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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八


  “对呀!”项刚一巴掌拍上大腿,道:“真笨,怎么就没想起来呢。”

  花三郎定定神,苦笑道:“真是急令智昏,看来不管什么事,还真是急不得。”

  “老弟,咱们就这么办,人多了不一定好办事,有你我带着鲁俊他们四个足够了,凭咱们的脚程,远了也许跟不上,可是只要不出京城,它绝飞不出咱们的视线去。”

  花三郎一点头道:“好,就这么办,大家准备准备。”

  项刚道:“说走就走,还有什么好准备的。”

  花三郎道:“我先上房上去。”

  花三郎偕同项刚还有四护卫出了厅,花三郎提气一跃,窜上了房顶,打开革囊,取出信鸽,振腕一扬,信鸽脱手展翅,箭一般的飞去。

  “走。”

  一声“走”,六个人流星赶月般追去。

  雪翎信鸽确是异种,转眼间在碧空已成银星一点。

  但花三郎、项刚等也都是一等的身手,高绝身法,风驰电掣。

  信鸽飞得虽高、虽远,但始终没能飞离六人视线。

  不管大街、小胡同,六人为了视野的关系,都走屋上,不但难免惊世骇俗,就连散布在各处的三厂高手,也被惊动了不少。

  但谁都认出是两位总教习跟项总教习的四护卫了,也就没有追赶过去看个究竟。

  鸽子快,人也快,转眼间已到西城,只见那只雪翎信鸽在空中打个转,然后飞星殒石般敛翅栽下,没了影儿。

  信鸽是没了影儿了,但是六个人都看准它落在哪儿了,如飞赶了过去。

  抵达一看,只见是个颇为气派的四合院,堂屋门口有个鸽笼,那只雪翎信鸽就在鸽笼里咕咕直叫,但是整个院子却寂静空荡,既听不见人声,也不见有人出来取信鸽。

  六个人当时就看得打心底里一怔,及至窜下屋去各处一看,更怔了。

  敢情是个空屋子,没人了。

  简陋的家具还在,看情形有些东西是被带走了。

  够明显了,人家已经闻风先走了一步。

  项刚一脚踩了下去,铺地的花砖碎了好几块:“娘的,真滑。”

  项刚从不说粗话,如今竟也脱口来了这么一句。

  花三郎道:“他们是怎么知道的?那两个人都死了,不可能有人通风报信儿啊!除非他们有人去过那儿。”

  项刚转脸向四护卫:“去两个,把左邻右舍说话清楚的,给我找两个来。”

  鲁俊、海鹏应声而去。

  花三郎道:“项爷,您是在这个宅第见过这种信鸽的吗?”

  项刚一摇头道:“不是。”

  “那这座宅第就是他们的分支了,而且住在这儿不是一天了,要不然,信鸽不会往这儿飞。”

  “我也这么想。”

  “您在这儿等人来,我各处看看去。”

  花三郎转身走向堂屋。

  进了堂屋仔细看,堂屋里都是笨重家具,倒没什么移动。

  右边耳房里,是张炕,没什么扎眼的东西。

  左边耳房里,掀帘就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,似乎是女子闺阁。

  再看家具的摆设,的确象是女子闺阁,除了那股子淡淡的幽香外,梳妆台上,还残留的有胭脂痕。

  难道那帮人里,还有女子?

  以住的地方看,这女子在那帮人里,恐怕地位还不低。

  花三郎正在思忖,一眼瞥见妆台下,靠墙根儿有点光亮一闪,凝目一看,原来是根凤钗,心里一跳,忙走过去拾起。

  拾起来再看,发觉这根凤钗与一般常见的凤钗略有不同,比一般的凤钗短小,但也比一般的凤钗手工精细,纯银打造,凤头上还镶着细小的珠玉宝石,名贵,小巧玲珑,还透着淡淡的发香,令人爱不释手。

  这必然是住在这间耳房里的那个女子遗下的,而且是不小心遗下的。

  花三郎正在细看,只听外头项刚叫道:“老弟,出来一下。”

  花三郎把凤钗往怀里一揣,走了出去,只见项刚前面垂手站着两个百姓,一个是老头儿,一个是中年人,两个人脸色都发白,还有点哆嗦。

  难怪,听说是三厂的,谁不害怕。

  项刚道:“老弟,这两个是左邻右舍,你来问问吧。”

  “项刚何必客气,您问吧,我听着就是,该插嘴的时候,我会插句嘴。”

  “那也好。”项刚转望那老头儿跟中年人道:“别怕,我叫你们来,只是问问话而已。”

  话锋微顿,接问道:“这座宅子是谁的,知道吗?”

  中年人嗫嚅着没敢说话。

  那老头儿却道:“回您的话,是小老儿的。”

  项刚为之一怔:“你的?”

  “是,是。”

  “住在这座宅子里的人,也是你的家人?”

  “不,不,房子是小老儿的,他们小老儿不认识,房于是赁给他们的。”

  “呃,赁你房子的人,是谁?”

  “那个人姓孙,叫孙七,四十来岁年纪,据他说,是从外地到京里来做生意的。”

  外地来的,没根儿,不好找。

  “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吗?”

  “不知道,他没说,小老儿也没问。”

  “房子怎么能赁给不知根儿,不知底儿的人?”

  “您不知道,他付租钱很大方,没还价,一付就付了一年,所以,所以……”

  “所以你也就没多问?”

  老头儿不安地点了点头,

  花三郎插了一句:“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吗?”

  “不清楚,只知道有时候他在家一待就是好几天,有时候一出门也是好几天。”

  “房子赁了多久了?”

  “三个多月。”

  三个多月,训练信鸽认地方,够了。

  “贷这么大一座宅子,只他一个人?”

  “这……”老头儿怔了一怔:“他有朋友来往,不过不常见。大部分都是他一个人。”

  “也没家眷?”

  “没看见过。”

  那中年人突然道:“陈大爷,您是不知道,我早出晚归睡得迟,经常夜里看见这座宅子里灯火通明,人声很乱,象是有不少人。”

  老头儿道:“真的?我怎么不知道,可是没见有那么多人进出啊!”

  中年人道:“那就不知道了。”

  花三郎道:“许是夜里又走了。”

  中年人忙点头道:“对,一定是。”

  花三郎目光一凝道:“从来没隔墙探头,往这边看看究竟?”

  中年人一惊红了脸:“没有,没有,我怎么敢。”

  “真没有?”

  中年人低下了头。

  “说实话,没人怪你,我们要查的,就是住在这儿的那帮人,如果从你嘴里能得到什么,不会没你的好处的。”

  中年人抬起了头,嗫嚅道:“有……有过一回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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