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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五


  孔水纹楞在了那里,心慌意乱,说不出话。

  丁波苦笑道:“我不假死,还要真死吗!想死哪个地方都可以。干吗要跑到峨嵋山下死。”

  江月柔长出了一咽气:“刚才你花舌蜜唇的,就是想骗取我的同情,是吗?”

  丁波一楞,知道她的话有深意的,便笑嘻嘻地说“不是,我刚才确是说的心里话。我真的想投你门下的,可你不收,那我只好另打主意了。”

  他已是个满嘴鬼话的人,你相信他哪一句,都得上当。可江月柔却希望他有的话是真的。

  “你想怎样?”她冷傲地问。

  丁波笑道:“我挨了你一掌,几乎丢了一半的命,欲恢复健康,非求成全不可。”

  “小子,有话就直说吧,别吞吞吐吐的。”

  “那好。”丁波点头笑道,“我爱纹妹,铭心刻骨,你就让我们成婚吧。”

  “办不到。”她冷“哼”了一声,“小子,你就死了这条心吧。我的弟子再多,也不会嫁给你的。”

  丁波摇了摇头:“你太自信了。片刻之前,你还是个主宰者呢,现在却成了阶下囚,可见你的预见能力很差。大掌门,你还是答应了我们成婚吧,否则,你会后悔终生……”

  “少费话!你还不配教训我。小子,你别得意太早,片刻之后也许还会有变化呢。”

  “是的,那只能是你答应了。”

  “做梦!要我答应你们的丑事,除非清晨的太阳成了月亮,黄土变成了海水。”

  丁波笑了:“这也是有过的事,不过你没见过罢了。你再不答应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
  “不许你伤害我师傅!”孔水纹忽地冲向江月柔,欲解她的穴道。

  丁波吓了一跳,连忙用短剑逼住了江月柔的脖子,说:“你若动她一下,白刀子进去,红刀子出来,十分好看。”

  孔水纹气恨地说“你若伤我师傅一根毫毛,我永远不会放过你的!”

  丁波说:“你若后退两丈,我就不动你师傅。”

  孔水纹无奈,只好往后退去。

  忽地,丁波朝江月柔磕了三个头,说:“你是前辈,我多有冒犯,你就原谅吧。”

  他转过身向孔水纹又跪下了,可怜不已地说“纹妹,你就答应跟我走吧。你师傅最后会想通的,你用不着担心什么。”

  男人折服女人的绝技有二,其一就是下跪。这一跪往往就可打破女人心中的防线,它的威力是不可估量的。男人的跪倒等于把灵魂交给了对方,这岂是女人可以忽视的呢。

  孔水纹自然也感到了波施加给她的压力,怎奈师傅的威严又给了她另一种力,她这才没被一跪冲昏了头。

  “你走吧,我不会跟去的。”她抽泣了起来,“我要永远追随师傅左右,不离开她老人家一步。”

  丁波忽地冷笑起来:“你再追随下去,两条手臂都会被断的!你师傅活脱脱一个女妖,你也想成为一个小妖吗?”

  “不许你污诬我师傅!你若再胡说,我永远不再理你,我发誓。”

  丁波吓了一跳,这样下去非糟不可,得赶快拔出去。在两个女人中间转悠,想不倒霉,除非有一个是你的母亲,否则,没门。

  他眼珠转了几圈,一条恶计冲上心头,用剑抵住江月柔的脖子,笑道:“人说吃女人肉声音动听,我不妨割一块掌门人的肉尝一下。”

  江月柔心一寒,感到脖子有片凉意。

  孔水纹叫道:“丁波,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师傅!你若伤害了她,我们不会放过你的!”

  丁波笑道:“我才不在乎呢。不过凡事都可商量,你若真爱你的师傅,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,你就代她受罪,否则……”

  孔水纹毫不迟疑地说“好,我愿受罪。”

  丁波点了点头:“可敬可佩。这样吧,你跟我走,也算替你师傅受罪了。怎么样?”

  “不行!我不会跟你走的,绝不!”

  丁波哈哈地大笑起来:“原来你对师傅也是虚情假义呀,我还以为是真的呢。你跟了我,就失去了幸福,自然不想走。说什么爱师傅,完全是胡说八道,一百二十个为自己着想,我算看透了你。人呀,多么虚伪。不过没关系,你师傅打坏了我的肺,我要把她的肺挖出来补上。什么他娘的真情,全是假玩艺。”他伸手就撕江月柔的衣服。

  孔水纹吓坏了,也被他说晕了,自己不想跟他走真的自私吗?真的是不想代师傅受罪?如果师傅受了伤害,那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了。

  “你住手!”她带着哭腔说,“我跟你走,你放了我师傅!”

  丁波一乐,说:“好人!这才是真的爱师傅呢。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不反侮。”

  孔水纹还没开口,江月柔说话了:“纹儿,你不要上他的当。师傅的生死无关紧要,但绝不能向恶人低头。这是气节问题,不可等闲视之。”

  丁波嘿嘿一笑:“那就让我挖出你的心来喂狗,看看它们是不是不吃你的心。”

  孔水纹斥道:“丁波!我不反悔,你放了我师傅!”

  丁波笑道:“我们走了,她片刻就能自由,你若不舍身救她,我马上让她完蛋。”

  孔水纹哭了起来:“丁波,你好毒呀!”

  江月柔气坏了,我们师徒二人被他玩弄于掌股之间,这实在是奇耻大辱。他何能何德,上苍要这样助他!她恨到了极点,终于大声叫道:“纹儿,你若跟他走,师傅绝不饶你!”

  孔水纹身子一抖,向江月柔跪下了:“师傅,我是无足轻重的,是死是活没有什么。而您老人家关系到峨嵋派的兴衰,我不能看着您受到伤害,而不挺身而出……”

  江月柔怒喝一声:“好糊涂!”她真想给孔水纹一巴掌,把她打翻在地,真是个没用的东西!可想到自己亦受制于人,没法恨下去了。

  丁波见机会成熟了,说:“我们走,你师傅马上就能走动了。”他一把拉住了她就跑。

  孔水纹一肚子苦水吐不出来,只好凭她拉着远去。丁波终于“偷”走了心上人,愉快之极,轻轻地笑了。他忘记了身上的伤痛,逻想着新婚的美景:通身红,丽水影,花烛千条透心明,翡翠语,玲珑行,香气熏罗帐,万古逍遥度春风;朝日三竿起,西下天边寻夜梦,不见丽人醒,唯有笑朦胧;气温温,情晶晶,融了千载愁,化通一江冰,纤手腴肉儿,偎着个情种,不是坏种。

  孔水纹的感受几乎与他相反:心里空荡荡,乱嗡嗡,脚下软绵绵,灌进两耳风,顶上有月亦不明,满地细碎冰,提不起眼前事,不敢想后半生,啊呀呀,扑扑通通向前冲……

  江月柔被扔在旷野里,那感觉更复杂尖锐,一切圆通宽容都属别一世界,她心里充满的都是恐怖的情节,但局外人很难断定这些情节不是她的故事。周围有了怪响,起了风,她本就在恐怖之中……也许恐怖能改变一个人,开启她心中的朦胧,也许会压碎她,迎合恐怖的暴行。这些都在未知之列,谁知道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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