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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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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生却茫然不觉地直往前走,城西,柏林到处,柏林中,又是乱坟岗,是开封城最荒凉的所在。 书生又跑到这儿来干什么?莫非是来找找他那姑父母的埋葬之处?这恐怕不大容易! 突然,书生在一株合围柏树前停了步,然后,缓缓转过了身,一双目光,直逼那疾步而来的中年花子。 中年花子一个箭步到了面前,竟忽地身形一矮,单膝点地,脸上的神色,且是一片恭谨:“丐帮开封分舵弟子,听候差遣!” 话落,双手高举过顶,恭恭敬敬的呈上一物,那赫然是一只乌指环,原来戴在那山中小楼主人手上的那只乌指环。 书生接过乌指环,伸手相扶:“不敢当,是我劳动贵帮跟大驾,请站起来说话!” 中年花子应声站了起来,抬眼投注道:“请恕斗胆,相公跟圣手书生萧大侠是……”书生截口笑道:“我跟萧涵秋萧大侠是好朋友!” 中年花子哦了一声,道:“原来是萧大侠的朋友,在下失敬了……” 略一犹豫,怯怯接问:“请再恕死罪,萧大侠如今仍健在?” 书生点头笑道:“我那涵秋兄英风神采不减当年,阁下有此—问,莫司非……” 中年花子神色中透出难言的惊喜,脸一红,道:“萧大侠已十多年未现侠踪,所以,所以武林中讹传……” 书生笑了笑,截口说道:“这也难怪,反正我那涵秋兄如今健朗如昔,讹传就让它讹传罢……”望了中年花子一眼,接道:“阁下是开封分舵中的那一位?”中年花子忙答道:“在下魏忠,朋友们抬爱,送了个外号病尉迟,忝掌分舵。”书生一拱手,笑道:“原来是魏舵主,是我失敬!” “好说!”魏忠谦逊一笑,道:“相公传下萧大侠当年威震武林,宇内共尊的指环令,不知有何差遣,但请吩咐,开封分舵自当竭尽棉薄。”书生道:“不敢当,我要在魏舵主面前打听一件事。” 魏忠道:“相公只管问?魏忠只要知道,没有不说的!” “我先谢了!”书生笑了笑,道:“魏舵主可知,当年开封城南柱着一家大户,姓甄……”魏忠忙道:“相公问的莫非是告老还乡的前襄阳太守甄……” 书生点头说道:“正是!” 魏忠神色一黯,道:“甄董堂为人正直不阿,为官忠义严明,是位难得的好官,不但朝廷器重,倚为柱石,便是武林中也莫不崇敬威服,关于他的事,不但魏忠知道,便是开封城的百姓,也莫不皆晓,五年前……”书生眉梢儿微挑,道:“魏舵主,这个我知道,我是请教,甄董堂那位爱女,甄玉霜姑娘,是被何人救去的? 魏忠忙道:“是京里的大员,总督纪奉先!” 书生点了点头,有点如释重负,道:“是他,那我就放心了,此人胆识独具,文武双绝,虽在朝为官,却也为武林钦敬,公送美号小温侯,一枝方天画戟,一柄八宝铜刘,有万夫不当之勇,是一位真英雄!” 魏忠一怔说道:“怎么,相公认得这位总督?” 书生哦地一声,笑道:“听涵秋兄说过,他跟这位小温侯昔年有过一面之缘,虽然缘仅一面,但英雄惜英雄,彼此至为心仪!” 魏忠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 书生望了他一眼,又问:“纪总督盖世虎将,朝廷重臣,平日他很难离开京里一步,怎么会无巧不巧地在那时驾临开封?” 魏忠道:“这个魏忠就不知道了,不过那次他是轻骑简从,一身便服,不像是为了出京公干,似乎是……” 似乎是什么,他没说上来,书生也没再迫问,沉默了一下,书生突然挑起长眉,双目之中,威棱慑人:“魏舵主可知五年前劫财杀人的,是那路人物?” 魏忠低着头,没看见那檩人威态,摇摇头,道:“清一色的黑衣蒙面,功力奇高,分舵弟子伤在他们手下的也有好几个,只不知他们是什么来路。” 书生目中寒芒一闪,略作沉吟,突然又问:“魏舵主,我再打听一件事,贵帮有没有这件消息,前些日子,武林之中,有人追截一个身材高大的虬髯大汉……”魏忠猛然抬眼,道:“相公是说铁掌震天千钧手费啸天!” 书生一震,道:“怎么,他便是那昔年独霸塞外,为人义薄云天的铁铮英豪,铁掌震天千钧手费啸天?”魏忠点了点头,道:“不错,正是他,此人多年未现武林,前几天却突从开封路过,行色匆匆,在禹王台跟几个黑衣蒙面人发生恶斗,等分舵弟子赶往援手时,两方却都没了影儿,魏忠也曾传讯各处分舵,但从那时起就没有了他的下落。” 书生目中威棱再现,道:“怎么,追截他的,也是几个黑衣蒙画人?” 魏忠点头说道:“不错,也是几个黑衣蒙面……” 突然神情一变,接道:“怎么,莫非相公以为……” 书生忙收敛威态,淡然摇头:“难说,谁知道,事隔五年,两件事隔得太久了……”话锋微顿,忽又接问:“难不成那费啸天不是一人?” 魏忠道:“是他一个人,没见他有同伴,此人当年在塞外,本来就是单骑孤剑,独来独往,从不跟人……”书生截口说道:“没见他带着什么行囊包袱……” 魏忠想了想,摇头说道:“这倒不曾留意,只见他一剑一骑……” 书生突然举手一拱,笑道:“好在这不关紧要,多谢魏舵主相告之情,我要告辞了,他日有暇,定当再来开封拜望!”话落,径自转身而去。 这下,倒弄得魏忠怔住了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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