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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


  黑衣妇人道:“娘不是说过么,他真气耗损过甚,血吐得也太多。”

  绝色少女道:“那也该有一点血色呀,怎么他的脸连一点血色也没有。”

  黑衣妇人目光注在司马杰脸上,眉锋一皱,道:“难道说娘把他的伤看轻了……”

  两眼忽地一睁,抬手向司马杰耳后抓去,只一掀,立即揭下了一张其薄如纸的人皮面具。

  再看面具后的面目,黑衣妇人浑身不由一震。

  绝色少女脱口呼道:“好俊的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的目光像两把利刃,候地投射过来。

  绝色少女一惊,娇靥一红,连忙闭上了檀口。

  黑衣妇人缓缓把目光收回,投向手中那张人皮面具。

  绝色少女适时迟疑着问道:“娘,他……他怎么戴着这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冷冷说道:“娘怎么知道。”

  绝色少女碰了个钉子,但是她没在意,又问道:“娘如今可认得他是谁了么。”

  黑衣妇人微一摇头道:“不认得。”

  绝色少女道:“娘,他怎么会跟人拼斗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这要等他醒了之后再问他。”

  绝色少女没再说话,但一双目光却情不自禁地又落在司马杰那张长眉风目,俊美无涛的脸庞上。

  黑衣妇人冷冷地翻了她一眼,道:“冰儿,只怕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,你去睡吧。”

  绝色少女道:“娘,他……他怎么办?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就让他在这地躺着好了,咱们娘儿俩都是女人,他留在这儿已经够不方便了,难道说要咱娘俩那一个把睡铺让给他不成。”

  绝色小女忙道:“娘,冰儿没有这意思。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去睡吧,记住娘的话你答应过的。”

  绝色少女应了一声;缓步走到那块兽皮处躺了下去。但是她睁着眼,而黑衣妇人把那张人皮面具往兽皮底下一塞,径自就寝。

  刹时间,一切归于寂静。

  寂静之后,洞外的风声,兽呼,立即清晰可闻。

  不知道过了多久,地上的司马杰呻吟了两声,睫毛一阵眨动,突然缓缓睁开了眼。

  绝色少女一直在偷眼注意看他,一见他睁眼,立即翻身坐起,站起来就要走过去。

  突然,闭着眼的黑衣妇人开了口:“娘自会照顾他。”

  绝色少女一惊忙道:“娘,您还没睡着。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你这一起来,娘还能不醒么?”

  绝色少女脸一红,口齿启动,却难发一言。

  只听地上的司马杰有气无力地惊声问道:“这……这是什么地方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没睁眼,缓缓说道:“年轻人,你醒了?”

  司马杰忙道:“是的,老人家,二位是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年轻人,算你命大,碰巧摔在一棵树上,要不然的话,你纵然不摔死,也难逃过狼吻。”

  司马杰道:“这么说,是二位救了我?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
  司马杰挺身欲起,但是他头刚扬起呻吟一声,皱眉苦脸地倒了下去,适时黑衣妇人言道:“年轻人,动不得,你脏腑虽然已经我以真气引导复了位,但你的内伤却是短时间内难以痊愈的,加之你真耗气损过甚,吐血过多,身子也过于虚弱,少说也要躺上十天半月……”

  司马杰道:“十天半月?”

  “怎么,”黑衣妇人道:“你嫌久了。”

  “不,”司马杰忙道:“老人家,晚辈并不急,只是怕给二位添麻烦……”

  “年轻人,黑衣妇人道:“你已经躺在这儿了。”

  司马杰勉强一笑道:“是的,老人家,大恩不敢言谢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年轻人,我并没有打算救你,是……总而言之,你不必说什么报不报,甚至根本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  司马杰道:“老人家……”

  “年轻人,”黑衣妇人截口说道:“我说的是实情。”

  司马杰道:“老人家,晚辈不敢再多说,请问,这儿是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这儿是山壁上的一处洞穴。”

  司马杰呆了一呆,道:“那么,二位是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我们是母女俩,这儿也只有我们母女俩……”

  司马杰道:“晚辈还没有请教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我姓卓,年轻人,你呢?”

  司马杰道:“晚辈复姓司马,单名一个杰字。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年轻人,你也是武林中人?”

  “是的,老人家,”司马杰道:“俩位也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我母女也勉强算得,年轻人,你是哪们哪派弟子?”

  司马杰道:“老人家,晚辈不属于任何门派。”

  黑衣妇人倏地睁开两眼,两道霜刃般的目光凝注在司马杰脸上,像诧异又似不信地问道:“年轻人,怎么说?你不属于任何门派?”

  司马杰平静地道:“是的,老人家。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武林中人十之八九都有门派……”

  司马杰道:“老人家,晚辈来自‘六诏’。”

  黑衣妇人一怔道:“‘六诏——

  司马杰道:“是的,老人家。”

  黑衣妇人释然地点头说道:“那就难怪了,‘大诏’不在中原,你既然来自‘六诏’,又不属于中原武林的任何门派,年轻人,我能多问一些么?”

  司马杰没等问便自说道:“老人家,先祖先是中原人氏,后来举家迁往到‘六诏’,至今多年,在‘六诏’也传了不少代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那么你这身武学是……”

  司马杰道:“家学浅薄得很,老人家别见笑。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令尊是……”

  司马杰道:“先父讳两字子美。”

  黑衣妇人目光一凝,道:“年轻人,你应该知道,对你来说,我算得上是个武林前辈,对武林中事,我知道得不少。”

  司马杰忙道:“老人家,那是当然。"

  黑衣妇人道:“所以瞒不了我,怎么说你既然置身在我母女的隐居处,你也不该瞒我。”

  司马杰忙道:“老人家,晚辈怎敢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冷冷一笑道:“我刚才为你把脉疗伤时,发现你的功力及修为,远高出我之上,也就是说你的所学在当世应该在一二人间,而事实上你说是家学,你也名不见经传,默默无闻。”

  司马杰神情微露,道:“老人家,晚辈说过,晚辈来自‘六诏’。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可是,年轻人,你家是从中原迁往‘六诏’的,如果你承受的是家学的话,凭这种家学你司马家在武林中不会默默无闻,再说,我不以为‘六诏’会出你这种人物。”

  司马杰强笑说道:“老人家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截口说道:“年轻人,我无意追根究底的盘问你,我救了一个人,可不能不问清他的来历,假如你置身在我母女的隐居处,嘴里没一句真话的话,那实在令人太伤心?”

  司马杰好生不安,道:“老人,晚辈说的句句是真。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年轻人,假如你是我,对你所说的话也会生疑?”

  司马杰道:“晚辈不敢否认,但事实上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年轻人,你的一切都是真的?”

  司马杰道:“老人家,是的,晚辈敢承认。”

  黑衣妇人目光一凝,道:“包括你这张脸?”

  自己脸上有没有面具在,任谁都会明白,司马杰一直没留意,经黑衣妇人这么一提,他立即觉察自己脸上的面具已经不在了,他脸色一变,惊声说道:“老人家,是您……”

  黑衣妇人道:“年轻人,我是无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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