到了咽喉,又咽了回去,剎那间,心头也不知什么滋味。 他呆了一会,嗅了嗅自己的衣衫,嘟嚷道:“不错,打理猪舍这种事不是我做的,我上武当,不是为了学看猪、喂猪的!” ──我要找主持,问一个清楚明白! 他啊叫在心中,放步奔出,奔向青松居住的地方。 这时候,夜色已降临。 夜色未浓,云房的灯火已燃亮。 青松背着灯光,立在西窗之下。 窗外有几簇芭蕉,早已被西风吹绽,摇曳在夜风之中,是那么苍凉。 夜色虽未浓,夜空看来却更遥远。 青松的目光也很遥远,彷佛已陷入沉思之中。他双手却抚摸着一块玉佩。 那块玉佩其实就只得一半,犹如半边缺月,是齐中分开。断口很整齐,是上佳透明绿玉,灯光映像下晶莹透切,那上面刻着一只凤鸟,头上仰,翅半展,纹理精细,神态活现,栩栩如生。 他抚摸玉佩,似乎并不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。 看来他现在沉思的事情就是关系这半边玉佩。 云飞扬终于奔到了青松居住的云房前面,看样子他就要冲进去,可是还未到门边,他的脚步便已经缓下,走到了门边,更就像瘫软起来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感觉恐惧。 本来他满腔怒火,现在那股怒火竟不知道已去了什么地方。 他不由自主地在廊上逡巡起来,时间越久,那种恐惧就越浓。 也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小道士捧着一个木盘从那边走廊走过来,木盘放着碗筷,还有几只盖着的碟子。 云飞扬一眼瞥见,已有了主意,忙迎了上去。 “长清哥。”云飞扬堆着一脸笑容。 小道士长清看了云飞扬一眼,道:“哦!是你?” 云飞扬手一指那个木盘,道:“是师父的晚膳?” “你这是明知故问。” 云飞扬傻笑。 “暧,别挡着路。”长清一呶嘴。 “我……” “你怎样了?” “这个木盘……” “要偷吃,你不要命了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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