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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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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青衣美婢捧着刚放在神案上那个酒杯走了过来,双手递到了杜毅面前。 胡三奶一双锐利目光紧紧地盯着他,缓缓说道:“这是开坛仪式中的最后一项,喝下这林圣酒,你就是本教中的一分子了,本教中人该有的你都有,但本教中人该遵守的,你也都得遵守,若有违抗就要受最严厉的惩罚,你现在回头仍然来得及。” 杜毅连犹豫都没犹豫,接过那林圣酒,一口喝了下去。 胡三奶娇靥上现出了欣慰的笑意,一挥手,高声说道:“迎新弟兄杜毅。” 刹时,矮胖中年人、周济以及那些穿长衫、穿裤褂的汉子都涌过来道贺,把臂的把臂,拉手的拉手,相当热络,相当令人感一动。 道贺完毕,胡三奶望着杜毅道:“从现在起,你是本份坛的一名使者,也是胡府的一名副总管,你先见见总管史辰。” 胡三奶指了指那矮胖中年人。杜毅立即上前躬身,道:“见过总管。” 矮胖中年人史辰答了一礼,含笑说道:“兄弟别客气,从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 接着,胡三奶又为他介绍了那十七个穿黑色长衫的,原来那十七个穿黑色长衫的都是胡府的副总管,也是白莲教这一处份坛的十七名使者,在白莲教里的地位跟史辰同。 包括周济在内的那六名穿黑色裤褂的,则是胡三奶手下胡府十二将中的六个,也是白莲教这一处份坛十二名巡察里的六个,职位比十八使略低,可是胡三奶并没有说明十二巡察中那六个到哪里去了。 介绍完了,周济等六名巡察也给杜毅见过礼了,胡三奶吩咐摆宴。 一声吩咐,两名青衣美婢走过去按动机括合上了后墙,厅外跟着走进八九个黑衣壮汉,拍桌子的抬桌子,搬椅子的搬椅子,一转眼工夫摆好了两桌。酒菜也上来了,不错。酒菜挺丰盛,这顿酒一直吃了快一个时辰。 在酒宴上,一名青衣美婢用漆木盘端来了一方银牌。胡三奶当众颁给了杜毅,说那是杜毅在白莲教里的身份证明。 杜毅在掌声中双手接过,他看的清楚,银牌的正面镌刻着一朵莲花,背面刻着“北使”两个字。 酒足饭饱,胡三奶问杜毅:“你是不是已经离开和坤府了?” 杜毅道:“是的,今天一早就离开了。” 胡三奶道:“那么你的行李衣物呢?统统都带出来了么?” 杜毅说带出来了,放在永定门大街一家客栈里,预备待会儿去拿。 胡三奶又问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,杜毅说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外,别的什么都没有,言下对干了这么些年卖命的事,最后只孑然一身,两手空空颇为不满。 胡三奶安慰了他几句,然后摇头说道:“既然没什么重要的东西,那就不用去拿了,不要了,明几个我派人叫个裁缝来给你做新的,全给你换新行头。” 三奶奶一番好意,杜毅能说什么,自然又得称谢一番。 席散了,胡三奶走了,史辰跟周济等也都走了,只留下一名青衣美婢还没走。 就在这当儿,一条矫捷人影掠出了胡府的后墙,奈何胡府负责守卫的都跟死人一样,一点儿也不知道。 大厅里,该撤的都撤走了,杜毅正在奇怪怎么没人管他,那名青衣美婢冲着他娇媚一笑道:“爷,您请跟我来吧!”她拧身往外行去。 杜毅怔了一怔,跟上一步道:“姑娘要带我上哪儿去?” 那青衣美婢瞟了他一眼道:“事儿都了了,该歇息了,难道您不睡觉?我奉命带您到您的住处去的。” 杜毅暗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接着问道:“姑娘,我住哪儿?” 青衣美婢道:“到了您就知道了,您放心,不会让您睡柴房的。” 杜毅没再问。 说话间出了大厅,青衣美婢下台阶往后拐去。过了一重门户,来到了一个大院落里,只见长廊纵横,房舍遍布,灯光多得数都数不清,地方之大虽比不上中堂府,比一般王公大臣的府邸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青衣美婢带着杜毅进了一间屋,不知道谁把灯已经点上了,只见窗明几净,点尘不染,帐子被褥全是新的,可不比他在中堂府的住处差。 青衣美婢随手关上了门,先给杜毅倒了杯茶,然后到墙角架子上的洗脸盆里,拧了个毛巾把,含笑走过来道:“您喝口茶,擦把脸。” 杜毅接过毛巾把,忙道:“谢谢姑娘,姑娘也够累的了,请回去歇息吧,我自己来。” 青衣美婢瞟了他一眼道:“您这是下逐客令?” 杜毅忙道:“不。我不是这意思,我是……” 青衣美婢道:“您刚进门不懂规矩,周爷难道没告诉您?” 杜毅道:“姑娘是指……姑娘可否指教……” 青衣美婢道:“您干吗这么客气呀,您是爷,我们是下人,别什么姑娘指教的好不?”娇媚地瞥了杜毅一眼道:“看来周爷是真没告诉您,让我来告诉您吧!” 扭过头去“噗”地一声把灯吹灭了,刹时屋里一片漆黑。 杜毅刚一怔,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带着香风偎进了他怀中。 杜毅一惊后退,忙道:“姑娘这是……” 只听青衣美婢低低说道:“这是本教的规矩,本教不禁情欲,您头一天进门,三奶奶让我来侍候您。” 杜毅呆了一呆道:“本教怎么有这种规矩?” 青衣美婢带着娇笑道:“这规矩有什么不好么?这规矩会让您吃亏么?” 那个温香软玉带着香风又偎进了杜毅的怀中,同时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拉起了杜毅的手…… 杜毅的手接触到了一团火,杜毅不比费独行,他刹时也被点燃了…… 第二天一大早,杜毅醒了,枕畔人儿也醒了。杜毅有点难为情,她却没一点羞涩态,而且昨夜、今晨她判若两人,昨夜她像一团火,今早她像一块冰。掀开被子下了床,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裳,略为整理了一下头发,径自开门走了。 杜毅看得直发愣,他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。 想想刚才,再想想昨夜,他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,昨夜的一切就像一场春梦,除了枕畔幽香犹存外,去得了无痕迹。 突然,门上响起了两声轻微的剥啄声。 杜毅一定神道:“哪位?” 只听门外有人应道:“兄弟周济。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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