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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六


  “你带我去看看她们。”

  “我不敢,我也开不了那扇石门。”

  “那么有谁打得开呢?”

  “我不知道谁能开,只要上头找她们有事,石门自然就开了。”

  “你们两个,没到这儿来以前,是干什么的?”

  “我们俩以前都在江湖上混,他杀过猪。”

  这倒好,杀猪的跑到这儿杀人来了。

  “处置过人以后,你们又向谁复命呢?”

  “我们不用跟谁复命,把人处置过以后,往固定的地点一放就行了。”

  “什么固定的地方,在哪里?”

  “就在……”

  “让他在这儿躺会儿,我补他的缺,你带我去吧!”

  “哎哟,那样要让上头知道了,非杀我们不可。”

  “你要是不带我去,现在就得死在这儿,只要你带我去,我自有办法不连累你。”

  “真的?”

  “真的。”

  花三郎心想,就算连累了你,你两手沾满血腥,也是死有余辜,但是嘴上还是顺着对方应了一声。

  “好,我带你去。”

  他出石室,花三郎紧跟着他也出了石室,石门自动关上,黑衣蒙面人顺着甬道往前走,拐个弯,到了一处角落,停下了,角落里溅满了血迹,有的乌黑,有的还泛点儿红意,显然,在这儿不知道处决过多少可怜的姑娘了。

  花三郎道:“就是这儿?”

  “就是这儿。”

  “处决过人后,把尸首搁在这儿就不管了?”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好,没你的事了。”

  花三郎一指点在他的死穴上,顺手往前一推,那黑衣蒙面人一个身子倒了下去,然后,花三郎一闪身就不见了。

  还真灵,八成儿有人会闻死人味儿,没见有人来抬尸,只见那几块石板一起陷了下去。

  人影一闪,花三郎在石板陷下去的边缘出现,往下一看,下面是黑漆漆的,什么也看不见,不过一股子血腥味夹带些尸臭直往上冲,连花三郎都为之头皮发麻,发根直竖,急忙退向后去。

  一转眼工夫之后,石板又升起合上了,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。

  完了,到此完了,上哪儿再找人去,往哪儿再追查下去。

  那间石室里,还有两个活人,那个老太婆,跟一个黑衣蒙面人,但是石门已经关上了,不得其门而人。

  尽管花三郎才智过人,此时也无计可施,一筹莫展。

  这怎么办?

  心里发着愁,花三郎顺着甬道又走了回去。

  甬道没多长,很快就到了尽头。

  如今在这条甬道里活动的,只他一个人。

  也许甬道两边石壁后面有石室,有人,甚至肖嫱跟她二嫂都可能在里面,但是,隔着一道石壁,咫尺天涯,他看不见人,人也看不见他,若之奈何!

  这帮人,不是在暗中有监视吗,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没有?

  他真盼望暗中有监视,发现了他的各种举动,出现一两个来对付他。

  可就偏偏没有。

  不但没人影,连一点声响都没有,静得象死了一般。

  这就不对了,

  要说有暗中的监视,为什么到现在不见一点动静?

  要说没有暗中的监视,为什么一切事物都是自动,象石门开关,灯光明灭,而且时间都掌握得恰到好处。

  花三郎是才智过人。

  可是他就是想不通这道理。

  而就在花三郎百思莫解的当儿——

  南宫玉的小楼上有了回音。

  东城根那座巨冢是本朝初年营建的,也就是在太祖洪武年间。

  那时候是大户家,还沾点官,历经几代之后,如今这家只剩下一个人,挑挑儿卖柴为生。

  他不知道先人这座巨冢有什么奥妙,不过几代的祖先留下来一个木盒子。

  木盒子原来很漂亮,紫檀木的,还雕着花。

  经几代之后,传到他手里,却成了个破木盒子,雕的花磨平了,木色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。

  他曾经打开木盒看过,里头除了塞块破羊皮以外,别的什么都没有,随手一扔扔在墙角也就没再管了,几年下来,上头已经布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。

  南宫姑娘手下找到了这个卖柴的,如今,他捧着那个破木盒子,就站在南宫玉的小楼上。

  他家以前是很风光的大户,可是到了他这一代,打从离娘胎也没见过这种气派所在,这种天仙似的美姑娘,他显得相当手足无措。

  南宫玉含笑抬皓腕:“你坐。”

  “是,是。”

  他受宠若惊,更不知所措,哈腰点头的嘴里答应着,可并没坐下去,他生怕脏了人家那大红团花缎子面儿的椅垫。

  南宫玉也没多让,道:“能让我看看你盒子里的东西么?”

  “能,能。”

  他连忙双手把破木盒递了出去。

  南宫玉亲手接过了破木盒,放在几上打开,取出那块羊皮,平摊在几上。

  发黄的羊皮上,纵横交错,或直或弯画着许多纹路,细看,那是幅图案。

  图案是图案,可不是一般的图案。

  这幅图案,有点“古意盎然”,天书似的,让人看不懂。

  幸亏南宫玉看见了它,若是换个别人看见了它,仍然是难懂。

  娇靥上浮上了异样的神色,一双美目中也闪起了异采,她抬眼望道:“我还没请教,贵姓?”

  “我姓沈。”

  “洪武年间,有位富甲天下的沈百万,你可知道?”

  “不清楚。”

  “你的先人,除了这个盒子跟这块羊皮,没有给你留下别的?”

  “没有,我也不指望有什么别的,我卖柴过日子,够吃就行了。”

  知足常乐。

  “恐怕府上历传几代都不知道,沈家的先人,给子孙留下了一笔为数相当大的财富。”

  “喔,真的。”

  “我不会骗你,也没有必要骗你。”

  “姑娘怎么知道——”

  “这块羊皮上,画的就是一幅财富埋藏图。”

  “喔,真的,在哪儿?”

  “就在荒废已久的,沈家那座巨冢之中。”

  “喔,这,这……”

  卖柴的张口结舌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  “你的心地很好,我愿意帮你找出这笔财富来,不过我有个条件——”

  “姑娘是不是要分——”

  “我不要,我如果想要,只要告诉你这块羊皮是无用的废物,那笔财富就都是我的了;我不要,我是说,财富找到之后,希望你能拿出一部分来周济贫苦。”

  “行,行,我愿意拿出一半来。”

  “一半?”

  “是的,如果姑娘不告诉我,我永远不会知道,就算十成拿出个九成来,我也不吃亏。”

  “难得你能这么想,这笔财富历传了几代,一直到你手上才被发现,上天注定它是你的,你读过书,能写字吗?”

  “我读过几年书,能写几个字。”

  “那好,你给我写个字据,不必提财富,只写明沈家那座巨冢,拆也好,挖也好,同意任凭我处置就行了。”

  “可是我先人的遗体——”

  “如果冢里有沈家先人的骸骨,我保证不损伤丝毫,完完整整的先行迁出。”

  “好,我马上就写。”

  他这里一声写,那里两名巧婢已捧来了文房四宝。

  南宫玉告诉他怎么写,写好了,画了押,她吹干墨渍,收起了字据,道:“我马上进行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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