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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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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王府幽魂竟故人 孝陵,在紫金山东麓,陵前有御道,下有水通“霹雳沟”,名“御河”。 那儿有座石桥,桥北有巨大石兽六种,计有狮子、豸子、橐驼、象、麒麟及御马各四个,分别列于御道之旁。 由此向东北,有撑天大石柱两根,色如白玉,另有八个石刻翁仲,高可两丈,分文武各四,肃列左右。 御道的终点,为“棂星门”,即陵正寝。 这时,棂星门前飘然射落了一个人,自然,那是严慕飞,凭他的高绝身法,自不会惊动任何人。 站在棂星门前,他仔细地打量着,旋即,他皱了眉。 没别的,他明白,这个石门可以开启,但他看不出有任何被开启过的迹象,一点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。 难不成另有入口,公孙胜没走这儿? 沉吟一下,他跨步上前,暗运真力掌贴石门推了过去,一阵隆隆轻响,石门开了。 他没犹豫,闪身进了石门,随手又推上石门。 眼前,是一条长长隧道,隧道两旁石壁上隔不远便是一盏灯,照耀得隧道通明。 他明白,倘使纪纲与建文当初叩别太祖,那该在太祖的埋骨处,而不会在别处。 于是,他展开身法,过“明楼”,越“宝城”,越走越高,最后,他过祭坛停脚在那“独龙阜”前。 这地方,就是太祖朱洪武的埋骨处。 他放眼找寻,仍看不出一点有人来过的迹象,同时,他也发觉一路行来,根本没什么机关消息可言。 这情形很不对。 第一,公孙胜既然来过,绝不可能看不出一点痕迹。 第二,帝王的陵寝,尤其是这位太祖的陵寝,绝不可能不安装机关消息一类的设置。而,怪就怪在事实摆在眼前,没有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,也毫无机关消息一类的设置可言。 严慕飞诧异着,人却突然跪了下去,他壮严肃穆,而又带着悲伤地道:“陛下,罪臣在此,当年一别不想天人相隔成永诀。临崩,罪臣不能随侍在侧,自知不忠不义,望祈陛下恕罪。” “今罪臣奉陛下遗诏,转佐太孙,拥立建文,以履行罪臣当日之许诺,陛下英灵有知,望祈佑我,也请时赐指点。” 话落,一拜而起。 游目再看,他看不出有什么隐秘处,事实上,目光所及,连一个角落也没有,那么何处又是纪纲当日藏纸条的隐秘处? 突然,他把目光投射在那巨大的石棺上。 按理,纪纲绝不敢轻动太祖灵枢,而,为藏纸条,为了太孙的以后,他也有可能甘冒大不韪。 严慕飞一声:“事非得巳,陛下恕我!” 他闪身近前,双臂凝功,十指贯力,抓住石棺盖缓缓地往下推,开了,石棺带着轻响开了。 他看见了,他看见了,他所看见的,使他目瞪口呆,大为振惊骇然,如不是抓得牢,险此松手摔碎石板。 石棺里,没有纸条,空空的,没有太祖的遗体,便连太祖的衣冠都没有。 他放下了石板,怔在了那里。 这是孝陡,没错,这是孝陵,太祖的陵寝孝寝。 可是,太祖的遗体那里去了? 这是怎么回事? 这消息若传扬出去,怕不立即震惊天下。 难道被人盗走了? 不可能。 难道被人换了地儿? 更不可能。 难道—— 不可能! 一连串的疑问。 一连中的不可能!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? 严慕飞绝世奇才,渐渐地被他悟出,为什么这该有机关消息设置的陵寝而没有机关消息的设置。 为什么没有一点公孙胜来过的迹象! 这,他悟出了几分。 可是有一点他还不明白。 那就是公孙胜明明说的是太祖陵寝。 难道说,太祖陵寝还有第二处? 想想,他发现一点可疑处,为什么公孙胜不说孝陵,而说太祖寝陵。 难道说,公孙胜口中的太祖陵寝,不是指孝陵? 这真是骇人听闻的事,真真是。 好半晌,严慕飞才定过了神,他没有多停留,因为这儿没有他多停留的价值。 突然,他长身而起,飞射而去。 他走了,就这么走了。 公孙胜的失踪,暂时成了一个谜,很难解的谜。 真要说起来,公孙胜失踪事小,找寻纪纲的线索自此而断事大。 无意中,严慕飞发现了这一重大秘密,大明朝的重大秘密,无论怎么说他不虚此行。 这一天里,严慕飞合雷飞南京分舵之力,分头在南京里各可能处展开了搜索,约好日暮时分在分舵碰面。 天很快地黑了,在南京分舵碰面后,没有一个人说话,静默得隐隐令人窒息。 不用说,这一天是毫无发现,毫无收获,可以说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,失踪的毕竟是失踪了。而静默根本没有发现什么。 突然,严慕飞开了口,他只说了一句话:“我很不安,让诸位劳累奔波一天,诸位歇歇吧,我到各处走走去。” 说完了话,他径自走了。 背后,传来了石青这么一句:“活生生的一个大人,竟会莫名其妙地没了影儿,真是见了鬼了!” 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,严慕飞却为之脚下一顿,但仅仅是一顿,随即他又迈步出门快速而去。 夜,初更。 在玄武湖一带,初更时分的夜,已是明得很深沉,尤其在金陵王王府与胭脂井这一角,夜更显得寂静,寂静得有点怕人。 一个人,背负着双手出现在金陵王王府前,胭脂井畔。 他,身材颀长,一袭黑衣,洒脱,飘逸,是严慕飞。 公孙胜的那个水果摊儿,仍摆在大树下,不过,摊儿上水果,显见地已经少了很多。 是哪个游湖过路的吃了不花钱的? 严慕飞没管那么多,他负手徘徊在昏暗月光下,就这么来回地走着,由初更,二更,到三更! 这儿的夜色越来越静,便连一点风声也听不见。 徘徊中的严慕飞突然停了步,他向着静静地坐落在月色里,月光下的宏伟又深沉金陵王王府投过深深一瞥,然后迈步行去。 转眼间,他到了金陵王王府后,是一片杂草丛生,萤火飞舞的小沼泽。 那儿本是一个养鱼池,一圈雕花石栏犹在,但由于多年荒废无人照顾,水脏了,草长了,只不知那些金鱼死了没有。 本来好好的一个养鱼池,如今却望之怕人。 顺着那条小路,严慕飞到了金陵王王府后门。 那陈旧的后门没锁,虚掩着。 他拍手推开了门,“吱呀”一声,在这夜静时分,这声音传出老远,听来也颇觉刺耳。 这儿,是王府后院,亭、台、楼、榭一应俱全,在这儿,夜色美而宁静,但也显得慑人心魄。 这是为他严慕飞准备的,而多年来他一直让它空着,让它荒废,成了野草老高,狐鼠出没的地方。 在严慕飞眼里,这儿虽然美伦美奂,而它荒废的景象,并不比乌衣巷那谢家废园强多少。 心里感叹着,他提神聚功,缓步住里走。 最后,他跨过朱栏小桥,停在那水榭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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